这个男人看着他的护卫对他举剑。
“你怎么会是天杀的巴都人?你的眼睛!你杀死的巴都人!你还救了我的命!”
那个拿着染血的剑的男人,身旁倒着只有一个伤口的四具尸体。
“你说这个?”
男人一只手擦过双眼,两只眼睛接连变成翡翠色。
“不过是障眼法。”
“我的城市居然要毁在你的手里!”
男人闭上眼,带着释然。
“动手吧。”
拿着剑的男人却就此离开。
“公爵,你真天真,没了领地和军队,你什么都不是。”
男人走了。
“加布里埃尔,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你会为此后悔!”
公爵气愤不已,却注视着加布里埃尔远去。
这个男人向那个方向走,提着他的剑,鲜血沿着剑身淌下来。眼睛涵着凛冽的寒风,直视着远处,每迈出一步,仿佛大地都要裂开,震动了奥斯德人的丧钟,走过燃烧的木屋,噼里啪啦的燃爆声连成一组宏伟的乐曲,跨过插着剑的尸体,逝者的眼睛见证着救赎者的诞生,穿过涌出鲜血的战场,加布里埃尔信手挥剑,取走奥斯德人的人头,引起巴都人的欢呼和奥斯德人的怒吼。奥斯德人四散逃命,亢奋的巴都人押着绝望的奥斯德人,跟在加布里埃尔后面。
加布里埃尔踏着血泊,来到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他拍了拍一个正在指挥搭台的年轻人的肩,那个年轻人睁大了双眼。
“您来了。”
然后笑了出来,放声吼出来。
“凯旋!”
不计其数的巴都人聚在台下。
加布里埃尔对所有台下的巴都人高喊。
“我们自由了!”
……
带着兜帽睡觉的女人猛地坐起。
沉默……
静寂……
“你不睡的吗?”
白色的少年,看着她。不曾看见她摘下兜帽。
“那一定是一种修炼方式。”
黑色的少年开始打岔。
“这是小屁孩不会知道的事情。”
妮雅芙坐起来看着阴暗的天空,宁静的世界蕴藏着卷动的风云,即使万籁俱寂,不可预料的一切依旧在蔓延生长。那个城市,燃烧着烈火和尸体,无法分辨是在哪里……
芬恩和基兰看着这个晚上不睡觉的女人,她似乎更加神秘。
天很快就亮了,没有弯曲的巨藤或者燃烧的房屋。
因为他们跟着商队前往亚森,途径一个小村庄。
“我们为什么要去亚森?”
“这是一种指引,黑夜与星空萦绕着我们。”
黑夜与星空?那是啥啊?芬恩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琢磨。
“姐姐我们去哪里吃早饭呢?”
“我有预感,早饭会自己上门。”
妮雅芙用深沉的语气对着基兰说,然后趴在桌子上了。
“是哪里传来的咕噜呢?”
基兰摸着自己的肚子。
“姐姐没有伽伊吗?”
“像我这样的预言家是不需要钱的,钱财在命运的洪流面前毫无价值。”
妮雅芙幽幽的声音从兜帽的阴影里传来。
芬恩的瞳孔放大了。
“就是说一个都没有?”
芬恩惊讶地控制不住声音。
“我们该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在商队蹭饭吧。”
基兰摸一摸肚子,看了芬恩一眼,咽了咽口水。
芬恩惊恐地抱住胳膊。
“你在想什么啊!”
基兰面带微笑,脑袋一扬,倒在了桌子上。
现在只有芬恩还在苦苦维持节操。
“难道要使用那招?”
感受着饥饿,芬恩仰天一啸,有气而无力。
“我—饿—啊~”
还是算了吧,芬恩也倒下了。
三个人趴在木桌上,彼此偶尔传来咕噜的声音。
时间已经失去了价值,只留下三个饥饿的穷鬼。
一石入水……
“哐哐哐”
急促的敲门声。
三只饿鬼睁开了绿油油的眼睛。
“食物!X3”
基兰离门最近,将门打开。
来者是个穿着皮甲的商队护卫。
“请问妮雅芙小姐是住在这里吗?”
“有吃的吗?”“是的 ”“我就是了。”
芬恩和妮雅芙看了一眼基兰。
“所以你找艾姐姐什么事?”
基兰抢先问那个商队的护卫。
“子爵想拜托艾小姐做一个寻物预言。”
“没问题,带路吧。”
“他们也要跟着吗?”
妮雅芙看了眼两个孩子。
“他们是我的助手。”
芬恩和基兰高兴地蹦起来。
“嗯?”
商队护卫看了两个少年。
两个少年矫正了自己的表情,使自己看起来十分重要,用很庄重的语气和护卫说。
“我们是助手。”
“我是亚恒,事情的细节这里不方便说,先跟我去见子爵。”
亚恒和三个人经过农田和砖房,还有商队车马围成的货物的堆放处。有一些商队的人在四处行走,左右摆头看。
亚恒打开陈旧的木门。班森正在里面吃早餐。
“艾小姐吗?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有。饿得很。”
芬恩和基兰都眼睛一亮,甚至喉咙咕噜了下。
“班!再上三份早餐,好好款待贵客。正事稍后再谈吧!”
亚恒打开门,离开房间。
“遵命,我的子爵。”
班很快就带来三份早餐,其中还有珠玉的肉干。
“子爵很大方呢。”
“毕竟是贵客。”
很快四个人用完了餐。子爵擦擦嘴,班走出来,收走了餐具。
“是时候说正事了。”
子爵捋着胡子,眼睛沉淀着思索。
“正如同您的预言,我的货物凭空消失了。守卫们什么都没看见,货物只剩下了箱子。”
“所以想要我再做一次预言,指引你们找回货物?”
“是的,艾小姐,价格你可以随便开,毕竟是全部的货物都不翼而飞。”
妮雅芙沉默着,被遮住的脸什么都看不出来。
“……”
“如果存在困难,商队会提供帮助。”
子爵的眉头泛起皱纹。
“存在希望,困难重重。”
“这是预言吗?”
妮雅芙依旧是坐在原处。
“不,这是预感。”
“我不能空手而归。”
子爵看着妮雅芙。
“你应该明白,我是个商人。”
“我要一些东西,越完备就越准确。”
“没有问题。”
“还要去一趟现场。”
“这个自然。”
子爵呼出一口气。
“报酬的话……”
“钱对预言家没有用。”
“艾小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就先带我们去亚森吧,饮食和居住都算在里面。”
“这个自然没问题。有需要可以找亚恒,那个带你们到这里的人。”
“我们这就去准备。”
子爵摘下自己的戒指,递给妮雅芙,“班森”的字样刻在上面。
走出房间,亚恒就靠在房外的墙上等着一行人。
“有何吩咐?”
“先去现场看看。”
亚恒呆着三人走回堆放处。妮雅芙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破碎的箱子,一些毛发和碎石片掉落在地上。
“芬恩,拿着这些石片去问货物是什么。基兰,拿着毛发去问村人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的。”“知道了姐姐。”
芬恩和基兰愉快地跑走。
“亚恒,我需要熏香,魔石还有紫色的纱布,没有具体要求。只有诸柘,务必有。”
“这就去收集,不过诸柘是……”
亚恒犹犹豫豫的。
“献与命运之神的祭品。”
“明白了。”
亚恒也急急忙忙地走了。这样就只有妮雅芙还站在原地。
妮雅芙还是很纠结的,作为一个伟大的预言家居然要承担这样的外快。不过还好可以蹭饭。毛发和魔石的碎片。这次的货物有什么猫腻呢?这并不是一件很好解决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吃饭,谁要参与呢?
妮雅芙循着黑夜和星空的指引,离开货物的堆放处。她开始询问值夜的护卫当晚的情况。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谁啊?”
这个时候护卫们正围成一圈打牌。
“这是班森的戒指。”
妮雅芙的大拇指上戴着班森的银戒。
“真是子爵派来的,兄弟去吧。”
“别想偷看老子的牌!”
三个护卫从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是高而健壮的中年人,目光里含着狡黠。一个是偏瘦的年轻人,机灵的感觉蕴在气机里。一个是肥胖的矮子,平淡无奇,像是一块树桩。
妮雅芙看到护卫们正在三个人的背后疯狂传阅三个人的牌,脸上带着强憋的笑和坏坏的感觉。
“呃……”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
“小姐大可以随便问。”
中年人开口了,似乎只是走个过程。
年轻人有些脸红,只是点头。
“有问必答。”
矮子的回答很简短。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年人就开口说。
“我们看见有鸟雀成群在叼走箱子,就去驱赶,力有不逮。终究还是没能保住。毕竟也就叼走一个,本想着就算了,不料子爵还是发现了。”
其他两个人也在点头。
妮雅芙点了点头。
“那些鸟飞到哪里去了?”
“小姐,是在西边的森林。”三个人异口同声,年轻人似乎显得有点焦急。
“没有别的印象深刻的需要报告的?或者是一些个人的猜测?”
中年人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人。
“小姐,最大的一只是魔兽。说不定是”
“谢谢你们,我会尽快把货找出来。”
妮雅芙思索着这三个人的言辞,有很多地方值得商榷。比如货物的丢失数量不符,比如三个人奇特的配合。妮雅芙不知觉走着,抬起头,看见一个老伯在农地劳作。
“伯伯你好,最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小姑娘啊,这段日子有很多鸟雀,总是来啄庄稼。想了很多办法还是没什么效果。”
“那些鸟雀很快就会走的。”
“嗯?”
满脸皱纹的弯腰老农疑惑地看着妮雅芙离开。这个女人是不是什么时候看见过呢?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气息。可我只是老农,种地已经是全部了。
妮雅芙思索着离开。她的右手在袍子的边缘徘徊,拇指捻着食指和中指,来回徘徊,左手自然垂下。帽子的两边依旧塌下来,有一些凹陷,紫袍仿佛不染尘,蓝边却有些陈旧,花纹都停滞了,没有时光的流逝,蕴着夜与星的智慧。
妮雅芙坐在一棵柳树下看着徘徊的鸟雀,它们后颈的魔晶,含有光韵的毛发,又看看远处货车围成的车城,妮雅芙感觉到一丝冥冥的勾引,她看向一处空地,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抛了过去。
那是一块被草丛和树木夹在中间的空地。完全没有人走过,几株小草扎在上面。石头投到那里,就像进了草丛,再也看不见了。但这很诡异,因为石头至少该弹起,再不济也要有点声音。
妮雅芙走过去,手伸到草丛里。
这个时候亚恒来了,叫她回到木屋,芬恩和基兰在那里等她。亚恒准备的东西就在那里,芬恩说出货物的详细,而基兰讲出一个古老的故事。
ps,这个其实好久之前就写出来了,但是考虑到各种设定,又受到现实的影响,所以常常断更,十分抱歉。这本书,其实缘于我的梦,所以我会把细节加进去,让人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