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眯着眼,背手踱步,围绕着钱管家走了几圈,“你确定是合欢宗?不是其他门派?”

“那当然,那会有假。”他挺直胸膛,“怕了吧。”

夜枭立即躬身弯腰,“怕了怕了......”还没等管家他们喜形于色,便继续说道:“怕你少爷没命而已。你知道合欢宗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

“合欢,合欢......”顿时众人脸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

夜枭打断道:“那就是嘛,合欢,合欢,那当然是双修大法,听起来奇妙异常。但你仔细一想,双修之事如同夫妻,有强有弱,那弱的一方必然被强的一方打压。这是当然的,那假如它长期被强的一方打压,那修为岂不是上不去.....”

众人点头示意,似乎颇为认同这个观点,眼巴巴地瞧着夜枭,想要他继续讲下去。夜枭见勾住了他们的欲望之后,又掏出了他的折扇,微微展开,稍送凉风,“那你想啊,修为老是上不去,就会停在原地。那继续双修,是不是很容易境界不稳,容易往下掉啊。”

一个说书人要时不时地观看观众的表情,看着他们的表情,便已然觉得他们已经入坑了,“但是啊,双修之事又不同夫妻之事,长期以往,弱的终究成为强的炉鼎,供她修炼,修为尽散,魂飞魄散,散,散,散。”声调逐渐往上提,震得人心神不宁。

众人也皆心惊,似乎已经能遇见到未来的模样,夜枭再添油加醋,冷笑道:“那你们作为仆人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众人看着他的笑容,瞬间吓出了身冷汗,禁不住地哆嗦。

“别听他胡说,风儿才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我们两是互相爱慕,那会是谁是谁的炉鼎。”马车上的贵公子别过车帘,径直地走了过来。他的肌肤美得就像院子里的樱花,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温润如玉。

“润玉少爷。”仆人们尊敬地行了个礼。

夜枭内心唾弃道:确实有些本事,温润如玉,温润如玉,确实是有本事吃这口软饭的。实质上,合欢宗确实有比较温和的双修大法,不像炉鼎修炼这么偏激。他就是故意将两者混淆一起,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合欢宗的双修大法啊?”

“有,那又如何。”润玉不屑地说道。

“那有没有听闻别人提起合欢宗有抓炉鼎这一案件?”

“有,又如何。”润玉公子瞧着夜枭那坏笑,内心坚信的东西有些动摇,“不可能的,风儿说了,合欢宗可以从宗外选择一名修炼者,共修大法。我两相慕已久,而我资质甚差,她拼死才在掌门中为我求得这个名额,她的心思怎可能容你这么猜测。”

润玉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里面珍藏着一枚丹药,“看到没有,这可是固元丹,千百人渴望求得的东西,有这一颗,便可稳妥入先天境界。这可是她千辛万苦才拿回来的,肯定是你骗我,肯定是你骗我.....你看不得我好,羡慕罢了。”他话语中竟有些癫狂。

“你说什么,什么丹药?固什么丹,元什么丹.....没听清。”夜枭从袋子中抓了一把丹药,将他如糖豆子一般扔进嘴里,还故意发出声响,让众人皆知。

这正如一记重锤猛然砸向他的心脏,霎时后退几步,“这丹药的气味似乎比这固元丹还要高级许多,这.....而且,丹药哪能这么吃,它可是要运功助其吸收的,方能显露它的药效,浪费之极。”他开始有些生疑,暗自觉得这丹药似乎没有想象中贵重。自己只是偏远一地的富家商贾,没多大见识罢了。

他深吸了口气,“哈哈,这不能证明什么,我身上可是有风儿给我的弟子令牌。”他从衣袋中掏了出来,在夜枭面前晃了晃。

夜枭依旧面不改色,冷笑道:“假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不可能。”润玉大声喝道。

“那你应该知道大宗门的令牌一般是不能被破坏的,坚硬得很,化神期的修仙者也难以击碎,但你这块很容易捏碎,不信的话,我可以捏碎给你看。”夜枭鄙夷地望了望他,似乎在动物园中看猴戏。

“你骗我,我试过了,不可能捏碎的。”润玉将信将疑,运劲握紧令牌,那块令牌没有丝毫变化。“你看,不可能捏碎的,哈哈哈,你骗我,你骗我。”

夜枭冷笑道:“一个练气小圆满能捏碎,呵,不信就算。”夜枭转身就走,“我也难得管你的破事,七叔,走。”他摆了摆手,示意七叔随他离去。

润玉咬了咬牙,一把将令牌扔了过去,击中了夜枭的后背,使得他的脚步停顿下来。

“算了,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再为你演示一番。”夜枭弯腰遮住了他们的视线,无名指的戒指发出微弱的亮光,那一瞬间,令牌早已调换。随后,手握令牌,打个哈欠,微微使劲,便让令牌化成尘埃。

润玉顿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管家也吓得语音有些颤抖,急忙过去搀扶润玉公子,“少爷,少爷,我们不去了,不去了吧,回去安安稳稳地过日算了吧.....少爷,少爷。”

俗话说乘胜追击,夜枭眯着眼睛,宛若弥勒佛一般,冷笑道:“这么快就想走?你觉得我这一身的实力和财富有没有可能是大宗门的弟子呢?”他不急不慢,摸拭着手中的戒指。

这时,苍白无血色的润玉直接晕死过去,剩下管家咬紧牙关苦苦支撑这一局面,思索着夜枭刚才将那袋子的灵丹当成糖豆子吃,便可估摸到这人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谦恭而谄媚地说道:“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愚昧无知的蠢人所计较,我们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

管家伸手示意仆人扶着少爷,倒也干脆,直接跪倒在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望公子高抬贵手饶过我家少爷。”

“也没想怎样,只是在想啊,你家少爷如今也不是什么合欢宗的准弟子了,也就没什么身份。居然对一个大宗门弟子如此做法,蔑视,你就不怕仙人之怒吗?仙人之怒喔,你不怕?”夜枭脸上的笑意愈加浓烈,笑得管家三魂七魄皆快散去,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管家整具身体无力地软塌下来,仅仅靠着手臂骨支撑着,过了一会,示意仆人将少爷的包裹拿来,从中取出了一个令牌,“公子,这是天宇城的通行令牌,持这一令牌,可入其城。”管家双手递上令牌,那当初昂着的头颅,如今低得快抵着地面。

“你觉得大宗门的弟子会没有这种东西,还是觉得我不是大宗门的弟子?”

管家不敢抬头,浑身打着哆嗦,额头上渗出豆大般的汗珠,“不敢,不敢。”

“罢了罢了,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我也难得理你们。不过你们得罪了我,还想让我饶过你们,不收点东西也说不过去。”夜枭取了那块令牌,无所谓地说道:“就当做是给戒指里增添一些无用之物吧。”随后,转身便走,也不管管家在身后猛然磕头,大声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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