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啊,你还会弹吉他的吗……好不好学啊我也想学,学完好撩妹啊。”

严格意义上讲,我和肖宇航的结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浅薄的人,说这话的意思也不是肖宇航怎么怎么挫——不然肖宇航在中考的那个暑假做了整容手术吗?

实在是在我的印象里,初中的肖宇航,性格加外貌……你就很难在班里一眼搜索到他。

身高还没长到位,皮肤比高中的时候更黑一点,样貌平平,还有麻杆似的体型,就自带隐身属性。

之前也说过,我在初中前中期都是在五班、八班之间反复横跳的,班里同学认全是认全了,但自己的交际圈还真挺窄的。两个偏内向的人没有随机话题,自然没有相交的机会。

而貌似琛哥和肖宇航已经是朋友了,这主动一搭话……

桥豆麻跌,琛哥也是单身状态好吧?你肖宇航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暴不暴击先不说,你这求学动机就不纯,能如愿吗?

当然,这波吐槽因为自己和肖还没到高中那种熟悉程度,闷回肚子里,只是静静看琛哥的反应。

“那你加油,反正我到了十级也没找到女朋友。”琛哥怪笑着拍了拍肖宇航的肩头,“上周末路遇镜水,我带他琴行看了看,就在沿着大学正门的那条路上,肖宇航要不要也周末去玩一玩?”

“拉人报名学吉他琛哥是不是有回扣?”

“毛线,我已经学完了好吧?拉上你们报名的福利是我顶多给你们争取一点折扣,还我吃回扣,我心有那么黑吗?”琛哥假装委屈转恶狠狠的亚子,对着肖宇航就是一记“强人锁男”,当然没真使劲儿啊,就做做样子,肖宇航也笑着“求饶”。

“离家是挺近的,周末是可以过去看看……镜水你到时候也来吗?”

“可以啊,反正周末有空,就是不到大学里打篮球,我家也离琴行挺近的……话说肖宇航你家住哪儿啊?”

离家挺近?那我也是啊,找个话题随便聊聊,搞不好“工作日”中午的时候能去串个门?

“唔,我家那块叫什么地方……你就是离学校挺近可能也没听说过这个奇葩的名字。”肖宇航说着自己都笑了。

“半边街知道在哪儿吗?”

然后……他就收获了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以及一句“芬芳”。

“woc?!”

这世界真有这么巧的事情?缘妙不可言……我相信肖没必要在这里诓我什么,但就挺离谱、有、匪夷所思。

“我也住半边街的啊,你在开米粉店的那条路吗?”

“woc是的啊,我在左手边第一片小区。”

“我是住最里面的那片小区……我还是想说woc啊,这快两年了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呢?”

“我也觉得不科学啊……”

于是轮到琛哥他们看着我和肖宇航你一句woc我一句woc,两人还在那傻笑……就挺无语的。

“章镜水你在犯什么傻?”

“和你们讲了多少遍了……”

身后一声好听的女声,我明白是在喊我,但这波绰号的叫法就挺让我难受的。

作为语文课代表,有责任纠正一下同学的某些知识误区:之前也说过,“镜水”是我的一个自号,虽然像我这样不取“字”而先定“号”,在古代是不符合规矩的……

但肿哥你也不能把“号”放到“字”的位置上来吧?这让对两者的用途有比较明晰的认知的我听来……就不得劲儿。原本我不是一个性格上有强迫症的人,但这波我就想纠回错,让肿哥“迷途知返”。

结果扭过头……咋还跟着一个李萤呢?

后半句就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紧张的还是憋着红脸。

“琛哥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啊?”

琛哥简单复述了一遍,邓雨琪也是学了乐器的,虽然吉他在大多数人眼里,比钢琴那是容易得多了,但由于她们同样也是第一次听琛哥讲会吉他的事,而且也是业余十级,肿哥挺兴奋的,琛哥就借机邀请她俩周末一起到琴行玩。

“离学校很近,而且我,镜水和肖宇航三个人,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啊,两位美女帮忙撑个场面呗?”

邓雨琪是有意去玩的,她家好像离学校也不远,骑自行车十到十五分钟的路程,挺方便的,主要是问李萤的说法,她家在当时的n市,应该算是城郊了,周末的话要是没有课外辅导,不到城中心一带的话,往返还挺麻烦的。

好在李萤似乎对吉他也有兴趣,而且她是看得出肿哥的好奇,不愿扫兴,邓雨琪问及,稍稍犹豫一会,抬眼问我。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呃……礼拜天的下午行吗?具体时间可以你们定。”

琛哥周日的课是在晚上,我想了想,也没好意思让琛哥多跑一趟,周末下午全覆盖,促成机会大大提升,只为了周末见李萤一面——这种舔狗+痴汉萌新的行为……想想都觉得羞耻。

自己的舌头那得有多长啊?好家伙,直接能舔到自己的脸——先把自己整表脸,舔秃噜皮了,自己就不会脸红了。

李姐到胃……

李萤和肿哥确认后,答应了琛哥的邀请……明明是琛哥的邀请却是向我问行程,这个细节该说我紧张得没有留意,还是不敢多想呢?反正惹祸起哄不怕天大的一帮损友就“哎呦哎呦”——发出一阵阵意味深长的怪笑。我作势抬腿,他们就笑着跑开,溜得比兔子还快。

哪怕知道李萤答应同去,和我关系不大(官方吐槽:醒醒,也许就是没有关系……),但我那时的表情管理还没修炼到家,我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扯出一个弧度——注意用词啊,“扯出”而不是“扯开”。有“扯开”那么明显的阿Q式“偷笑”,那我早就裂开了。

那周的礼拜天,我们这是比上周末更多的人挤进了琴行,老师们和正好在店里看琴的顾客交谈,见琛哥比起上周带了更多人……用方言来说,颇有种“杀点子”的意味w

从人数上勉强及格,但气势上嘛……我们这帮人是约好在大学正门先汇合,然后在一起去琴行的。一进门就是嘻嘻哈哈面带笑容,和“杀点子”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好吧……

老师挺意外的,不过看到琛哥和我(眼神放在我身上时,我看出他对我还有些印象),让琛哥带我们进后廊,琛哥点头,都能看明白老师八成是在谈生意,当然不在前厅打扰他们。

不过更让老师想不到的,也许是两位顾客的拍板——在我们进入后廊不过五分钟,琴行就售出了一把吉他。也许是顾客认为我们都是来学琴的,那……

琴行的老师们水平不差,拿出来售卖的琴、包括售后服务肯定也不差,谈得拢的话,还加上学琴一条龙呢?

成交了一笔单子,看得出前台老师还是挺高兴的,对我们笑容更盛,顺嘴也问我要不要买琴学琴。

“你们也一样,都是杜万琛的同学吧?可以先和你们父母商量一下,无论是买琴还是交学费,都有一定优惠的。”他把琛哥之前说过的话,相当于复述一遍,不用琛哥自己请求折扣了。

“肖和镜水真可以试着学一下啊,你们离琴行也近,学琴的时候可以结伴一起到这里,镜水乐感也好,学起来应该挺快的。”琛哥这么分析道,“可能镜水学吉他最大的不足,就在他的指头上了……”

方丈老师听了还有点茫然,但李萤等人心里了然——明白琛哥在说什么。我右手伸给老师看,他一下也就恍然了。

看过我双手的人——无论偶然瞥见的同学、同桌,还是家里人,都有惊叹道。

“不像男生的手。”

同学还有调侃说我“芊芊玉指”,让我比个兰花指,也把这和我能模仿戏腔关联起来。但在学吉他方面,我这双被人说“适合弹钢琴”的手,却成了一个不利因素。

“镜水的指腹不够厚,这样在摁和弦的时候就会压不紧,有杂音的情况,在轩哥指甲变长的时候就更是如此了……”琛哥说道,“女生嘛,肿哥之前就学过钢琴,吉他应该更容易一点,嫂子呢?要不要……”

“谁是你嫂子?表乱说……”

李萤对于琛哥这个调侃,要么“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翻个白眼不说话;要么没好气地娇嗔否认,表情可可**,我心都要萌化了……虽然我知道,她不是傲娇地否认,大部分时候,有人问她这类问题,我都是在场的。她多数是顾及我的面子,否认得没有那么绝对。

嘛……当然中考结束暑假的那次,真是直戳我心窝,猝不及防。

最后结果是我、肖宇航、肿哥都陆续买了琴,我和肖宇航是报了一期课程,肿哥则是在家自学……乐器果然还是有共通的地方是吧,这进展速度是比不得的,不然得受999暴击。

在“红五月”之前,我有接近两个月的练琴时间,和肖宇航周末一起约着上课的时间,我也切实体会到我学乐器的难处——学吉他压和弦,时间一久压得手痛。虽然哪怕不是我的指形的人,弹吉他都要磨出茧子才会过第一关,我也不是没那份毅力忍受一阵疼痛……

但我简谱和数字的脑内转化,反应迟钝,这才是最伤的。

这意味着我前期要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去练习,用时间换记忆。而在家人(母亲)看来,我在现在这种年纪才开始学乐器——哪怕只是吉他这种相对简单的乐器——对于时间的利用效率是极其低下的。

别忘了,初二下学期是我刚从八班“滚”回五班,下学期也是我重回重点班的最后一次机会,现在不一门心思争排名,却想着学乐器……如果母上大人当时想到了琛哥说的“撩妹”功用?

呵……恐怕老爸就真能省下这笔开销了。

是的,有人肯定一听就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我最终是半途而废了,没能坚持把吉他学下去。但注意我前面的说法……

我是“红五月”之后才放弃学吉他的,理由嘛……你们或许多少能猜到了。

“早知道就不会闲吃萝卜淡操心地看他们练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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