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呢?”安雯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导师她还在生你的气,”贞子答道,“她的脸已经在贤者和炽天使们的面前刷光了,就因为你现在在做的荒唐事。”
“抱歉。”安雯惭愧地低下头。
“但即使如此,你也不打算放弃对吗?”
安雯迅速放下手中的热茶,不客气地说:“如果你说的聊聊是指劝我老老实实回去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回去睡吧。”
“哼,连导师都拉不回你这头犟驴,我何德何能?”
眼看着闲聊刚起了个头就弥漫起火药味,犬山赶紧把一嘴的饼干咽下,尖叫道:“学姐!”
她吃得太多,又咽得太急,一下子噎住了。看着她一通捶胸顿足无果,安雯无奈地给她灌了一杯茶水,总算是“抢“回了她一条小命。
犬山的打断确实起到了效果,再开口时,安雯与贞子的语气都缓和了很多。
“那个人,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只是出于好奇。”贞子不去看安雯,品着茶,淡淡地说。
安雯翻了翻白眼:“你成天板着个脸,当然体会不到我为什么会这么重视一个好朋友了。”
“我有朋友的。我没有不受欢迎。”贞子十二分认真地反驳道。
犬山刚缓过劲来,又不长记性地在嘴里塞满饼干,含糊地问:“安雯和那个人,只是朋友吗?导师都说你……”
安雯皱着眉,不甘心地承认道:“是比一般朋友更近一点,不过毕竟没说过告白一类的话……我甚至还不确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贞子插嘴道:“你竟然会想到告白?真稀奇。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还没有……”
“犬山都知道自己是因为太内向,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朋友吗?”
安雯抄起一块饼干堵住了贞子的嘴。她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
“一开始觉得他人还不错啦,让我白吃白住,就这么推倒他有点不仗义。后来相处一段时间后我改主意了。”
“安雯是开始真正喜欢上他,想要维护这份纯洁的感情吗?”犬山舔着盘子,好奇地问。
“不,我只是发现他身子骨虚得很,乱来的话很可能死在床上,那样我就没地方住啦。”
……
尽管贞子和犬山都多多少少习惯了安雯跳脱的思路,不过偶尔还是会被震撼一下三观的。
安雯接着说:
“其实呢,发病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做那种事,不过后来都找别人解决啦。狗子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突然感到空虚、整个世界都冷冰冰的,这时候如果被一具温暖的躯体拥抱着,就会很安心,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就好像,对方是真心爱你的一样,很甜蜜。”
“呜……我,我不是很懂。但是有时候做梦的时候,会梦见死去的爸爸妈妈会抱抱我……”犬山红着脸,小声说。
“父母的爱,和男女之间的爱是不一样的啦,虽然同样很美好,”安雯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血色夜空,“虽然这两者我都没有。找点虚假的替代品,不过分吧?就跟抽烟喝酒一样,消遣罢了。”
“咳咳,不要用你那奇怪的爱情观带坏犬山,她才15岁,只是长得快。”
“啧,恋爱都没谈过还想教我正确的爱情观?”安雯不屑地说。
贞子一昂头:“洁身自好的修女自会迎来一段圆满的感情。”
“呦,快三十的老处女还秀起优越感了?”
贞子把杯子往地上一杵,拍案而起:“扛大炮的你再骂?”
安雯针锋相对:“说的就是你这个乱撒花的怎么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放不下那死鬼给你强加的什么狗屁命运,到现在也没扔掉那把破刀!你没比我强多少嘛!”
犬山赶忙打圆场:“唉,二位学姐不要吵架,我们吃饼干……呃,我再去找点吃的。”
“你吓到狗子了。”贞子冷着脸责备道。
“明明是你。”安雯反唇相讥。
出人意料地,二者立刻就停止了争吵。安雯摸着犬山的脑袋解释道:“放心,我们没吵架,这只是我和她正常的交流方式,这么多年你也该习惯了。通常后面还有打一架的流程,但今天情况特殊,罢了。”
犬山安心地点点头。
她是放心了,苦了一旁看戏的两个门卫: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荒诞喜剧?这仨修女到底是来干啥的?什么时候换班?
沉默了一会儿,安雯又打开了话匣子:
“说到犬山正式入学,是啥时候的事来着?”
贞子掐指一算,答道:“九年前被导师捡回来,过了两年开始跟着我们一队,正式接受训练。那时候她才8岁吧,不过长得已经有十四五岁的模样了,导师偷偷改了她的年龄。再过两年你就调去第六区了”
“哦哦,想起来了。突然看见导师领回来一个小不点,可把我高兴坏了,当时狗子才这么一点点,”安雯伸手比划了一下,“现在比我都高了呢。”
贞子附和道:“那时候犬山的头发软软的,撸起来很舒服。”
安雯轻轻扯了扯犬山的头发,失望地说:“现在怎么硬得跟钢丝一样,不过还挺漂亮就是了。”
“呜……抱歉。犬山内疚地揉着衣角。”
“没有责备你的意思。那个时候我和撒花的比试,赌注经常就是一周的撸狗权来着。”
“132胜7败,输的几场都是刚开始切磋的时候,怕不小心把你打死所以放不开手脚。不用狂樱,也是我更强一点。”贞子自豪地说。
“那后来就放得开了?”
“后来真的想打死你。”
“少装!我一个半远程战斗的跟你一个从小练剑的比纯剑术,我吃的这部分亏找谁补去?”
犬山叹了口气,僵硬地岔开话题:
“学姐们,要不我们还是让安雯聊聊安渡因的事吧,说不定,呃,还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那家伙有什么好说的嘛……尽会给自己给别人找麻烦罢了。嘴上上说着这不管那不管,遇到事了比谁都圣母,小秋也是他决定留下的,斑猫也是他非要帮忙养的。唉,斑猫……”
安雯没有意识到,一牵扯到安渡因,自己的话就明显多了起来。现在安渡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斑猫也不知所踪,一切都糟透了。
“你真不知道,他是个幻魔?”贞子问道。
“这谁能知道啊。刚认识他的时候,一切都挺正常的,鉴魔石也完全没有反应。就他那个怂B样子,谁会把他和幻魔联系到一起啊。”
犬山忙追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安雯想了想,说:“这个,有点难以启齿啊。如果你想当做恋爱经验的话,可以说是反面典型哦。”
“恋,恋爱什么的,才才才没有想过呢。”犬山毫无底气地说。
“连安雯都觉得难以启齿了,那多半就是在大街上对人家做了什么不合礼仪的事吧。我建议未成年人回避一下。”贞子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倒也没有这么重口,只是……好吧,我讲就是了。故事还要从五年前我来到第六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