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气”，当时我以为他应该有知天命之上的年纪、在十班的师资中只有和良比他年长。年龄排行的顺序是没啥毛病的，但在某天课上，我也不太记得起因是什么了，吉总突然侃了几句有关他儿子的事：“他在大学期间……”
我先是一愣，然后脑内迅速推算、比较一下：父辈（70后）的那个年代，结婚生子大多偏早，都在25岁左右，男性可能比女方还大个两三岁的样子……虽然俗话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但可惜我老爹比老娘大两岁。中国是金砖四国之一但一块怎么大的金砖，分给当时的13亿人都有点不够，更别说还不是平均分配……
好的这种生拉硬凑的破梗偶尔玩玩就好，别一觉得放飞自己了就跑偏……说回吉总，按照他当初的说法，他还是40多岁的年纪，与我的心理预期相差挺远。得亏我的这个猜想没对任何人说起，不然想想都尴尬。
但“老气”这个评价，我觉得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在我心里又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
既然是学生物的，虽然与学医的同学有所不同，但起码在我的认知里，保养身体这方面，他们应该比我们更懂吧？不至于上演那种戏码：某养生专家，作客几档相关节目，大谈养生之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结果自己连花甲年都没活过去。
啊，吐槽归吐槽，这也是我在朋友圈子里立足的一大基础——牙尖嘴利犯不上，但“人嘴两张皮，咋说都有理”，我在肖宇航、戴玉磊他们当中还算伶牙俐齿的。正因为如此，同学之间的玩笑，开开问题不大，但涉及到老师，话就不能随便说了。虽说吉总在课余时间挺随和，引人联想的不好话题，想一遍就扔进下水道就好……
吉总对于课上传授知识的态度，其实与和良挺像，理科该有的严谨细致，一丝不苟。但……就像前面描述的上课场景。
他几乎不走“上课起立”的形式，他脱口秀一般的讲课也容易将我们带入他的节奏里，不知不觉，就少有人台下叽叽喳喳了。所以也少有吉总真正发火的时候，更多情况都是他讲着讲着，突然抛给台下一个问题，虽然不会前一刻还在讲遗传规律，下一秒就突然问到光合作用的两个圆圈循环——整活应该也不至于这么硬核，但不间断催促同学思考是吉总的风格。
有时跟不上节奏是可以理解的，但记错东西在高三是要挨批评的——饶是这样，吉总也是提高音量指出错误。“怎么是这个咧？记混了啊！”“多翻翻书，刷题也不能把自己都刷懵了，总结归纳才是关键。”不是动肝火的那种动怒……“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还挺受班里人待见的。
说句难听的是贱骨头……和良好声好气的，课上该吵还照原；吉总倒没有真的发火动怒，但张弛有度的约束、说教，就让我们服服帖帖的……
我也不能独立出来，班级是一个整体，挨骂受训虽然多数情况不是地图炮，但只要你有同担责任的意识、内心尚有内疚感，证明你还不是麻木不仁……虽然这种“独善其身”是人下意识希望的。
从绝对理性的角度出发，先不谈十班偏科的纠正方案，就说偏科的该科的改进，在理科高考这个大环境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人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从课上的态度就能窥见至少一半了吧？而讽刺的是，吉总不止一次和我们说起……
“虽然高考六门都是主课，在态度上不能有所偏颇，一样要重视……”吉总停顿一下，很郑重地说道“但语数外三门占的比重，它们的分值实在太大了。”
“所以，如果生物提分遇到瓶颈了，不要死磕，想想怎么在那三门大课上多拿分……虽然很不情愿，但实情就是这样，生物的占比最轻，数学虽然和语文、英语的分值一样，但它更容易拉分啊……”
吉总说这些，意思很明确：多把精力放在数学上吧，熬也就是熬一年而已，况且……现在还不足一年了呢。
但不得不说，未成年还是未成年哈？嘴上答应得挺好，就是不忘初心死性不改……热血一波，不说三分钟热度吧，那也太寒碜、说不过去了。就我来说吧，这波鸡血打进来，由于我一直保持的“镜水”的自我要求，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成了一个负面作用——就是情绪不会那么亢奋，实际打鸡血，作用只是相当于喝鸡汤暖心暖胃，也就是“效果稀释、淡化”的意思。
或许像缓释药片那样，能坚持一段时间，对我而言也就最长七天一周的“药效”……这还是我“感性大于理性”的情感主导，对冲了一部分“心平如镜水”的准则提醒，才能得到这段时间的“傻劲”，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七秒钟记忆的“快乐鱼”们相比，我算是挺持久、坚挺的好吧？（交警大队：未成年人无驾照超速？带走喝茶……）
吉总之前也说过，高中生物是理综当中最像文科的学科，这句话我懂得还不算晚：高中生物知识点挺多，需要背记的东西挺多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类似数学那样复杂的计算，在生物试卷上根本不会出现，因为高深的东西就不是大多数高中生所能理解的问题……
超纲了好吧？数学的难度有所提高这还是其次，更麻烦的是与化学的融合——生化生化，不是说说而已的。细胞是生命活动的基本单位，这是在初中就学过的概念，而再往下深挖，生命活动是如何进行的？那就要看细胞器利用相应的化学元素，产生化学物质……大学里的有机化学，很大一部分是与生物学密不可分的。
而应试教育的考卷，相对简单的知识除了用量堆叠、稍微拓展一步之外，出题人还有“玩脑筋急转弯”这一最终手段——不然不玩这些拉不开分差啊……
印象最深刻的当属花色性状了：基因决定性状，某种花的花色品种显隐型的强弱依次是红、黄、白，已知白花个体没有杂合基因，黄花必须纯合……那可不就删不符合条件的基因种类吗？
哼，你以为陷阱就这么明显？等的就是你膨胀，由于是乘法，还需要删掉少数组合，考场一紧张，分子分母一下忘了约分——如果你按正常顺序答题，生物是放在最后一门的。较大的数字，又是不常见的数字组合，忘记约分并不奇怪。但因为这个丢分……
吉总随口提问，正好对上我不举手随口应答的习惯，所以……大部分情况是好事，因为我一般都能答对，得点表扬也是高三一年中激励自己不断前进的动力之一；但“隐患”也不是没有。老师记住你了，当然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表扬少不了你，但犯低级错误挨批，是比班里多数人骂得更狠的……
“章启轩你怎么能……怎么敢犯这种低级错误？！谁说过X染色体就一定比Y大的？”
“这种问法八成有问题，挖坑等你跳，结果就有人轴，不信邪……别笑啊，有不少人打勾的，是非题大家拜托大家回归书本，或者五三的归纳总结，多看多想适量做。”吉总嘴挺碎，但并不扯假大空的废话，说的一些方法的确是我们当下需要的，讲的道理也不是那种没有水分干巴巴，所以大家心理更容易接受……
“水啊，听到了吧？不应该啊。”听到旁边熟悉的声音，我其实都懒得扭头了，我都能在脑海中浮现出肖宇航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生物也没比我强，五十步笑百步干啥呢？万一立flag打自己脸可咋整？”
“需不需要帮你作死，推你一把？下节是英语课，是男人就该直面惨淡的人生，有压力才有动力，不尝试哪有提高？芳姐的问题这波都归你了。”
“Oh no……厚利谢特！”肖宇航听了我语气平和信誓旦旦目不斜视的陈述——从头到尾我都没看他一眼，自说自话地讲了一段——就抱头趴在桌上，喉间挤出这几个发音不标准的英语国骂，前座的女生还转过头“同情”地拍拍肖的手……其实意思就是拍拍他的头，他的手不是捂着头吗。
“今天要写英语周报，等下我就跟芳姐说这事，不用谢我……”
“别，平兄别介，我还年轻……”
肖宇航应该后面想接“不想英年早逝”，但我抢先接过他的话茬……
“让你提前经历社会的毒打，你得感谢我们。”
我只是被他拍了一下后背，然后肖就自闭了……唔，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就让我帮帮孩子吧。
如刚才说的，下节课就是英语，芳姐的舞台。说了语文、和文科最相关的理科生物，高考最后一门学科就是English……当然，我觉得比起介绍芳姐，你们这群lsp肯定对我的前座、肖宇航叫的“平xiong”这位女生更好奇吧？
哼，知道你们没个正经……
潘颖娉，英语课代表，严格的绰号叫法，应该是“娉兄”，但……前后鼻音都一样，谁叫绰号的时候还得写张小纸条，以防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