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省N市,师范大学附属中学,这是市里公认最好的高中,没有之一。理科一本率这些年80%是没下去过,文科相对弱一些,但对于绝大多数重点高中,不都是这个节奏吗?在家长看来,进了附中,相当于一脚已经踏进一本大学校门,这并不算夸张,剩下的就看学生自己肯不肯上进、在一本线的基础上能再拔多高的问题。而“后退”的少数人,原因就五花八门了……

也不能说考不上一本的同学就是“坏学生”,除了怠惰、青春萌动、游戏……分心之外,毕竟也有体育特长生——天赋就不在学习上,你有啥招?总不可能一棒子打死吧?追求的目标、奋斗的方向都不一样,总不能强行用一套标准框定所有人。

毕竟是高三了嘛,开学难免就感慨一下:正式进入高考备战阶段了,压力——包括心理压力和实在的课业压力,如果对比当时的初三,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然后絮絮叨叨了这半天,还没作自我介绍着实有点失礼哈。那也让别人帮我做介绍……

“嘿!启轩。”

右侧肩头感受到沉重的下压,但并不是狠命的动作,刚才开玩笑的语气也说明了这一点,而且这声音,我太熟了。

“你今天也挺早啊,肖宇航。”

“别提了,爸妈今天赶早上班,我被吵醒就睡不着了……”

“是怕二次入睡就睡过头了吧?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话,老刘肯定不会轻饶你的。”

“啧……跟我一起去停车,别想偷跑。”

“想找个伴一起上楼就直说,你的人设不适合傲娇属性。”

……

看着他有点抓狂的模样,我微笑着陪肖宇航走到教学楼下方停单车的地方——刚才停我自己的单车已经来了一趟,不过这种程度的往返,我又不是树獭那样的存在,不至于为这点卡路里消耗而抱怨。

肖宇航,同班同桌,与我章启轩是初高中同学,要说是缘分的话,某种意义上又差了那么点意思……这要谈到我们的初中了。

笼统一点,我之前就读的初中,其实也能叫“师大附中”——而且初中部比高中部从某种意义上更应该被叫做“师大附中”。虽然校名是育华中学,但它是正儿八经地在大学内部啊……

咳咳,说回正题,我和肖在初中也是同班,只是因为朋友的圈子彼此没有交集,加上交通工具的不同,(话说我初三之前还不会骑自行车……)使得我们到了高中才发现:之前两人居住的社区,相隔竟然如此地近。这才迅速建立起友谊。

意思是说:缘分不能用初高中六年同校来定性,从育华考进师大附中的比例挺高的。我和肖宇航,以及不少初中同学,是因为别的契机、巧合,才建立起比高中三年同学可能更深厚的情谊……嘛,不过这是后话了。

肖宇航性格良善随和,喜欢搞怪开玩笑,但也许是两种性格在某些方面存在不匹配的地方,导致他开玩笑,甚至日常聊天说话的时候,都会被“损友”们抓到漏洞怼上来——就像刚才那样。别的一对一我不好评价,我和他的话,自认为应该是次元文化的差距吧。肖喜欢游戏,对日漫的涉猎却不深。海贼王、火影、裤头洗衣机倒是都追,毕竟经典,可季度番剧他兴致缺缺,二次元的那些话题、梗,他get不到,被我们吐槽很正常。

嘛,我们班里的好友,多多少少有宅属性,但都不是死宅。既然大家能凑到一块,必然有共通的话题,聊久了聊深了,觉得“臭味相投”,自然就成了朋友——学生时代的友人大概都是这么单纯地相识吧?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也是这么去做的。我在班里人缘不错,但好友的圈子就划定了一两个,余下的都是“同学”:比点头之交要亲近一些,但能让我撕开面具交流,还差一点距离。

“朋友在精不在多”,这话我一直是赞同的,无论是从正能量的角度出发,还是我本身“懒”、“嫌麻烦”的眼光想问题,都说得通,很适合我偏佛系的心态。

到了班上,与在过道上走动的同学、主动挥手点头打招呼的同学问声好,我们坐在座位上静等班里大部分人到齐,等着老刘到班上,等音响出声,催促我们下楼开晨会。高三加新生开学,校方没理由会放弃这种鼓动学习积极性的绝佳时机。嘛……虽然对于高三一部分老油条而言,真不能说他们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关键在于每回都是陈词滥调,耳朵着实听起茧了,能听得进去那才叫有鬼了……

校方表示你这么牛那你上来讲咯?但问题在于……这本就是你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如何运用语言艺术,让我们这些学生更愿意接受你们想要我们做到的东西,而不是简单粗暴的“你行你上”,虽然用这种方法镇住大部分人的确有效,我也不至于“我行我素”——把晨会上说的那些全当耳旁风,但总结一点就是:效率很低。

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神游天外,想想今天有什么课,高三音乐已经没得了,唯一的不用对着书本的体育课也得等几天,我的想法当然不是“啥课可以开小差”——都高三了,马上开始总复习了,大部分附中学子的思想境界都不会低到哪儿去,大家别听我刚才几句毒舌、吐槽,就上纲上线盖棺定论。我们觉悟还是有的,懂得苦中作乐才能撑过这关键一年嘛。

其实理科班的六门主课,我不至于真正讨厌哪一门,所以也不会到偏科的程度。我成绩不是拔尖的那种,但也绝不能说“差”……只是相较我初中的“辉煌战绩”,高中的成绩的确……我自认是退步了的(毕竟我是从重点班掉到平行班的),所以心里一直有根刺。我也明白:导致我现状的原因挺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有空再细聊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么,虽然我最喜欢的科目不是化学,但老刘是我们第一眼见到的老师,又是我们班主任……对吧,排面还是要给的,那就先说说他吧。

我的班级是十班,六门课目当中有两位老师姓刘,同学们的性格……呃,有点欢脱有、皮,喜欢给老师起绰号。好在附中老师没那么古板,这种程度还不至于批同学一顿。

起初只是“老刘老刘”这么叫着,但后面大家私底下这么一商量:只显的年纪稍大、姓氏为刘,没啥特别的嘛,我们英语老师、隔壁九班班主任也姓刘啊,年纪……

咳咳,主要她是女性,虽然以“老”作为称呼更不合适,但我们还是想一个更好的叫法来区别两位老师——班主任身高不高,加上又有啤酒肚,性格还挺亲善,在同学眼里竟然还能用“可爱”二字来形容。于是另一个绰号就产生了:阳仔。

化学是我感兴趣的学科,各种化学物质的颜色、相互结合发生的化学反应、内部结构的变化……勾起的是大多数人固有的好奇心。好奇心更进一小步就是求知欲,也就更愿意去学,这我觉得很正常,加上阳仔的性格:对知识严肃,但课上语气不失活泼,课下又有亲和力,可以说是我第二喜欢的学科吧,这在后面我的潜意识里也有所体现,不过现在?可能我自己也没有很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吧……

阳仔除了是我们的班主任,还兼任一个重点班的化学老师,教学实力当然是毋庸置疑的,我们也对他挺尊敬。但班主任对比单科老师……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而且就学习方面来看,十班还并不算让老班省心的队伍……

脑中浮想着这些天马行空、与切实的学习没啥太大关系的事情,自然也就能屏蔽掉楼上优秀学生、教务处老师那冗长、偏形式的发言内容。宣布散会的声音……如同天籁倒谈不上,已经听了两年,习惯的麻木才是正常,但我在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不能“不仁”。

如果听什么都无动于衷,那才是最可怕的。

开学第一天,流程大家其实都熟悉了:交作业,按班级顺序下楼领书、发书,抄课程表,回家酝酿一下,准备明天正式上课。对于交作业这个环节……重点班那就不多谈了,平行班或多或少,总会有那么几个,要么是作业落家里了——八成是没写完;要么就有一些题,没发标答又干死一堆脑细胞,为了面上没那么难看——一张卷子空了小半张的题没写,这交上去也说不过去吧?所以抄几道,留几道,等老师讲解,老师大概率也不会把你划归到“没写”的一档,顶多是“不认真”。

别把重点高中想得多么神,除了top一类的学生,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惰性,只不过我们有着“一流高中学生”的自我意识,潜意识里就会敲打、约束自己:偷懒是不好的。至少不会出现“一课假期作业故意不写”的情况,只是个体自觉性有差异……

我?你们在问些什么神仙问题?!我怎么可能不保质保量地完成假期作业呢?我性格中一大优点是自觉,但其中细节不足的地方在于:不太会去主动选择加班加点、“负重训练”。这是我在高三需要重视、改变的地方,但现在……

“镜水啊,借我抄下语文最后那张卷子吧,那古文和阅读理解太反人类了!”

呵,黛玉这这话说的……有水平嘛,巴适得板~我就很心甘情愿地找出要求的卷子给他。不过在各位朋友敏锐而迅速的观察后提出了一问:“为什么明明是黛玉,却要用单人旁的‘他’?”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是介绍我另一位好友之前,你们感兴趣的,应该是姗姗来迟的“镜水”,到底是怎样的由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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