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言早上来学校的时候，就见到韩绮文低头拿着个手机，玩着什么。
嘴边好像还嘀咕着，竟然敢嘲讽我，明天就去废了你。
“你又要去废了谁？”
本来早读就很无趣，听到韩绮文在那里囔囔，夏言搭着左手的胳膊，问了过去。
“没，一个朋友，想去打个招呼。”
没想到被夏言听到了，韩绮文笑着抬头，让夏言放宽心，自己绝对没干什么坏事。
夏言见她一本正经的保证，也没信，随她去。
英语课上，夏言总觉得有股来自讲台上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位英语老师。
“不要以为做些小动作，我会看不出来。”
“都高三了，还有人态度敷衍，对作业什么的敷衍了事。”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日常训起人来不带含糊的，意有所指。
“你说英语老师在说谁？”
韩绮文往夏言的位置上靠了靠，一副吃瓜的态度，和夏言探讨了起来，能让英语老师这么生气的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
夏言对韩绮文猜测的话题没兴趣，管他是谁。
结果低头翻着书的功夫，就被英语老师点了名字。
“真有你的，夏言。”
夏言怀疑对方是不是叫错名字了，这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让你抄课文，是让你动手自己写的。你倒好，直接给我复印一份，真当我看不出来啊？”
这给英语老师气的，她从教这么多年，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作业，从来没遇到过敢正大光明把课本上的内容复印一份交上去的。
“下次是不是还嫌复印麻烦，直接把课本撕下来，交上来？”
夏言好像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怎么没想到，这样就绝对不会发现是别人代写的了~”
韩绮文的眼睛里冒着金光。
“……”夏言手搭着左脸，无言地看着前面某位可能脑袋不太好使的人的表演，可能还要夸一句演得真像。
交不交作业，夏言不知道，但他有一种想当场把课本撕下来塞韩绮文嘴里的冲动。
下课后，夏言直接找上了韩绮文兴师问罪。
“怎么回事？让你帮忙抄下课文都能出问题。”
平时也没少帮这家伙的忙，结果每次都能出状况，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故意的。
“我哪知道她眼睛有这么尖。”
韩绮文好像并不觉得这样有问题，暴露了只能说发现的那人太厉害了。
“……你当人家是傻子吗。”夏言突然有些无言。
正常人会分不出复印跟手抄的区别？
“不是叫你不要露馅的吗？”
韩绮文踢了踢前桌的椅子，一副凶声恶煞，找上门质问的架势。
前桌的人吓得不轻，明明是韩绮文让他复印的，馊主意也不是他出的，他只是怕被打照做了而已。
“别找别人的借口，我拜托的是你吧。”
夏言把那个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气势汹汹对人的韩绮文给拎了回来。
“那要不我陪你一起重抄？”韩绮文坐正姿势，认错的态度相当端正，乖巧地看着夏言。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夏言见韩绮文满是期待的神情，总觉得别有心思。
“哪有，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想陪陪我们家亲爱的嘛。”
——
放学后，夏言被留下来抄课文。
自习室的桌子是连着的，不像教室那样每个人的座位单独分开。
来这里自习的人很多基本是自愿的，还有不少女生。
作业摊在桌上，手里拿着笔，却没有任何要学习的意思，视线落在自习室里十分少见的身影上。
“我们学校也有长得这么帅的男生吗？”
凑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夏言，从他来开始，就一直关注着。
“不知道，第一次见诶……”
把这本书挡在脸前，害怕自己脸红的样子被发现。
“坐在他旁边的是韩绮文吧？那他就是一班的夏言了？”
夏言身边最显眼的标志就是韩绮文，两个人在学校里可以说是如影随形，夏言想去哪儿，韩绮文总是喜欢跟着他去。
“真的吗？”另外的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听说过夏言的名字，都说是个看一眼就会迷上的男生，还以为只是说说的而已，哪有那么夸张，没想到，“真的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完美诶。”
“要不要去搭搭话？”
只是在远处看着完全不够啊，提议的人从兜里拿出了手机，已经准备好向对方要联系方式了。
“就这么上去打扰不好吧。”虽然很让人心动，但还是有些顾忌，“还有老师在……”
都想上去认识，但是缺少一个契机，远远看着就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
“错过这个机会就没了，谁去向他问一下号码啦。”
好不容易见到面，不想错过。
互相推搡着，都想让对方先上去搭讪，自己作为朋友跟在旁边。
但在她们盯着夏言看，讨论的功夫，韩绮文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笑着看了过来。
坐在窗边，背对着阳光，虽然是笑着，但阴影下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
女生们被盯得有些怕，觉得莫名的发毛，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对方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惹了韩绮文会很可怕，没人敢说话，想着刚刚韩绮文的脸色，莫名的寒颤……
但对方只是经过她们的桌边，径直走出了教室，带给她们的压力却没办法消散。
韩绮文回来的时候，手里边多了两瓶水。
坐回到位置上，递了一瓶给夏言，夏言没说什么。
韩绮文坐在夏言的旁边，陪着他抄课文，自己则在本子上画着画，看起来挺认真的。
听到夏言的衣服口袋里嗡嗡作响，推了推夏言的胳膊提醒了一下。
“你手机响了。”
“知道。”
夏言回了句，手底下抄写的动作没有落下。
“不接吗。”韩绮文好奇地看了过来。
“懒得接，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夏言大致猜得出打他电话的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心灵感应？”
韩绮文感兴趣地凑了过来，被夏言一只手敲在她头上，给敲了回去。
“画你的画去。”
不理它，还以为会消停，结果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过来，好像夏言不接，她就要一直打到他接为止。
“接接看呗，反正又不会怎么样。”
韩绮文第一次见到还有这么锲而不舍的人，倒是有点想知道是谁。
侧着身子，头搭在立着的手上，手指尖还夹着一支笔，看向夏言，“老师那里，我帮你去说。”
本来在讲台上坐等着下班的英语老师，见夏言还没抄写完，就擅自起身要走。
“夏言，你干嘛去？”想把夏言叫回来。
“接电话。”夏言应了一声，径直往外走。
“接电话？你知道我就等你抄完课文下班，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等到现在的。”
自己在这里跟着受罪，当事人倒好，过得比她还潇洒。
拿起桌上的书就想朝着夏言的后脑勺扔去，但没韩绮文给拦住了。
“好啦，亲爱的老师，就让我们家亲爱的去吧~”
韩绮文走上前去，把想要扔出去的书从她的手上拿了下来，好像很熟的样子，挂着关切的笑容，跟她聊了起来，不知道都说了什么，生气的情绪好像缓了下去，也没有追出来。
——
“喂？”
出了教室，往楼下走了两步，走到没人的楼梯角，夏言看着屏幕上那通未接电话，笑了笑，能够想象到电话那头某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照着来电打了回去。
“夏言！”
那边传来女孩儿气愤又有些羞愧的话，能听得出来对面现在应该正咬牙切齿想找他算账。
“看来最近过得还不错，这么有活力？”
一来就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她也不怕打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