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抚李若兰肉疼的情绪,钟夏又带着李若兰挖了一个玉镯子出来。李若兰不懂玉,但她认定了这玩意儿一定价值连城。明明是冰冷的东西,可戴在手腕上,竟然有莫名的暖意。
“你说……这东西卖多少钱合适?”李若兰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子,问钟夏。
“你看着办吧。”钟夏说罢,又有些不放心,“小心点儿,别再摔了。”
“滚!我就那么笨的啊?”
“好吧。”钟夏也懒得计较。至于李若兰要怎么卖镯子,又要卖多少钱,他也是不管的。他很忙,忙着招呼客人。
李若兰做着陡然暴富的美梦,钟夏辛辛苦苦的忙着挣个手艺钱。二婶儿是踩着饭点儿来的,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钟夏的大堂弟。
“钟夏,生意不错啊。”二婶儿看着排队等着的客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一天天的,累吧?”
“呵呵,还好,手艺人啊,不累哪能挣钱。”钟夏道,“二婶儿,坐坐。钟意也坐。兰兰,拿水。”
李若兰有点儿不待见二婶儿,可钟夏既然说了,她也不好不动弹。毕竟,旁人都以为自己是钟夏的媳妇。在外人面前,要是不给钟夏面子,也不合适。
二婶儿笑着接过了水,又对身边的大儿子说道,“谢谢嫂子啊。”
钟意今年十六岁,长得壮实。偷偷的瞄了李若兰一眼,笑道,“谢谢嫂子。”
李若兰暗暗撇嘴,也不吱声,又回了柜台后坐下。
“钟夏,婶子来,是有事儿跟你商量。”二婶儿说道。
“啊,有事儿您说。”
“你看,你弟弟学习成绩不好,今年是八成考不上高中啦。”二婶儿说着,瞪了身边的钟意一眼,“你这里也忙,要不让你弟弟来给你帮忙吧。”
钟夏一愣,沉默了一会儿,道,“钟意年纪还小,不上学哪成啊。”
“不上啦,上也上不好。再说还有钟思呐,俩孩子上学,得花多少钱啊。干脆就跟你学点儿手艺,以后也能混口饭吃。”二婶儿说着,推了一下钟意,“去,站你哥旁边儿,看着点儿,好好学。不懂的就问你哥。”
钟意起身,来到钟夏身边站着。瞪着眼睛看着钟夏的手在年轻女孩儿的腹部摸来摸去的,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钟夏想了想,忽然笑道,“哎呀,该吃饭了吧。二婶儿,你看我这也挺忙的。那个,兰兰,你带着二婶儿跟钟意去吃饭吧。我就不去了,吃完给我打包点儿回来就成了。”
李若兰非常不满,恶狠狠的瞪了钟夏一眼,低声咒骂,“吃饭,吃屎吧。”她知道钟夏听力极好,一定能听到。也确定二婶儿他们听不到。咒骂完了,还是不情不愿的起身,对二婶儿道,“走吧,吃饭去。”她自己也是有些饿了。
二婶儿又客套了几句,便带着钟意跟着李若兰去吃饭。
走出店门,李若兰问道,“想吃啥?”
二婶儿客气道,“啥都行,别下馆子了,多贵啊。你们虽然挣得多,可也是辛苦钱。随便啃个烧饼喝碗面条就行啦。”
“哦,那行吧。”李若兰等得就是二婶儿的客套,还真领着这娘俩进了一家面馆儿,要了两碗鸡蛋面。门口刚好有卖烧饼的,又要了两个烧饼。
二婶儿心里暗骂,可有不好说啥。毕竟如今死瞎子今非昔比,自己是求人上门。再看李若兰,心里更是恶毒咒骂:卖X的贱货!
忽然意识到李若兰只点了两碗面,二婶儿正纳闷,却又听李若兰对着店老板说道,“给我下碗牛肉汤,嗯……三十的。再来个肉夹馍。”
二婶儿更是忍不住想骂人了。
败家娘们儿,三十一碗的牛肉汤?还吃肉夹馍?不撑死你!
有几个臭钱,烧包个屁!
二婶儿本来是饿了,可气都气饱了,面都吃不下了。更何况自己吃素面,面前的李若兰却吃着牛肉汤。那香味儿,更让二婶儿来气。
李若兰哧溜哧溜的很快吃完了,之后又笑着说道,“二婶儿,你们先吃着,我上个厕所。”说罢,转身离开。
二婶儿对着儿子钟意道,“吃完了就拉,傻X玩意儿。”说罢,才注意到钟意竟然正盯着李若兰的背影发呆。气的抬手在钟意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看个屁!一个卖X的货!脏死了!赶紧吃饭!”
面条是吃完了,烧饼也啃完了。
可左等右等,竟是不见李若兰回来。
二婶儿在呆滞片刻之后,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坑了。
脑子里嗡的一下子。
二婶儿差点儿气死过去。
咬着牙付了账,拉着钟意就去找钟夏算账。
可走到半路上,又意识到不妥。
李若兰也没说要请客,自己作为长辈,难道能因为李若兰没请客,就去吵去闹?要是在老家,没啥人,自己腌臜钟夏那死瞎子几句也没啥。可钟夏店里那么多人,真吵起来,自己也丢人啊。
更何况,还指望钟夏教钟意推拿呢!
唉!
咋也没想到,开个按摩店,还能恁赚钱!
早知道让钟意来学了。
死瞎子和他那个卖X的媳妇,明显是不想帮忙啊!可为了孩子的前途,自己还是要死皮赖脸的去求人……
平复了一下情绪,二婶儿压着心头的火气,进了店。
钟夏很意外,“呀,二婶儿,你不是回家了吗?”
二婶儿看向李若兰,李若兰根本就没看过来,正低着头玩手机,仿佛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干笑一声,二婶儿道,“钟夏,让你弟弟留下吧。”
钟夏皱眉,道,“按摩跟辛苦的,我这一天天的,胳膊都疼得厉害。钟意还年轻,能受得了这苦吗?还是去上学吧。”
“吃苦有啥,农村人谁还不能吃苦了。”二婶儿道,“你看,我和你二叔也没啥本事,就是种个地,还要养活你两个弟弟。现在男孩儿结婚都难。你就帮帮你弟,学个手艺,将来也好找媳妇。”
钟夏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实在是不想教钟意。这么多年,他对自己这两个堂弟,实在是太了解了。这俩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二婶儿虽然待自己不算好,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婶子。在这个世界上,自己的亲人本就不多,要是太不讲情面,好像也不太好。
“二婶儿。”李若兰忽然开口了,“按摩这种事,可不是谁都能学的。你看你这个儿子,看见女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这样的人,能按摩吗?谁又愿意让他按摩?”
此言一出,排队等着的女客人,不由的纷纷看向钟意,均是忍俊不禁。这小屁儿孩,虽然不至于像李若兰说的那样,可那飘忽的眼神儿,也确实不像啥好东西。
二婶儿脸色很难看,张了张嘴,想骂李若兰。可还是忍了下来,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哪能啊,这孩子乖得很。侄媳妇,可别这么说你弟弟。”
“别,我可没这个弟弟。他哥以前快饿死的时候,也没见这个弟弟拿他当哥哥。”李若兰冷着脸,一点儿也不给二婶儿面子,“抱歉了,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您儿子这尊大菩萨。”
“你……”二婶儿终于是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钱开店啊!还不是卖X赚来的钱,臭显摆啥!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说罢,又怒视钟夏,“自家弟弟都不管!没一点儿良心!以前我给你吃给你喝!算是喂了狗了!做人要讲良心!小心绝后!瞅你媳妇那样儿!骚X一个!小心早晚给你戴绿帽子!”说罢,一把拉住钟意,大踏步离开,临出门,还恶狠狠的吐了一口浓痰。
店里的气氛尴尬极了。
李若兰重重的呼吸着,她深吸一口气,“钟夏!我能不能撕烂这泼妇的嘴?!”
钟夏叹气,“算了。”
忽然想起师父瞎老刘的话。
名声坏了事小,人性坏了事大。
呵。
名声坏了,事未必小。可很多时候,名声这东西,真的很难搞啊。二婶儿这么一嚷嚷,店里客人都听到了。怕是就算自己苦苦解释,旁人也未必会信自己了。
或者,自己不帮堂弟,人性也算是坏了?
钟夏搞不清楚,也不想再去琢磨。
还有很多客人等着自己。
客人们只在乎自己的手艺,倒也不会在意自己有没有良心,更不会在意自己的媳妇是不是卖的。
又回头看了看李若兰。
钟夏很好奇,李若兰回来的时候,明明说二婶儿走了的,怎么又回来了?
“看”完了事情的经过,钟夏忍不住笑了。
李若兰是真的坑啊。
啥事都干得出来。
晚上时候,吃过了饭,李若兰喝着酒,还在生气。“气得我腰疼!”
“生气还能腰疼的?难道不是你一整天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累的?”
“反正就是腰疼,你帮我按按。”
“行吧。”
钟夏倒也好说话,等李若兰趴下,便帮李若兰按腰。
“你那个二婶儿,真不是个东西!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把她那臭嘴撕烂不行!”李若兰还是气,嘟囔了一句,“你那个堂弟,也不是啥好东西,一直盯着我的胸看。”
“说明好看啊。”钟夏打趣道。
“嘁,小屁孩儿。”说到此,李若兰又开始忆苦思甜,“啧,也是,我以前,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对女人,也满是幻想。看到女人,就会不自觉的看胸,看那儿……哈哈哈。对了,我跟你说,隔壁老周媳妇,真是不讲究。都老娘们儿了,还穿特别紧的裤子,都能看到……”
“嗐,这话题有意思?”
李若兰愣了一下,有些羡慕嫉妒的说道,“也是,估计老周媳妇光屁股的样子你都看腻了。啧啧,还别说,你这异能,真好。可话说回来,你不觉得穿着衣服的女人,才最好看吗?就好香……哎呀,你轻点儿。”
“你这老是坐着,脊柱得按按,不然容易出毛病。”钟夏说道,“玉镯子找到买家了吗?”钟夏是刻意岔开话题的。
毕竟,一个漂亮女人,一直跟自己说那些**话题,实在是会让自己有些想入非非。要是能心想事成也就算了,关键是只能想,那可就是受罪了。
提起玉镯子,李若兰立刻来了兴致,开始跟钟夏说起自己对于玉镯子的期待价值和在网上辛苦寻找买家的事情。
东西是好东西,可想要卖出理想价格,自然也不容易。
钟夏倒是不着急,安慰李若兰,“慢慢找,也不急,反正现在店里生意好,也不缺钱。”又想起二婶儿说的那些话,钟夏担心李若兰去找二婶儿麻烦。毕竟是自己的亲婶子,钟夏道,“二婶儿就是嘴毒,到底是自家亲戚,你就别找她事儿了。现在是彻底得罪了,以后咱们在店里,也不咋回家,都见不着面儿,就算了吧。”
“不行,我气不顺。”
“给我个面子吧,行吗?乖。”
李若兰翻了翻白眼,“滚!”又撇撇嘴,“行吧,就给你个面子。”说罢,一转脸,看到了钟夏的裤子,“裤子咋破了?”
“白天时候不小心刮破了。”
“不早说,脱下来我给你缝一缝。”
“你行不行啊?”
“至少比你强。”又看了看钟夏的脑袋,“头发也该剪了,别整的跟个长毛贼一样。还有指甲。”说着,李若兰起了身,拿起指甲刀,拽过钟夏的手,“也不知道以前你日子咋过的。眼睛看不见,指甲都没法剪吧?”
钟夏笑了笑,“还好吧,肖三哥和老蔫儿,早晚帮我渐渐。马家嫂子也帮过忙。”说罢,又想起来,“脚趾甲也长了。”
李若兰眉头一皱,嘴角一抽。“滚,你是大爷啊?啥都要伺候!你不是有异能吗?自己剪!”
“不方便啊,我的眼睛,睁开就能看到过去。画面太乱,剪趾甲这种细活,肯定不行。”钟夏也觉得让李若兰给自己剪脚趾甲不太合适,“算了,也不耽误事儿。不剪了。”
李若兰闷哼一声,注意到钟夏不经意的动了动肩膀,显然是这些天累得肩膀疼。暗暗叹气,没好气道,“先洗脚!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