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陆北玄的少年,身后的剑蒙上一层白雪。
抢婚。
对任何一个壮大的家族,都不是一件好事,都会引来极大的敌意。
不过这位年轻奴仆,没有什么见识,审视一番失魂落魄的少年郎,轻笑一声,“你是哪来的乞丐?说什么胡话,赶紧滚!大小姐好不容易回来!哪是你来打搅的!”
陆北玄听闻,握紧右拳,他平生最恨他人这样说他。
奴仆想要关门,陆北玄突然踏出一步,一拳打在他的侧脸,直接将其打飞。
不过陆北玄虽说是来闹事抢婚,但不想取他人的性命。
给一点教训,让你这低微的奴仆,不要以貌取人。
陆北玄,缓过一口气,继续拖剑,朝着声音最为洪亮的大堂走去。
……
另一边的林春燕,身为卧室,却依旧哭泣,将金银珠宝藏在婚衣的兜里,等待下一个机会。
她回头望去,原先逃跑的窗,被铁锁封闭,断绝这条路。
林春燕还盼望那位负剑的江湖客,少年郎也是她的机会。
她没有逃跑的可能,只好配合林家的安排,准备出席婚宴,想着接走自己以后,来到徐家的当晚趁机打晕新郎官,然后逃跑,拿着珠宝养活自己。
林春燕已经不想从长计议,只想走一步看一步。
张灯结彩的婚宴,仪表堂堂的徐家公子,身穿婚衣出席,而林春燕头戴红布,新婚两人走在红毯,并且牵着手,一步步走进贵宾的视野。
“一拜高堂!”
响声很大。
林春燕只好配合这场演出。
“两拜天地。”
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正要想起第三声的瞬间,门外逐渐传来一阵刺耳的噪音。
其实是刀剑刮地的声音。
陆北玄迎着皎洁的月光,走到大堂门口,紧盯正前方的林春燕。
“来者何人?”
坐在一边的林家家主,突然起身说道:“不速之客还是贵宾?”
他看向周围受邀的诸位贵宾,这个少年郎有可能是其中的亲信,答案却是纷纷摇头。
陆北玄突然举剑,一道剑气斩去,眨眼功夫,新郎官的背影被月光照耀。
众人回眸,新郎官的斜角后方,整个墙壁留下一道两丈之高的痕迹。
空中甚至划过几根秀发,来者正是新郎官,右脸有一道血痕。
大堂内部的木材可是铁木,竟被这个少年,一剑斩开。
这种境界……小宗师?
不对。
为什么小宗师会来抢婚。
一道微风而过,吹落林春燕的头顶红布,露出比江畔那时,还要艳丽的容貌。
林春燕泪流满面,抹了红妆,痴情地望向少年,笑的灿烂。
陆北玄看了一眼将妆哭花的少女。
“我辈剑修不想废话。”陆北玄沉声道:“我是来抢婚的。”
陆北玄突然大喊,豪气干云,“谁来挡我!直接斩之!”
一声怒吼,众人震悚原地,大气不喘。
林春燕突然跑了出去,众人正想拦截她。
陆北玄又要举剑,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林春燕与少年相拥。
陆北玄会心一笑,笑的越发无力,握紧她的手,一步一步,缓步离开林家。
他用一柄剑,做了最无愧于心的事情。
就在陆北玄踏出林家第一步,却直接瘫倒在地面,倒没有不省人事,因为他还想说几句话。
林春燕只好背起少年,走在月下,她笑靥如花,“谢谢你。”
“没什么。”陆北玄羞赧道:“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
“想做的事,就是抢婚?”林春燕笑道:“还有别的什么?”
陆北玄茫然道:“不知道……看到你被欺负,我只想来帮你,还有别的,没有你,我还吃不到那条鳕鱼,更不可能来抢婚。”
林春燕说道:“你叫什么?”
“陆北玄,北方的北,玄之又玄的玄,我是天宫门的游历弟子……”
陆北玄沉声着,说了很多,说的痛快,感觉全身浩然。
“你想要什么吗?”林春燕笑问:“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如果是你,我不会拒绝。
那一剑确实很帅。
林春燕多少被陆北玄的英姿折服,也是喜欢这位剑胆琴心的少年。
现在的她,穿着婚衣,红着脸,全然没有江畔的倔强。
“那就帮个忙呗。”
陆北玄没有听到后一句。
“要住的地,要吃喝,要暖和的衣服,还要一个知心的朋友。”
陆北玄又一口气说了很多,越说却又累,声音也越发小而轻。
最后这位救命恩人,睡在少女的后背,做了一个美梦。
陆北玄犹如天底下最为幸福的江湖客。
而后的故事。
林春燕来到客栈,照顾了陆北玄好几天,跟他一起回了林家。
木已成舟。
林家家主也不想刁难,更不敢侵犯小宗师的权威,只好默许陆北玄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陆北玄能够摊上这种艳遇,他本人答应,但不求立马成亲。
他还要去华国的大江南北,游历一番,晚一点就来娶林春燕。
林春燕同样最终陆北玄的选择,不够这一折腾就是十年,也终是圆满,今年十二月就来娶亲,终究是一桩美事。
……
唐寒月在旁边聆听,感觉还挺感人,师娘也不禁落泪。
林春燕拿着手帕擦去泪珠。
“所以小月,师娘很珍重陆北玄的,作为徒弟可别跟师娘抢什么男人。”
林春燕的控制在见到陆北玄的第一眼,就开始在心田萌生。
唐寒月无奈一笑,“没有的事,我也有珍重的人,不是爱情,也算友情。”
唐寒月心中的分量,亲情远胜爱情,萌生的一点爱意宛如泡影。
有的情情**,还是留在十二月的圣京,或许风雪和爱情更配哟。
林春燕笑道:“别那么小气嘛,说一说,到底是怎样的江湖客还是书生,可以俘获我们家小月的芳心?”
林春燕抚摸她的手背,缓缓说着,想着牵动唐寒月的情丝。
唐寒月她本人,双手环胸,“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家乡陈府的少爷,比较有意思,我就喜欢那么一点。”
林春燕哈哈笑道:“这挺像我们的,不过角色稍微互换。”
“哪里是。”唐寒月有些不满,“不是我追求他的,而是他死皮赖脸,非要喝酒找我,聊天找我。”
日久生情。
这必须直视自身的内心。
唐寒月很清楚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以前试图抛弃这点爱意,后来才明白,终究是今生性别造就的局面。
林春燕笑道:“其实也是件好事嘛……就以我家小月的性情,找个夫婿也难。”
唐寒月随之哀叹一声。
此话有理。
可能大家都喜欢相夫教子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跟唐寒月一样浪迹江湖的女强人,这属实不适合这个世界的审美。
“别说这个话题了。”唐寒月埋怨道:“师娘你若是十二月来趟圣京,参与科举考试,自然可以见到我所说的陈宇。”
“反正他呀……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寒月忽然想起来,两人已经分别许久,记忆中的模样都有些模糊。
林春燕笑而不语。
我家小月,就是喜欢说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