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行人坐上了返回营地的空艇。

刚才犬山扛着安雯、夹着小秋、一路狂奔数百米冲破幻魔的封锁、一跃几米蹦上空艇的英姿,在此不再赘述,因为犬山会害羞;

再之前犬山遭遇色欲后发生了什么、为何能毫发无损地继续营救任务并坚信色欲不会埋伏,这里也不细说,权当伏笔需要;

至于一行人获救后断后的空艇阵列狂轰滥炸,duang duang duang特效满天飞的壮烈场景,在此也不过多描写,因为……好吧作者承认自己很懒。

大家肯定不关心这些对吧?

总之上了空艇后,安渡因和王维娜紧绷着的神经才总算放松下来。小秋照顾受伤的修女去了,安雯竟然还~~没有醒,边睡还边咂巴嘴,看来做了个好梦。

路上王维娜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向犬山说明了一下,犬山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一边敷衍地应着,眼神不时往安雯那边飘。注意到这一异状的王维娜终止了话题,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嗯,没,没什么。”犬山支支吾吾地说,却又忍不住看了安雯一眼。

王维娜笑笑,善解人意地说道:“放心,回去以后我会安排,让你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啊,我不是……谢谢导师。”

不知为何,犬山的脸又是一红。她小声问道:“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

“这个你要问他。”王维娜指了指邻座的安渡因。

“哈?”安渡因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不太好评价。你觉得吃了睡、睡醒嫖、有冤大头帮忙操心经济问题、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放飞自我、混吃等死的生活怎么样?”

犬山自动忽略掉了其他负面评价,垂下视线,轻声叹息道:“她的症状还是那么严重吗……一定很痛苦吧。”

安渡因连连摆手,苦笑道:“不不不,我倒觉得她乐在其中。”

不料犬山反应激烈,刷地站了起来,大声反驳道:“安雯学姐才不会为了找乐子去做那种事的!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原本就挺吓人的冷酷气场在这时突然爆发出来,让人不由得相信,接下来犬山会把安渡因碎尸万段。

“狗子,坐下!”王维娜呵斥道。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犬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向安渡因鞠了个东岛裔特色的九十度躬,诚恳地道歉。安渡因摆摆手:“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不过请相信,我没有恶意,只是彼此间太熟了,忍不住就会黑两句。”

“导师说,您是学姐的房东?”

“嗯呢。虽然从没收到过房租。”

“你们住在一起?”

“这不是废话吗……”

犬山的脸再次变得通红。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捂着嘴说:“那你们,晚上,是不是也……”

“没有!”

“可是孩子都那么大了……”

“正因为小秋那么大了才证明她不是我们的孩子啊!”

“那你们的孩子应该多大?”

“最多三四岁吧……不对,压根就没孩子!睡也没睡过!”

“那……亲亲呢?”

“也没有!再说亲一口也不会有孩子吧!”

“诶,原来……不会吗?”

……

安渡因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高大纯真的修女普及一下生理知识,不过当着人家导师的面聊这个话题实在太TM尴尬了——虽然后者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两人,脸上写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

很明显,眼前这位名为“犬山狂牙”的修女和安雯关系暧昧,不说百合,至少也是迷妹级别的。为了防止晚上走夜路时冷不丁地被她一个怀中抱汉杀勒成面条,安渡因举起右手发誓:

“我向你保证,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从来没什么出格的。有两次她犯病的时候想要强推我来着,好在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那你对她一定很重要吧。”

???

安渡因背后一凉,不过看犬山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杀意,反倒有点欣慰的感觉,就好像家里的大龄剩女总算嫁出去了一样。

难道是对她俩关系的判断有误?

安渡因苦思冥想,终于还是放弃猜测女孩的心思,岔开话题道:“还是和我说说她从前是怎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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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奈落城中央营地会议室,一名执事正在向一个中年男子汇报工作。

那中年男子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已花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上的衣物也是板板正正,整个人给人感觉就像是方块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散发着纪律与老成的味道。

能练出这种气场,至少得是参军二十年以上的老军人,而实际上安塞尔已经服役三十二年,如今已是总揽教会整个第四阶层防务的“贤者”。

执事报告:“……以上,执行救援任务的炮艇编队已驱散大部分目标,正搭载二阶指挥使王维娜等人返航,计划明日集结部队进行对空艇与货物的回收。”

安塞尔叼着烟卷,不做任何评价。轻烟袅袅而上,突然一断,烟头处一亮,整根烟立刻缩短了三分之一。

“十六夜怎么样了?”

大量烟雾从安塞尔的口鼻中涌出,模糊了他的面容。

“您是指三阶指挥使十六夜春樱吧?她的身体已基本恢复,但露娜小队的覆灭对她的打击太大,到现在她也不肯开口,不过凶手的容貌复原工作已经在其他目击者的描述下基本完成了。”

“她在昏迷前曾和凶手有过对话,其中提到‘审判者’。”安塞尔吐出一个陈述句,又把烟叼到了嘴上。

执事点头道:“凶手自称审判者,疑似冒充十年前血月中牺牲的高阶祭司安渡因。目前参谋部认为,这是起未登记天赋者冒称审判者对教会发起的恐怖袭击,不知您意下如何?”

安塞尔只是点点头,用力吸了口烟,烟卷又缩短了三分之一。

下面的人,到底还是不清楚审判者叛逃这一真相的。

执事犹豫一下,说道:“大人,属下有一个疑惑。”

“说。”一大团烟雾冒了出来。

“根据目击者证词,凶手是个极强的施术者,并且现场的幻魔也有协助他的迹象。找遍塔都,没有几人能够如此违背常理,该不会……”

“你认为,他有可能是真的审判者?月神之眸和月神之锋对此等恶行视而不见?”安塞尔慢条斯理地说着,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按灭。

执事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

安塞尔摇摇头,苦笑道:“上面的事,不要去管,做好自己的工作。荒神川修女就位了吗?”

见安塞尔没有深究的意思,执事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答道:“强袭修女荒神川贞子刚刚从卫星城撤回,已抵达港区。只是,如果凶手真的拥有操控幻魔的手段,只凭她恐怕……”

“贞子对人形对手的战斗力远超一般炽天使,”安塞尔道,“再者,她的任务只是先期调查,锁定凶手的位置后上面会派遣其他增援的。而且,你也不要小看了自己,能在奈落城废区站稳脚跟的王牌之师连A级幻魔都不怕,会畏惧区区一个人类——或者说不明生命体吗?”

执事露出微笑:“属下明白!”

安塞尔摆摆手,示意执事退下。说话的功夫他已卷好了第二支烟卷,正叼在嘴里点火。

“回去通知荒神川,放下行李就到我这边来一趟。”

执事应了一声,恭敬地告退。安塞尔拉了拉纯白色军装的领子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边。会议室的后窗正对着远方的荒神川,视野开阔,景色壮丽,一道彩虹常驻空中,伴着荒神川飞流直下的轰鸣,让人在这儿站一会儿便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潮澎湃。

当贤者还是一名指挥使的时候,就对那个传说中的审判者的事迹如数家珍。传说他一人就能平息空海兽群的暴动,传说他一人与五名炽天使切磋不落下风,传说他一人捣毁异教徒的老巢,将数百人活着送上火刑架……

最后一条传说,是说他受到血月恶魔的蛊惑,叛离了教会,切立下诅咒说终有一天会回来,带来与他创造的传奇同样重量级的灾难。

当然,最后这条在教会中,知道的只有寥寥几人。绝大多数教会成员,只当是他在那场灾难中英勇牺牲了。

贤者不清楚这些传说中有几分真几分假。他甚至和教会绝大多数神职人员一样,不知道审判者的长相与真名。但他当年率领着第一支援军救援裁决之地,因此清楚十年前、那场浩劫背后的真相。

“正义的你最终还是回来,准备揭开那道伤疤了啊,大人。”

安塞尔吐出的烟圈向着荒神川飘去,不出半米,便在微风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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