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门同门的人,看见自家少主这般热情,竟然有些讶异。
纵使对方是星衍国的三公主,按着潭怀的性格,做到有礼貌地问好已经是极限了。
星衍国管的再宽,也管不到他们云歌门身上。
可是潭怀现在竟然有些倒贴的意思。
“今日真的有事,潭公子好意,我李慕玦心领!”
李慕玦没有迟疑,转身便走,潭玄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可潭怀却忽然从身后抱起他的古琴“求凰”,横置于身前,面色凝重,一双素手顺着风头游走,搭在琴弦之上,只一声拨动!
琴声传遍水天一色,此等悠扬让众人不自觉地禁声,转头望向潭怀。
“云歌门的少主要弹曲了吗?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想必是江湖四大派之间相见,明争暗斗吧,没看见辰极山庄坐在旁边吗?”
“嘘!轻点说话!”
“……”
李慕玦和潭玄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
可是潭玄的心里却颤了一下。
潭怀的座位在进门不远处,所以距离通往后院,还有一整个大堂要走。
“嗡——”
潭怀左手拇指食指相继勾住琴弦,右手四指轻轻上撩。
琴声不如高山流水般激昂,也没有易水歌般悲壮,如同淅沥小雨打过,略带忧伤。
李慕玦第一次听到如此的曲子,浑身一颤,步子明显慢了下来。
潭玄忽而从她身边掠过,眼神驻足前方,仿佛没有听到琴曲一般。
“等、等等我!”
稍有惋惜,李慕玦还是快步跟过去。
曲声至此戛然,潭怀的双手放在琴上,看着潭玄的背影,忽然自嘲地摇摇头。
“要不是他死了,还真以为是他呢……”
潭玄背对着所有人,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泪。
……
潭玄走到水天一色大堂和后院的通道长廊时,被春雨等人拦住了。
“后院还在装饰,公子请留步。”
李慕玦气喘吁吁地撵上来,看着潭玄说道:“你进去啊,你怎么不进去啊?”
“……”
潭玄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只得将头转向一边。
“走那么快,还以为想闯进去呢……”
李慕玦过了几句嘴瘾,这才痛快不少。
“春雨姐姐!”
她将潭玄推开一遍,自己走过去拉住了春雨的胳膊。
春雨这才看见是李慕玦,脸上泛起了笑意。
“玦儿来了啊,看今日给姐姐忙的,都没注意到你!”
春雨挽着李慕玦的手说着,然后忽然想起潭玄来,问道:“玦儿来找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嘻嘻,我听我师兄说,之前和姐姐有些矛盾,正好来和姐姐说说,顺便……去后院玩玩!”
春雨听罢,笑着刮了一下李慕玦的鼻尖,道:“误会而已,去吧去吧,你另外几个姐姐都在后面呢!”
挡住长廊的几个舞姬,此时也让开来,李慕玦光明正大地带着潭玄走进去。
“可以啊,没看出来,你和她们关系这么好!”
潭玄这才回过味来,原来那天李慕风帮他解围的时候,提到他是“三公主的师兄”,用的就是李慕玦的面子。
可不是皇城的威压。
“那年父皇带着我微服私访,正好来水天一色,于是我偷偷告诉紫蕊姐姐,这才让她们有了准备,引得我父皇十分开心。”
潭玄看着李慕玦因为自己“坑爹”得意地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紫蕊这几年唯一一次弹曲,果然不是偶然。
“你怎么不求求我给你要花舞大会的试题啊?”
见潭玄只惊讶了一下,李慕玦有些没被捧够,噘嘴示意道。
“就好像我说了你能给我一样!”
潭玄虽然和李慕玦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李慕玦是什么样的人,潭玄还是知道的。
“切,算你识相,本公主可是有原则的!”
走出长廊之后,豁然开朗,水天一色的后院,远比想象的要大很多。
最中央是一个人工湖,半径五十米左右,湖上有一座拱桥,四周都是不超过五米的假山,绿荫环绕,十分惬意。
几十个舞女正前前后后地忙碌着。
有的在修剪枝叶,有的在打扫石板上的灰尘,有的在给湖面的小船只点缀……忙得让人眼花缭乱。
紫蕊正在拱桥下面和夏秋冬三名女子指挥吩咐,李慕玦瞧见之后,甩手便跑了过去。
“你随便玩玩吧,别闯祸,可是我带你进来的!”
她还不忘叮嘱潭玄几句。
潭玄懒得应她,顺着座宾的桌子绕着湖边行走,时不时伸手从桌上的果盘中偷几颗蜜枣吃。
他的身旁路过一个舞姬,瞧见他之后,皱着眉问道:“你是谁?一个男的怎么会来这里!”
她刚要叫喊,被潭玄制止住。
“我是正大光明从大堂过来的,和三公主一起来帮帮忙的,怕你们人手不够!”
果然,这舞女听见三公主的名字之后,疑虑便打消了。
想来大堂处是春雨看守,应该也不会有人闯进来。
“哦哦,是三公主一起的啊,抱歉了,刚才失礼了。”
舞姬说罢便要走,可是却被潭玄拦住了。
潭玄眼珠一转,怎能错过如此大好机会!
“那个,紫蕊姑娘让我问问,花舞大会第三关的抽签做好了吗?我这不知道去哪问……你看……”
潭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哦,我就是主管这个的,箱子就在那,你去核验一下,我正要去如厕。”
说着,舞女指了指随意放置在座宾桌子上的红色纸箱,然后便小跑着离开了。
“奈斯!”
潭玄握着拳头叫了一声。
红色纸箱子做的和现代的抽奖箱差不多,正正方方,上方一个圆形的孔洞。
潭玄伸手进去摸了摸,拿出来一个卷好的宣纸,打开来看,上面是一片空白。
他听李慕玦说过第三关的规则,空白就是直接被淘汰。
于是,他为了看看通过是什么样的字,伸手摸了第二个。
还是空白。
他将前两个宣纸卷好,放在一边,又摸了第三个,依然是空白。
第四个,空白。
……
第二十个,潭玄摸到的还是空白。
他咬了咬下唇,感慨这箱子里面到底有没有不是空白的纸条。
所以,为了加快效率,他摒弃了那种打开之后激动的心情,而是也不拆开,直接对着眼光瞧一眼便知道。
第二十一个……第四十个……第六十个……
转眼间,一箱子宣纸就要被摸空了,而旁边为了防止混在一起堆砌的宣纸已经快比果盘高了。
然后他摸出了最后一个宣纸,对着阳光看去,差点没哭出来。
里面还真有字。
是个飘逸的行书,“紫”。
他哭不是因为激动,而是感慨自己这个非洲脸,是开挂都无法盘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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