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告死者‘失控了!现在已经有几百人死在她的爪下……”
“别乱改我起的名字,她叫斑猫。我早说过,那孩子是我的试验作,不要当成普通铭器使用。”
“您早知道她有缺陷?!”
“如果说人性对兵器来说算是缺陷的话……对,我早知道。”
“你竟然敢——”
“我早就告诫过你的主子,她只可以被当成兵器使用一次。结果呢?这些年她暗杀掉的人,恐怕不比今天惨死的人少吧。”
(长久的沉默,以及抽旱烟的声音)
“那我们该怎么办?那件铭器还有办法继续使用吗?”
“哈哈哈哈,这个时候你想的竟然还是让她继续杀人,难怪她会这么快失控。我的答案是——不能,她戾气太重,已经不会听从任何命令了。顺带问一句,你的主子可安好?”
“……”
“自作孽……罢了,我将封印她的办法授予你,成功后,把她带回来给我。记住,这是为了奈落城的百姓,跟皇室幕府那类可笑玩意无关,别做多余的事。”
(低语,忍者飞速离去的声音,抽旱烟的声音,叹息)
“但愿将来,你能遇见一个真正爱你的主人,我可怜的孩子。”
————————————————
麦迪考,廉价宾馆。
安雯只穿一套内衣,嘴里叼着针线,认真地把改装修女服下摆过分暴露的地方一点点缝起来。另一头,小秋也在尽力将低胸领口收得保守而雅观。
“我说,”安渡因挠挠头,“你这是突然打算从良了?”
“没办法,毕竟要去第三区总部,多少得穿得体一点。”安雯叼着针线说。
“原来你知道自己之前穿得很奔放啊!”
安雯白了安渡因一眼:“还不是为了迎合你们这些臭男人的xp。要我说,休闲衫加短裤最棒了,舒适又方便。”
“其实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联系上以前的导师,并且说服她让教会的空艇载我们一程。”
“嘿嘿,”说到这个话题,安雯明显有些得意,“我在教会里多少还是有点人缘的,尤其是维娜导师,和我关系可铁了,当年都说好毕业后加入她的小队的,要不是异化症这事……”
她耸了耸肩,没再说下去,低头专心做针线活。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只是……”
“一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社会蛀虫?”安雯再次白了安渡因一眼。
小秋放下针线大声替安渡因辩解:“蛀虫什么的太过分了!安渡因先生才不会那么想呢!而且安雯姐姐在第六区的时候明明每天都有在好好工作……”
“不,她不幸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另外工作什么的,你是不知道你来之前她是怎么工作的。”
“用快乐去慰藉被现实深深伤害过的信徒,有什么错吗?”
小秋用力点头表示认同。
“你……她……算了。”
安渡因叹了口气,不一会,又微笑着自言自语似的说:“不管怎么样,这次你总算帮大忙了,谢谢。”
“你跟老娘客气你🐴呢。”
安雯别过脸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却因此而不慎扎到了手指,赶紧把手指放进嘴里**。
“综合考虑,这是我们短期内能离开第四区的唯一机会了。不过要坐教会的空艇的话……”
安渡因用眼睛瞥了瞥小秋,安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如阴影所说,教会中有人觊觎伪神的力量,重塑了小秋这个容器。离开教会十年,安渡因已经完全不了解其内部形势,除了死忠粉伊斯塔莉外不知道什么人可以依靠。
如果小秋的身份被教会的人识破而扣留,那些人又恰好隶属阴谋家势力,那这趟旅行可就是完完全全的白给了。
况且,安渡因自己也是叛徒之身。
虽然十年前自己多是以面具示人,见过自己真面目的只有几个老牌炽天使及教会高层;再加上拉兹瓦尔刻意埋藏十年前的历史,现在的教会中,已经没几个人能识破安渡因的身份了——但若非迫不得已,安渡因还是打死都不想再和教会扯上关系。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跟雷霆他们一起坐空艇呢!]
幸运的是,小秋现在用的身份手环登记信息为“孤儿,未感染的第六区公民”,安渡因则是“第六区无业游民,非感染者“,这类身份在第六区还算常见,一般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头一次,安渡因想赞美那些收钱办假身份的治安署败类。
[虽然发生了很多意外,等下午乘上教会的空艇,第四区的事,就可以在柳暗花明中告一段落了吧。]
小秋咬断最后一根线头,欣喜地喊道:“完成了!安雯姐姐那边呢?”
“搞定。”安雯与小秋击了个掌。
安渡因摇摇头:“你这胸收得太紧,会把安雯勒死的。”
他抢过小秋手里的衣服,咔嚓咔嚓几剪刀,大刀阔斧地裁剪起来。几分钟后,他把改完的修女服往安雯手里一丢:“穿穿看。”
“你还会女孩子家的手艺?”安雯嘟哝道,将信将疑地把修女服往头上套。
“生活所迫——主要是没钱买衣服。”安渡因充满辛酸地说。
呼啦,安雯双手一拨,金色的秀发便从后领中飞散出来。安渡因裁剪后的修女服不肥不瘦,完美贴合安雯的体型,就像量身定做的一般,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黑与白恰到好处地交织,袖口的月徽碎花不经意间展现着精致;穿上这身衣服的安雯,竟能给人一种端庄优雅的感觉,一时间看得安渡因也有些发愣。
小秋鼓掌:“很漂亮哦!安雯姐姐一定不会让导师失望的!”
安雯这里拉拉那里扯扯,满意地对安渡因说:“还不错,以后混不下去了就当个裁缝去吧。”
“嗯?哦。”安渡因刚从愣神中恢复过来。
“话说你为什么会对我的尺寸这么熟悉?!”
“这要问你为什么每次都把贴身衣物扔给我去洗。”
“咳咳,注意点,孩子在这儿呢。”
“知道丢人就别做啊!”
“你……刚夸你两句就飘了是吧?又想比划比划?”
“呵。小秋你靠后,今天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指房东)。”
“呜……二位,不要再打啦,要打去练舞室……咦我在说什么?”
一家三口的闹腾日常正要上演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让刚要掐巴到一起的安雯和安渡因瞬间停了手,一齐看向门口。
来者既熟悉又陌生。灰白的头发,尖尖的耳朵,永远比实际年龄小一些的稚嫩面相,“她”应该是斑猫没错。
但,那女孩左眼处闪耀着的赤红色十字星芒,以及她身上涌动着的巨大魔力,这些都是安渡因所没见过的。
安雯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斑猫……是你吗?你身上这是……血?你受伤了?黑豹呢?!”
“黑豹……”斑猫梦呓一般重复道,“对了,是师傅。师傅叫咱来取小鱼干。”
……?
屋内三人都是一脸懵逼。
安雯又走近一些:“你怎么样,要不先让狗牧师给你包扎一下?是谁把你欺负成这样的,姐姐替你揍回来!”
安渡因厉声警告道:“别过去!”
安雯吓了一跳,立刻在离斑猫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斑猫毫无反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身上的血迹虽然多,却全是飞溅上去的,而且她的爪子……这血量也太夸张了吧!毛发完全黏在一起了,简直像是在血液里泡过一样——这丫头刚刚经历过什么?]
有一点安渡因很清楚,那就是面前的“斑猫”始终保持着极高的杀意,环绕她身体的能量流也充沛而有序,那是一种随时准备战斗的状态。如果安雯再上前一步,很有可能被这奇怪状态下的斑猫所重伤!
“斑猫,我要你冷静地听我说,”安渡因悄悄把小秋护在身后,“现在,坐下来,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否则我不会给你小鱼干的。”
斑猫眨眨眼睛,头一仰,突然凭空消失了,就像狂风吹散一缕轻烟。
紧接着,一声惨叫从楼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