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小姐,还请继续往前进。”
成熟声线此时也随之从四周的花儿传来,并未对辟邪的消失感到惊奇,反而是淡定地继续对金蟾指引着方向。
“好的好的。”
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金蟾被其点醒,回应了几声后便继续朝着成熟声线指引的方向往前进了。
可随着奔跑的时间越来越久,金蟾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仿佛这里的景色从未发生改变,就连花朵的位置都是千遍一律,不像之前每走一段时间就会不同的花朵显现出来。
就如同被人拖入了幻觉中,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些离奇现象。
“前方有敌人埋伏,我已布下幻象将其引出,金蟾小姐还请小心,我会在一旁见机帮助你的。”
成熟声线说了这么一番话后,就与刚刚一样忽地切断了自己与金蟾的联系,根本没有所谓的前兆可言。
闻言,金蟾就渐渐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着周围那显得有些寂静的花海。
“咿……”
忽然在少女的面前如同水映月般显现出与她一般模样的身形并缓缓行走着,金蟾按捺住惊叫的冲动,就这么静静地注视这分身越走越远。
“轰——!”
就在分身走过一处不起眼的花丛时,其中猛地冒出一把明亮似火的痕迹,直接把那分身燃烧成殆尽,不难想象如果不是成熟声线提醒了她,那后果不堪设想。
金蟾唤出护持她的连钱绳,神色凝重地望着慢慢从花丛里走出来的青白衣裙的持钺少女。
“你是不是知道缘始之书放在哪里?”
因为含笑无力分心于孟熹,后者也趁机在含笑与‘伸义严明’打得难分难解时脱困而出,为了想渔翁得利就随着辟邪和金蟾的方向而去。
“缘始之书是什么?”
围着金蟾的连钱绳开始颤动了起来,金蟾稍稍后退了一步,好给自己些许底气,对孟熹明知故问道。
“你以为你和含笑的对话我没听到是吗?金蛤蟆。”
孟熹冷笑了一声,对金蟾无情地冷嘲热讽,并且还友情赠送了一个外号。
“你敢叫我蛤、蛤蟆?”
金蟾的额头上显现出一条条的青筋,呼吸不自觉粗重了起来,少女紧握连钱绳的两端,其发出阵阵的低沉响声,金蟾暗暗低语,并未起伏的声线中仿佛蕴含了无边的愤怒。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叫她这么难听的外号啊。
“嗯?这么强的杀气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检查过了这蛤蟆的力量不及我才对。”
孟熹看着金蟾那越来越沉凝的血气不禁皱了皱眉,手中的铁钺燃起灼热的火焰,双脚一蹬,迅速冲往金蟾的方向,并没有打算给金蟾继续凝聚气势的机会。
少女仿佛恍然不知般站在原地不动,沉重的铁钺在孟熹的手里举重若轻,粗暴一甩直接往金蟾的脑袋横扫而去。
“嗡……”
铁钺接触到金蟾的脑袋时,并未有那种接触到血肉的触感,反而是如同镜中水月般的感觉,直直在其的脑袋里滑出了一条痕迹,孟熹脸色微惊一瞬便很快调整了过来,反手握回了铁钺,目光不断扫向周围,试图寻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清风慢慢吹拂而过无尽而皆不同颜色的花海,孟熹并未因清风的到来而放松了起来,反而神色更加紧绷,似乎下一刻就会有人突然从各个地方来袭。
“看来这金蛤蟆还真能忍,是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吗,不会让你得逞的……”
孟熹暗暗低喃道,握住铁钺的右手也越发用力……
“嗯……看来她没有追上来,还好还好。”
在花海中奔跑的金蟾时不时地转头望向身后有没有追上来,不过许久都没有看到孟熹的身影,少女那时刻都严肃着的表情终于松弛了下来,劫后余生地呼了一口气。
“金蟾小姐,前方就是目的地了,我得回去帮忙,恕我不能再陪您了。”
成熟声线此时也跟着金蟾脱困而重新与她联系。
“好的,谢谢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金蟾笑着点头向她道谢,话锋一转就想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彼,彼此的彼。”
“彼,谢谢你啦。”
“没什么,我就先和她汇合了,有缘再见。”
成熟声线说到这里就自动断开了与金蟾的联系,不管少女怎么呼叫她的名字也再无反应。
见此,金蟾也不再尝试,缓缓地向前迈起了步伐,走得越深处,四周的花儿也越来越稀疏,还有许多枯萎的花儿死寂地躺倒在地,到了最后竟然连活着的植物都见不着了。
“这就是含笑的宅子吗?好旧。”
金蟾驻足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土坯房,已有些褪色的块块痕迹在墙上蔓延,屋顶上铺满了稻草,而那简约的木门也有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木门旁还有两个小凳子,一个还是崭新如初的,另一个凳子上则已有了厚厚的灰尘。
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有些破旧的木门,其发出难听得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金蟾看见了其中的构造,一张圆圆的,约一米宽的石桌子摆在里面,上面则放了一件有些破旧的衣服,旁边则是一些针线等等的裁缝工具。
往两侧看去,皆挂着有许多补丁的衣裳,越往里面那衣裳就越小,金蟾没有继续看下去,直接走进了右侧的房间。
第一眼就看见了类似于卧室的构造,两张由竹子制成的凉席铺在床上,在旁边的床头柜放着一个小小的蒲扇,断开的蒲葵叶扎眼地存在于蒲扇上,金蟾走上前拿起放在蒲扇旁边的由兽皮制订的书籍。
“这就是《山海间之缘始》么?果然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就变成这样了,这怎么缺了一页?”
翻到书籍的中间时,看见了那仿佛被人为撕下的痕迹,金蟾思考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头绪就放弃了。
金蟾把书籍抓在手里后就走出卧室,转头看向那按照顺序排列挂在墙壁的衣裳,少女出于好奇心就走了下去。
衣裳随着前进越变越小,没过多久金蟾走到了尽头,是两个装满了种花小工具的桶子,以及上面那盖着的一页有空洞的纸张。
少女将纸张拿了起来,上面的颜色几乎完全失真,她也只能依稀分辨是一张女孩在花园里打闹的画像,而那空洞就像一个女孩的身影,位置就在女孩的身边,不知是被谁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