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想着世界上的第一把刀。

这把刀比一切都要古老。

这很奇怪,如果没有铁,第一把刀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又想,刀当然不止是用铁做的。为什么人们非得认为必须有铁才能有刀呢?

这同样很奇怪。

我有两个想象里的朋友,他们在我的脑子里,每一个都试图占有和主宰我的身体。这些朋友代表着我对各种事物的渴望。

可没人能代表我....我是说从选择上而言是这样的,一切否决权在于我。自由意志不是吗? 不止是我,还有人类,我们的独立意识可以分裂出一个独立的人格,我为这种分裂的过程痛苦万分,就像一个孩子脱离子宫后就已经不能和他的母亲成为一体了。

第一把刀切开子宫,从里面取出婴儿。

我大概知道这把刀是什么了。

……

这是一个白色的房间。

只有我独自一人身在其中。

我会感到空虚吗? 我应该感到空虚吗?

如果社会本身就是病态的,我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毕竟他们不是我,从来都不是。

当然,我还会做梦,梦是乙酰胆碱神经元释放于我们大脑前脑叶的高频脉冲,最终形成图像和画面。

《双 峰》里的古柏探员说,梦中画面的出现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会选择去看这些奇怪的画面。

我在梦里看见一颗宇宙之树,树枝组成一个巨大的分形图,不同于曼德勃罗集,每一个维度都是更大分维的一部分,巨树上呈现的每一朵花都一模一样但又截然不同,花朵上的维度分裂出无穷无尽的浩瀚现实。那些花朵上开始向我展现的是数学维度,不是物理维度,这些维度远远超越我们理解的范畴。

曲线色彩划过深渊般的黑色沟壑,我感觉到冥冥之中,自己已经爬上了宇宙的顶端。目睹着整片可观的星河。

一个宇宙...不,是所有宇宙。

这颗巨大无比的分形树状结构穷举出层层叠叠的概率论集合,如同所有的河流汇入大海。

向上看,这样的树还有很多很多,它们都是同一个种子里种出来的。

那些种子,我看见一个男人把那些种子种进了肥沃的土里。

时间不过是虚幻的概念,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耳朵疼得厉害。

我认为自己能醒来。

老天爷。我想。这他妈是一个花园。

【我的身体是社会失衡的躯壳。】

我在星期三醒来。

华德对我的生活方式感到不满,甚至是愤怒。这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尽管他非常委婉地告诉了我不必担心我自己的生活规律和作息习惯。

菲娜,这个女人不过是想把我拉入更深的地狱。她如果是一个真人,绝对会毁了我的一切的。这想法从未消散。

但我同时也羡慕她,羡慕那种开放,羡慕她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

这么想着,我便准备起床泡杯咖啡,但身边的一只手却把我拦住了。

一个女孩从后面贴在了我的身上。

我能感觉到她那炽热的、赤 裸的乳 房。

“还早,要不再试试昨晚的姿势? ”她的声音妩媚,还一边吮 吸着我的耳垂。

“抱歉小姐。”我说道,我当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因为昨晚这里躺着的是他妈的菲娜•索尔迦。

我推开她。

“别嘛。”她开始撒娇。将玉脂般的雪白大腿耷拉在我的膝盖上。她身材很好,年龄也很年轻。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你成年了吗? ”我皱皱眉头。

“19了。”她说。

“以后别再干这种事儿了。”我说。

我感到焦虑。

“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明明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她说。

我俩现在都没穿衣服,姑娘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然后用小巧的裸足滑到我的裤裆位置,开始取悦我。

但我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焦虑逐渐变成厌恶。我开始察觉到自己失去什么了。

我知道我失去了欲望。

“滚。”我对她说。“从哪里来的就滚哪里去,你这个**养的贱货。”

……

【我是肉体,也是灵魂】

我记得我和华德谈了很久。

放在以前,我会哭得很大声,但如今我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完全就是肉体,除此无他;灵魂仅仅是肉体中某种东西的名称罢了。

我告诉华德,我需要去精神病院。我已经病入膏肓,我需要治疗。

华德说,如你所愿吧朋友。

“你只需要记住,我会和你在一起。永远。”他说话的语气像哈里森•福特。

我们是完整的,我们必将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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