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美味也是一种困扰呢。”
将身子慢慢地躺在地上,稍微拍了拍自己因食物塞得太多而有些许隆起的小腹,公输农只觉得她回去得好好减一减肥了。
“辟邪,你吃够多了就别和我抢了!”
“笨蛋,喂这烧饼都要被你撕烂了啦!”
少女望向还在餐桌上与烈马般肆意驰骋的辟邪与刚刚被放出来如同出笼猛虎的夫竹,公输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凝重了下来,暗暗低语道。
“是啊,连孩子都比我会吃,我也不能落后才是!”
说完之后,公输农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呀——!”
“我的烧饼——!”
仅在短短一瞬,辟邪与夫竹还抓着的烧饼立即就消失不见,两人呆呆地虚握刚刚烧饼还在的手掌,过了一会儿才不约而同地惊叫道。
“你们争吵的源头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一双仿佛被拉八倍速的筷子在餐桌上拉开了道道残影,每有一道残影就有一个肉抑或是菜消失不见,两个小女孩瞠目结舌地看着餐桌的食物以惊人的速度被夹走,公输农对已经被吓傻的两人坚定说道。
“夫竹,我们合作!”
见这架子简直是势不可挡,辟邪只能与夫竹提出结盟。
“好!我来抢食,辟邪你牵制住她。”
夫竹也正想和辟邪合作,见后者先提出来就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并一同点下头直接抄起了放在餐桌上的叉子与筷子分开行动。
“这源头也太庞大了……啊咧?”
筷子刚想夹个香喷喷的烧肉起来,却忽地被一个叉子猛地叉在了肉块上,公输农疑惑地抬起头来,就看见了正一脸严肃看着她的辟邪。
两人的视线相互碰撞着,仿佛摩擦出了阵阵火花。
“你不能再吃了。”
此时辟邪就像个独自站在门关前的武夫,那万夫莫开的气势直直冲着公输农而来。
“不看看你的盟友现在怎么样了吗?她现在过得可舒服了。”
公输农的视线投向另一个方向,仿佛像老狐狸般笑了笑。
“我可不会被你骗的……卧槽!”
辟邪嘴上说着,可眼睛却不老实地往旁边瞥了瞥,不看还行,一看辟邪就瞪大了眼睛,差点就吐了口老血出来。
只见原本是抢食的夫竹却不断地用筷子夹起食物往嘴里丢去,目光还时不时瞥向两人干架的地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可算得上是极为惬意了。
“要合作吗?我来帮你拿,门卫小姐帮我牵制她。”
正深感觉得被背叛的辟邪听见这话顿时咬了咬牙,根本没考虑就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公输农的合作。
“嗬嗬嗬,得赶紧吃完才行啊。”
夫竹幸福地眯起眼睛,吃着嘴里那美味得流油的肉块,手里的筷子却迅速地往盘里夹去。
“夫竹——!”
筷子在半空被叉子卡于那缝隙之中,辟邪咬牙切齿地走近了夫竹的两米范围内。
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她辟邪竟然会被一个笨蛋耍了啊!
“抱歉、抱歉,我拿!”
夫竹不断地对辟邪抱歉时,余光往那盘子一看,那双筷子就迅速地从缝隙中抽了出来,立即就往目标冲去。
“别想了!”
叉子及时地在筷子触碰到目标前卡了一把,夫竹扭过头去就与辟邪那危险的目光对视着。
“你要和我作对吗?辟邪。”
夫竹的眼神瞬间沉凝了下来,持筷的右手不自觉地握紧,小声向辟邪质问道。
“是你先背叛我的,夫竹你给我接受制裁啊!”
“你还真敢拿叉子戳我!看招!”
餐桌上的每个位置都显现出了阵阵叉光筷影,两人也不断地在餐桌周围奔跑边互相打斗着,好不刺激。
“哼哼,看来还得继续清理争吵的源头才行呢。”
已经坐在原位的公输农见此乱象笑了笑,慢慢地品尝嘴里的肉块,并望向两人的那激烈战况,还看得津津有味。
“停停停,我都感觉肚子疼了,待会我们俩平分不就好了。”
捂着开始因为高强度奔跑而疼痛的肚子,夫竹气喘吁吁地撑着墙壁向辟邪发出了停战协议。
“也是,那你可得好好遵守规矩。”
闻言,辟邪也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严厉警告着夫竹。
“好好好……诶???”
夫竹无力地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向餐桌几步后,一道大大的疑惑从夫竹嘴里飘了出来。
“怎么啦……我们的菜呢??”
转过身去,辟邪看清餐桌的景象,也不由得与夫竹一样大叫了一声。
只见原本还有余留的餐盘变成了一片狼藉,只有残余的碎屑还记载曾经也有满满当当的美味菜肴摆在盘子上,散发着致命的香味诱惑食客们。
可惜,这些都一去不复返了。
两人的双眼仿若饿狼望向正要大口吃下最后一个肉块的公输农,缓缓接近着那害得她们压根吃不饱的罪魁祸首。
“哼哼,看来我的食量还没退步呢,糟糕,有点撑了。”
公输农一口吃下最后的肉块,都没细细咀嚼就吞了下去,少女满足地仰躺下来,抚摸着不知什么时候又退回去的小腹呢喃道。
“咦?”
忽地公输农的视野里出现两道巨大的黑影,遮住了少女的天花板。
“喂,你知不知道你惹上谁了?”
“今天仅是我个人行为,不代表伸义家。”
这俩黑影正是拿着筷子和铁叉的两女孩,那一副恨不得将鼻子朝天的模样,再加上痞里痞气的气质,连黑帮都要当场直呼内行。
“你知道错了吗?”
夫竹在公输农面前比划着铁叉,还舞出一个冷冷的叉花(?),脸蛋上露出凶狠之色,那语气就像是在审讯室拷问犯人一样。
“我何错之有?”
完全放松下来的少女也有了些兴趣,将斗笠置于脑后就充当是枕头,往她们的方向歪了下头,打算与她们俩来辩上一辩。
“你把我们的东西都吃完了,这些还不是错吗?啊?”
辟邪指向那一片狼藉的餐桌,捂住仿佛在抽搐的心脏,痛心疾首地向公输农表示强烈谴责。
“那我问问你们,这些东西能不能再做出来呀?”
把斗笠当枕头还有点勉强,公输农调整几下斗笠的位置就不急不缓地反问道。
“那肯定是能的啊,不能的话那还不得饿死。”
“就是就是。”
一听到这问题,辟邪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夫竹也随之应和辟邪的话语。
“那你们的感情能不能再做出来呀?”
“唔……不能。”
公输农问出了这番话语后,辟邪陷入了沉思后则摇了摇头,至于夫竹已经开启了听天书状态。
“你看,如果你们因为这些食物而发生争吵,最后导致了感情破裂,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吗?所以为了不让你们的感情有裂痕,同时还能不浪费食物,我只好出此下策,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啊。”
说完后少女还很苦恼地叹了口气,仿佛这事与她的本心相违背一样。
“辟邪……她好像说得很有道理,怎么办?”
好似什么都没懂,但又是好似什么都懂的夫竹在同伴的耳边窃窃私语道。
“笨蛋,这还要说出来,当然是先撤了……”
瞪了旁边的夫竹一眼,辟邪正要骂她一句笨蛋却看到公输农那笑眯眯的神情,顿时压低了声音,对夫竹下达了命令。
“哦哦,可是我们还没吃饱,这可怎么办?“
夫竹哦了两声,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肚子可还没填饱,向辟邪询问道。
“当然是我做给你们吃啦。”
在一旁看完了三人小剧场的鸣跃摸了摸夫竹的头顶,面露无奈地说道。
她本来还能跟上金蟾和公输武的聊天节奏的,可一谈上关于商业与经济的东西,金蟾就好像开启了话匣子似的,吧啦吧啦地说得不停,根本插不上话来。
最可怕的是,公输武竟然能跟得上金蟾的话题,并且还与金蟾逐步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那对商业上的热情简直是与之前刚进门时判若两人。
“好耶——!姐姐最好了!姐姐万岁!”
“你个笨蛋!你嘴上的污渍都擦在我身上了啦!”
听见可以加餐的夫竹高兴地举起双手欢呼了起来,还猛地抱住了旁边发呆的辟邪使劲乱蹭,辟邪用力推搡着怀里那不断乱动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骂道。
她回去又得蹲在洗衣板前,熬夜洗干净自己的衣服了。
这可是对她这种嗜睡如命的人的致命打击啊!
“织怎么不和她们说话呀?”
看着那两个小家伙打闹的场景,公输农将目光投向坐在末座的织问道。
“没兴趣。”
织专心致志地缝制手里的毛坯,一根根的红线在她的周围飞舞着,之后就掺进了毛坯的一部分,如此循环往复,可以说是极其单调枯燥的工作,不过她就喜欢这样。
“你也需要好好休息的,织。”
“明白了。”
织如此回应着,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其他时候她都会听少女的话,但唯独缝衣服不行。
无奈地摇了摇头,公输农望向山之馆内那闹腾腾的景象,不由得笑了一声。
“哈啊~”
斗笠从底下抽了出来,将其轻轻地放在脸上,以便挡住那不算柔和的亮光,公输农小小地打了声哈欠。
“织,待会记得叫醒我……”
“明白了。”
听见织的回应后,公输农也就安心地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