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都是鸣馆主做吗?这可比织还厉害呀。”
“我也有帮的哦,不然姐姐也不可能做这么多出来的啊。”
夫竹看着这些忙活了一下午才全部出炉的菜肴,心里不得涌上了莫名的心酸,并从嘴角缓缓流出了晶莹的液体并滴在了地上。
“看来二馆主也饿了呢,那我们现在就开宴?”
见到夫竹这般模样,公输农顿时笑出了声,就对站在旁边还四处张望的鸣跃问道。
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呢?
望向四周那一成不变的摆设,心里就滋生了些许疑惑。
“好的、好的,还先请三位入座。”
还在环顾四周的鸣跃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向还站在旁边的客人们歉意一笑,将列于位于右侧最前面的三张软垫拉了出来,对她们发出了邀请。
从刚刚开始就没再说话的,甚至还有些拘谨的公输武款款而徐地坐于最接近主位的软垫上,小脑袋已然悄悄地往下垂,不安的眼神一直往左右望去,那置于大腿的双手慢慢攥紧,手心都开始冒起汗来。
“武别这么紧张,当自己家最好啦。”
坐于主位上的鸣跃见到朋友那颇为罕见的模样,关切地拍了下公输武那紧绷着的肩膀,想让少女放轻松一下,不然她连吃饭都会觉得不自在。
“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情也稍微松懈了些许,公输武勉强地对鸣跃笑了笑且点了下头,好证明她没事。
只是这副紧绷的神色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出席这种场合了,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坐在少女旁边的公输农将斗笠放在身后,见到公输武的情况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馆主解释了这一情况的原因。
“还有,既然开宴了,诸位为何还不现身呢?莫非,是想看农的笑话吗?”
公输农将目光投向位于右侧那一面空白的墙壁,脸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半眯着双眼向那墙壁轻声笑道。
而就在公输农说完的下一刻,那面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却突兀地出现了两道人影,可怪异地是看见她们仿佛就认为,刚刚就已经存在一般。
“都是因为你啦,这么弱还能当上门客也是奇怪。”
其中的一个人影操着老气横秋的语气向旁边的伙伴埋怨道。
“我又不是像你这种莽夫能横冲直撞。”
比左边的人还高了些许的人影望着她淡淡说道。
“原来你们在那里啊,刚刚还一直在找你们呢。”
鸣跃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在墙壁那藏着的正是早已在此等候的金蟾和辟邪。
“我是金蟾,是伸义家的门客,还请原谅我们的无礼行为。你跟着我说……”
“好啦知道了,我是辟邪,目前是伸义家的门卫,还请原谅我们的无礼行为。你跟着……”
“后面不用说的呀——!”
听见后面的话语,金蟾猛地睁大眼睛扭头对辟邪大声叫道,她简直要撸起袖子和辟邪来场近身战了。
“不是你叫我跟着说嘛!”
辟邪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充分展现出了什么叫理不直气也壮。
“噗嗤!你们俩很蠢诶!哈哈哈——!”
见到这场景,已经憋不住的夫竹率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捧着肚子在地上大笑着,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白毛大氅,右手还不断地拍击地面,好能停下自己那猛然爆发的笑意。
“呵呵呵……”
既然有人开头了,众人也忍不住心里那汹涌的冲动,小声窃笑了起来,只不过都很有自觉地用长袖抑或是手掌遮住了自己那不禁笑出声的模样。
“……”
除了到头来都还是一阵沉默的织,默默地看着两人的打闹。
“夫竹你说什么?”
两人听见夫竹那挑衅的笑骂,瞬间停下了言语之间的交锋,齐齐看向还在捧腹大笑的夫竹,浓烈的恶意近乎化作薄雾环绕在眼睛周围,并缓缓地走向那还在地上笑得跟三百斤孩子似的夫竹。
“我说,你们都很蠢!哈哈哈!!哈、哈、哈……?”
夫竹笑得都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小腹都因为嘲笑而导致疼得要死,强忍着那想捧腹大笑的冲动往那望去,就蓦然看见蹲在她面前,并且以异常恐怖的笑容盯着她的脸,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小女孩忽地停止了笑声,愣了一会儿,嘴巴才一张一合地好像要说出什么话,可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那剧烈摇晃的眼睛在彰显主人的心情。
“这、这是个误会……”
“误会你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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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个点心很好吃呢,叫什么名字啊,看上去很漂亮的样子。”
金蟾从容地卷起长袖,拿起桌上的甜点往嘴里塞去,那甜而不腻的味道瞬间抵达了大脑,顿时向鸣跃问道。
“这是叫千层糕,也是比较花时间的点心,要不是夫竹在的话,或许到现在都做不成。”
正在与公输武搭着话的鸣跃听见金蟾的疑问,便转过头来向她解惑这道糕点的名字。
“我在山乡这么多年了,都还不知道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拿起层次分明的千层糕,金蟾仔细打量着这糕点,每一层的颜色尽不相同,足足有七种颜色,但又能叠叠相加却不互相浸染,成为了融合多种味道的上佳点心。
“多去老乡走一走,这种的点心有很多哦,做千层糕的方法也是那里的人教我的。”
鸣跃将千层糕的糕片全都扒开,再一片片地吃进嘴里,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方法,虽说不如那一起吃进去的百般风味,可却能细细享受每一片由手艺人亲手制作而出的心意。这两个吃法也算是各有千秋吧。
“什么什么?我来试试。”
在旁边专心拿筷子夹菜,再放进织和公输武的碗里的公输农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也对这千层糕产生了兴趣,立即用手拿起了糕点将其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一脸认真的神色仿佛就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些都是我没尝过的调料呢,只知道用了椰蓉,鸣馆主可以和农说说在哪里能购得吗?”
将嘴里的味道分析完毕后,公输农的双眼就像饿狼见羊一般看着鸣跃好奇地问道。
对她而言,看到这些东西就好像遇见了平生最爱的事物一样。
“就在我刚刚所说的老乡里,往山乡深处走就是了。”
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随便问问路上的行人便能知道的事,鸣跃自然地回答道。
“好!明天就去老乡那里买买买!”
公输农的眼里燃起凶猛的火焰,握紧拳头大喊道。
“明白。”
织点了点头说出从进来山之馆的第一句话,而且依旧是这么简洁。
“对了,严明姐怎么没有来?”
鸣跃呆了好一会儿才从公输农的蓦地自燃的场景中清醒过来,忽然想起了她好像本来是邀请伸义严明过来参加宴会的,结果却是金蟾带着辟邪过来,便看向正在大吃大喝的辟邪问道。
“啊?严明大人她说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就叫我和金蟾来了,权当代表她参加就行了。”
又将盘里的菜肴一举扫光,辟邪用手背擦了擦还有污渍的嘴角,回应了鸣跃的问题。
“这些东西可真是太好吃了呢,可惜你都吃不上,夫竹真是太可怜了。”
辟邪往后轻轻一躺,似是感慨食物的美味满足说道。
“唔唔——!”
在角落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女孩朝餐桌方向蠕动,正是嘴巴里被塞着布条的夫竹,正瞪大双眼与躺着的辟邪对视着。
正当夫竹快抵达了属于她的软垫时,后领子忽地被提了起来,最后就又被放回角落待着,金蟾面无表情地从角落处走了回来并坐在软垫上,并露出微笑继续夹着饭菜吃去了。
“呜呜呜——!”
夫竹望着餐桌的方向无助地叫喊可却久久无人应答,小女孩的心里忽地出现了一阵心酸,悲伤的眼泪顿时从嘴角间流了出来。
她,实在是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