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说的。”
“这样啊。”
父亲周溢华走后，周盈雪就联系了江沉。
吃过午饭，她正躺在床上休息。
开放式厨房的好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能欣赏苏娴在厨房忙里忙外，擦桌洗碗、扫地拖地的贤惠模样。
“嗯。我也让父亲看了CT图片，他的观点和那些医生差不多。”
周盈雪盯着苏娴若隐若现的大腿，心情略有些起伏。
是好的起伏，还是坏的起伏呢？
周盈雪弄不清楚，也没有弄清楚的闲心思。她只觉得，心情虽然有些起伏，但并不烦躁。
不烦躁就好。能够保持冷静的话，很多事情就能按部就班的思考。
“他认为，星形胶质细胞能够修复损伤的脑细胞与脑组织，但并不能修复端脑那么大一块组织的缺损。这些话我应该用邮件发给你了。”
“……嗯，我看到了，也听过了。所以，他没说目前该怎么解决？”
“没有。这方面他回答的很暧昧。唯一明确的话，就是‘实在不行，只能打开颅骨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苏娴做完了家务。
见状，周盈雪立刻投去挑逗的视线。
她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然后又盯着苏娴的眸子，伸出食指抬起左手，朝她勾了几下。
“！”
苏娴立刻摘下围裙，像小狗奔向肉骨头，猫咪奔向小鱼干那样，兴冲冲的钻到了周盈雪怀里。
“诶嘿嘿~”
抱着坏女人的身子傻笑。
“嘘……”
坏女人摸了摸苏娴的耳朵尖：“我在打电话，小声点。”
“嗯嗯~”
苏娴用力搂紧坏女人，而后调整姿势，缩进被子里闭上眼。
“抱歉，刚才一些事情耽搁了。”
周盈雪将电话挪到右耳：“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我问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您说您父亲的回答很暧昧，唯一明确的话就是‘实在不行，只能打开颅骨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江沉把周盈雪的话重复了一遍。
思路修正，对话得以继续。
“对……”
“那，他连‘趋势’方面都没有说吗？就算没有具体的解决方案，起码要给出一个治疗研究的方向吧？”
江沉的语气产生了波动。
“很遗憾。这方面我也直白的问过，他给出的回答是‘哪怕只是求得一个治疗的方向，也需要打开颅骨进行研究’。”
周盈雪只能叹气。
“他说，关于大脑神经的研究，必须要拿活人来做实验。现在所取得的成果，大部分都来自于当年，即二战期间，德国法西斯对人类摧残般的实验。所以，这方面的研究并不透彻，很多东西完全处于一知半解的程度。”
“……好吧。我很能理解，多谢您出手相助。”
江沉的话意味着这件事到此为止。周盈雪把手伸进被窝，然后又探进苏娴的大腿内侧。
一边享受着苏娴的温暖，一边保持沉默。周盈雪静等江沉转变话题。
“另外，关于苏……咳嗯，关于您说服您母亲的事情，怎么样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苏娴正躺在周盈雪身边，江沉很紧急的避开了关键词。
真是个敏锐的人。
周盈雪在心中感叹，同时用大拇指按动音量键，调低手机听筒的声音。
“说实话，不算太顺利。”
“他不认可‘那个什么’？”
“不。‘那个什么’的话，他认可了。其实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利害一致而已。”
苏娴的大腿温热柔软，周盈雪沉浸在其中，愉快到忍不住眯起眼。
“所以，不顺利的地方在于母亲？”
“……对。”
说到一半，周盈雪突然有些词穷。照理说，这应该加上她对母亲关系的解释。然而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太能清晰的将这段关系描述出来。
捏了捏苏娴大腿上的脂肪，周盈雪也钻进被子里。
“我说不明白，也没办法说明白。‘这种事’和‘那种事’，母亲似乎都不太能接受。言尽于此，如果你能理解，那最好。如果你不能理解，那也没办法。”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沉毫无波动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似乎还刻意压低了语调。
“‘邀请她去南方过元旦’的‘这种事’，以及‘你喜欢女孩子，是女同性恋’的‘那种事’。没错吧？”
“你知道的真清楚啊。”
周盈雪欣赏着苏娴的脸，很认真的感叹。
“是。所以您父亲应该也按照我推算的那样，选择加入您和苏娴老师的阵营，并协助您说服母亲了吧？”
“没有。”
合上眼，周盈雪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
【等我……盈雪，等我再想想吧。】
“……很遗憾，他没有。他说，他要再想想，让我等他。”
“是吗？那他已经选择站在您和苏娴老师这边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轻叹了口气，仿佛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他在犹豫。他还没做出选……”
“不不。虽然您父亲在犹豫，但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像之前那样，江沉打断了周盈雪的话。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做出了选择，才会陷入犹豫。该怎么向您母亲开口呢？该怎么隐晦的说服她呢？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您呢……您父亲是在犹豫这些。以上就是我的看法，午安。”
通话结束的滴滴声让周盈雪陷入沉默。
他……江沉说的很对。
一件事，一个问题。不管面对哪个，都不意味着当事人只会做一个选择。或许为了解决这件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当事人要不断的，接二连三的做出选择。
“所以……父亲他才会用‘再想想’来表达啊。”
再。
再一次。
周盈雪把脸埋进被窝。
首次，他已经想好了，他选择站在他女儿的阵营。
所以“再想想”的时候……
他所犹豫的、他所考虑的、他所纠结的选择——就不再是阵营了。
而是更加具体，更加确切的问题。
所以，才会用“再想想”。
周盈雪用力握紧拳头。
苏娴被捏的有点痛，就哼唧了一声：“唔嗯……雪雪……你干嘛呀~”
“没干嘛，看你睡没睡着而已。”
“马上要睡着了，结果又被你弄醒了。”
“是吗？那还真是对不起。”
“亲我一口我就原谅你~”
“……那我是不是得挑一下亲在哪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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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今天还是1更，明天会2更~总更新量不会少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