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回到过去，因此无法改变未来。
无法预知未来，因此无法改变过去。
所以，
不管做多少努力——
有些事情，终究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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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沿着心脏扩散到指尖。
周溢华捂着胸口，开始剧烈的咳嗽。
阳台门被推开，苏娴捧着装有热茶的杯子出现。她将杯子放到周溢华面前，然后在其肩膀盖上了外套。
“雪雪，别太过分哦。”
紧接着，又小声叮嘱。
被苏娴注视着，周盈雪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看到她点头后，苏娴才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目送着她离去，周溢华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喝了口热茶，又抿着嘴呼出半口气。
“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儿。”
“……是啊。”
周盈雪似乎很赞同这句话，跟着点了点头。
“比我这个不愿意回家的冷漠女儿，要好上不知道百倍还是千倍。”
“……”
周溢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抱着杯子一个劲儿喝茶。
“怎么？不说话了？是因为我的形容太过准确，以至于你无话可说了么？亦或者不想认同却又不找到反驳的话语，因此用沉默来委婉的表达？”
“雪！雪！”
玻璃窗被“咚咚咚”的敲了敲，还附加着苏娴气呼呼的声音。
“……啧。”
周盈雪忍不住咂了咂嘴，然后又叹了口气。
“抱歉，我说的有点过火了。”
“没、没事。”
周溢华摇了摇头：“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也没办法。毕竟当年我……抱歉，我接个电话。”
手机恰巧响起，是“滴滴嘟嘟咚咚哒哒”的，很特殊的声音。
这个声音意味着“紧急”。
在周盈雪的记忆里，只要家里响起这段乐曲，不管几点，三分钟后必然会听到父亲离开家门时，锁舌撞击门框的咔哒声。
“你接。”
周盈雪略微放松身子，向父亲示意。
病人的生命可比父女之间的交谈重要多了，而且她还需要时间整理思绪，免得让惹苏娴生气……那女人生起气来就会哭鼻子，一哭鼻子周盈雪就头疼的要命。
而且，只要开始哭就很难哄好。
“嗯。”
周溢华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另外一边。
含混的说了几句后，他就回来了。
“看起来，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周溢华把冻僵的右手夹到左边的腋窝取暖：“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江……江沉？是吧。”
“嗯。医生过去检查完了？”
周溢华轻轻点头。
“状况不太妙？”
“怎么说呢……比较特殊。原本缺损的端脑重新长出来了，但是……按理说呢……”
周溢华用食指蘸了茶水，在小桌上比划了几下：“按理说，缺损那么大的脑组织，是不可能被Astroglia修复的。”
“A……Astroglia？”
父亲到国外的医科大学学习过很长时间，因此在谈论医学方面知识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掺杂英文。
大概是中文没办法妥善形容？亦或者压根就不知道中文译名吧。
周盈雪凭借父亲刚才的发音，把那个单词输进搜索引擎。
“你说的是‘星形胶质细胞’？”
“对，就是这个东西。传统学说认为，脑细胞、脑组织都是不可再生的。然而 最近的实验表明，人体大脑内的一种叫Astroglia的细胞所分泌的物质，可以修复破损的脑细胞和脑组织。”
“哦……”
周盈雪直接把父亲的话给录下来，打算到时候存成附件发给江沉。
“虽然已经通过讨论分析，排除了肿瘤的可能。但那些恢复原状的脑组织，也很有可能只是一具空壳。”
“空壳……么。”
周盈雪叹息着重复。
周溢华没弄明白女儿的意思，就跟着点了点头。
“是的。看起来填满了，实际上也填满了。但填满的部分，并不具备原来的能力。所以，仅仅是一具空壳。”
“……”
“……”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沉默再度席卷而来。
“吃饭啦——”
苏娴拉开窗户，对两个人喊。
“杯子记得拿回来，然后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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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加了很多料。
有煮到沙软的土豆，有炖到烂熟的牛肉，还有切成碎沫的洋葱，以及改了刀花的胡萝卜和西芹。
周溢华舀起半勺，吹了吹，然后在苏娴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下送进嘴巴。
“……啊。”
感叹……不，赞叹！
品尝着融化在舌尖的美味，周溢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好吃！
好吃啊！
太好吃了！怎么能这么好吃！
在内心咆哮了一番后，他放下勺子，对苏娴点了点头：“做的真好吃。”
“那、那就好。谢谢您的夸奖……真是抱歉，家里食材不太够，要是雪雪肯提前跟我说一声的话，就能提前准备更多的菜肴了……”
苏娴扭扭捏捏的红了脸，然后又带着万分歉意低下头。
“更、更多的菜？你都会做什么？”
“嗯……家常菜都会做吧。比如麻婆豆腐啦，可乐鸡翅呀，的还有红烧肉、酸菜鱼、宫保鸡丁、水煮肉片、糖酥排骨啥的。”
“……哦哦，会的真多啊。真好，真不错。以后我要来的话，盈雪你可得提前跟她打声招呼。”
赞赏了几句后，周溢华就开始专心致志的吃饭。
倒是被莫名赞赏的苏娴陷入了迷茫。
“雪雪……你爸爸怎么回事啊？”
她悄悄问坏女人：“怎么感觉他吃的好香？就像刚从无人岛回来，三天没吃饭那样？”
“因为我母亲做饭很难吃。”
周盈雪也很久没吃苏娴做的饭了，所以直到苏娴跟她搭话才勉强放下筷子。
“很难吃？有多难吃啊？黑暗料理吗？”
“一言难尽的难吃。”
听到两人在讨论这个话题，周溢华也参与了进来。
“怎么说呢，让她做可乐鸡翅她不做，非要做个雪碧鸡翅。”
“哈啊……”
苏娴不知道该从哪吐槽比较好。
“而且，鸡翅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不化冻就扔进锅里，煎鸡翅的时候开最大火。外边都焦糊了，里面的肉甚至都没化冻。最关键还不允许我们点外卖或到外面去吃，说家里做的更有营养。”
周溢华痛苦吃掉一块牛肉：“唉，盈雪。只有元旦你回来，母亲才会请人来家做饭。今年你不在，可怎么办啊？”
“……我正打算讨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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