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还是潜意识里自己对于名为白城扯不断的一丝挂恋的念想。唤作一方通行的浊白少年烦躁的迈着随意的步子,即便是有冒死前来袭击自己的家伙也没注意到——尽管仅凭那些水准完全无法伤害到少年的一根毛发。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强迫自己回复到那个杀人取乐恶党的一方通行丝毫无法明白自己最近严重的妄想症,“该不会那群混蛋又打上我的主意了吧,那简直就是作死——”已经充斥着冲动感的一方通行,此刻低视并一拳打在了身旁小巷侧道的墙壁上。
不用多说,自然因为『反射』的缘由,遭到破坏的只有墙体本身。
然而似乎是决心表现出自己内心也正遭受着类似于被毁坏墙体同样经历的少年,散发的是和过去迥然的外在。尽管有着『反射』的自动屏障机理功能,但处在其中的一方通行看上去简直无法容忍实际对自己而言并不算太热的温度。
“真特么的见鬼啊……”,并不是一方自己故意要发出这样的吐槽,但是仅仅就在刚才,凭借着自己对『矢量』异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一方似乎在过去的某一瞬间捕捉道了名为白城的少年的气息。坚信自己直觉的一方此时如同野兽般追寻着那丝气息的踪迹——但是,以往无一错失的直觉这次却的的确确扑了个空。仿佛是不能接受眼前事实的一方任凭喧嚣的夏风掠过完全与自己毫无相关的身边,楞在原地少许光阴。
猛然再次回过神来的一方通行近乎愕然的质疑着这世界有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远端的巷口,再近一点,又一点,继续着。若被名为白城少年的形象似乎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身边——无论何时何地,黄昏黎明。
可是,没有一个人样是真的,全部都是幻影。
“难道是我自己潜移默化在牵挂着这个家伙?”,半陷入迷茫了的一方自己对自己发问道,“开什么玩笑啊!就那家伙和某个下三滥的混蛋一直在折磨着我,我居然还会去怀念这个背叛了我的家伙,简直荒谬至极!”
然而,开始渐回荡在狭长巷道中的脚步声完全与压迫一方通行心跳的干扰毫无差异。或许是花了过多精力在辨识,追寻幻象与自我思虑中,分心过度的一方通行罕见的让某个家伙在不知不觉间距离自己只有十来步的地方。
至少,在一方通行与他人的眼中,未经这个学院都市第一的“怪物”允许,能接触到离一方通行如此近距离地步的,除了死尸便只有协同参与什么邪心计划的怪人科学研究者了。
“你……没事吧……”,如此熟悉的声音对许久挣扎在虚幻与现实中的少年不喾尖锥直扎胸口流血不止。重新理清思绪的一方通行僵硬而又生冷地回过来注视着名为白城同为少年的怨念对象。
面对白城主动伸出的手,一方通行只是迎面默然地走去,与那少年擦肩。将离之际,才勉力从口中挤出:“少装模作样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呢?”,困惑的白城仍然不弃地追问着容忍与耐心几乎濒临破灭的学院都市第一位,不甘就此让这个浊白少年远去的问候者加步走去尝试靠近,却不料被转过头的浊白的幽怨少年怒吼道:“够了!别再靠近了!我可是杀人如同游戏的恶党啊,哪里需要你这种一天到晚只会沉浸在和女生卿卿我我婉约空间里的家伙同情,理解啊!”似乎是想让白城知难而退,一方通行操纵着贯穿巷道风的『矢量』对着白城刮去——当然,本身并没有伤害白城动机的学院都市第一位仅仅只是想逼迫追赶而来的少年远离自己,抛弃自己。
受到急速刮来风的影响,即便是有着的的确确野兽兆感的白城也无法避开从全方位呼啸撞上自己的气流。然而,少年并不打算放弃几乎只手之遥的渐沉沦回侵蚀黑暗中的浊白的另一位少年。硬是顶着强风迈步前行的白城,既像是愤怒对抗着喧嚣之风而呐喊,又像是对于某位友人决离自己不愿放手般大声呼叫道:“一方通行,你个怯懦的家伙!不要这么就不敢面对现实了啊——”
“你这家伙……”,看上去是白城冒险呼喊起了成效,可面对拼尽力量在风的牢笼内挣扎的少年的,是眯起血红色眼珠,遍散发死神冰冷感的浊白背影,“就那么不想活吗!”只是短短一瞬,受到『矢量』集束的风化为多道无形的触手攻击向显得并不怎么坚固的小巷。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压根没有把白城锁定为目标的一方通行只是轻易地完全粉碎了巷道两旁的墙体,而白城却连一丝尘埃都没沾上——不用说,自然是浊白的背影精确控制了『矢量』的成果。
“为什么要如此羞涩呢?明明可以再直白些的……”
“真是啰嗦,我可还没到要人怜悯的地步啊!自己看看身边去,不想成那样就滚远点!”
“你在逃避”,刚刚从风的束缚中脱身的白城淡然地对浊白的背影一字一句吐露着,“明明可以一击就结果我的,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却处心积虑地使我不受到攻击除约束效果外的伤害。这的确不像『一方通行』的行为风格。”
“喂喂,我只是不想把你的小命糟蹋了。那可是会影响到某个无聊的研究实验啊——”
“如此荒诞的理由恐怕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吧!不杀我,还可以伤害我,但是连一丝粉尘都不让我沾染那就不是无意的……”
“我叫你闭嘴啊——”
面对来自白城接二连三直切自己内心深处的痛隐,忍无可忍的一方通行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想堵住眼前少年的言语——恶党的方式,那就是恫吓。
完完全全释放脚边所有『矢量』,创造出了类似爆炸的效果,半径十米内的地面都一定程度陷入了地下。被卷起的尘雾挡住了视线的白城却反常地冷静了下来,因为明白如果一方通行想干掉自己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那不是一个可以用普通情感常识估量的家伙。然而,一旦当一方通行自己陷入了情感的深渊中,那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心理情感脆弱到不容他人触及的少年——或许,比一般的少年更为脆弱。
仍在站立中心释放着不停地表颤动的浊白少年似乎是将破坏与情感想关联起来,被触及心中伤口的痛楚看上去消弥的异常迅速,仅仅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地面的震动就又上位等级的极度猛烈降到了下位的的微弱,然后停止了。心力交瘁的一方通行头一次倒在了自己愤恨的情感中,前一刻还在思虑着恶党准则的浊白少年,结结实实地倒下了。
一方通行陷入了极度内心夙怨爆发后的眩晕与沉寂的意识黑暗之中——好吧,其实可以说是在精神虚脱后的机体自然陷入昏睡状态。
“何苦这样呢,玲科……”,待尘雾散去,走上昏厥的浊白少年身边的白城略显叹气地注视着并不算安详的面容,“该结束你内心封闭的幽怨了——为了不再重蹈孤寂的覆辙吧……”低下身子,白城抱起了显得那样柔弱无力的浊白少年,一方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