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儿皱眉。
对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再提出什么条件。
“是，小姐不准备让给我的意思吗？还是说，想要钱？或者别的什么？……”
“绝无此意。”沙洛姆连忙接口：
“我的意思是——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请具体解释一下。”
侯爵的小姐微微弯腰：
“如果艾儿大人不忙的话……不妨先在城里等待两日——之后会有人去找你的。”
“有人是——”
“那我就先失陪了。”
“等……”
……
总之撂下那句让艾儿相当气恼的话后，那个沙洛姆小姐便相当快速的从商协逃走了。
但策略似乎很有效——至少艾儿再也问不出什么多余的事情来了。
什么叫有人会来找我啊。
一个个都是谜语人！
艾儿在路上气恼的哼哼。
不过，看上去，想要可可的，似乎并不是侯爵领里的人类……
或许是和自己一样身份的人也说不定……
艾儿心中冒出些许不安。
那天晚上留下莉莉和可可两人在房里睡觉。
艾儿便相当烦恼的一个人在城里的街上逛。
深夜的街道也有护卫在巡逻。
艾儿稍微用了一些小手段让别人不会那么容易发现自己。
所以逛得还算悠闲，也让艾儿能思考更多的事情。
“究竟是……”
对方会是血族？龙族？矮人？巨人？
还是，和自己一样的精灵？
……那样就是最坏的可能性之一了。
但，也是最大的可能性之一。
其实艾儿早有所预感。
只是不想把事情往那样麻烦的方向想罢了。
毕竟小心翼翼的伪装成人类，抑制自己精灵的实力在各个人类的国度晃悠。也只是不想被精灵的同族找上来而已。
“唉。”艾儿决定暂时不去想，转身往旅馆的方向。
深夜的天边似乎隐约的冒出一缕白光。
艾儿注意到眼角余光中黑夜的不和谐，下意识的抬起脑袋。
若隐若现天穹一道白色缓缓落下。
然而一瞬间很快就隐没到黑暗中去了。
“那是……”
错觉吗？
如果不是的话。
那道仿如白色翼展滑翔而下的身影……
“……天使？”
……
呼。
呼。
哼哼。
啪嗒——
“……？”
安逸的缩在白色的被单里的莉莉，下一瞬间就被一旁的人晃悠晃悠醒了。
连着蜷缩的身子都被拍的有些啪嗒啪嗒的痛。
莉莉有些挣扎的睁眼，却见窗外而来让人难受的太阳光让伸过来的小脑袋遮住了大半。等模糊的目光少许清明，莉莉才辨认出可可的狼耳朵。
可可凑在躺倒的莉莉面前，摇晃着莉莉娇小的身躯：
“快起来啊。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莉莉有些难受的揉揉惺忪的眸子。
睡眠的时候很舒服，只是白天的阳光照得有些许难受。
房间的窗帘大开。
艾儿再次不见了。
“怎么了嗷呜……”
困倦的语气听在旁人耳中都糊成了一团。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被盯住的莉莉转动着小脑瓜。
——可可想要离开，但被莉莉发现了。
——两人当场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可可又回去睡觉了。
莉莉感叹着人类真是反复无常。但可可没走的话，艾儿应该会很开心吧。
可可很明显不太高兴：
“……教我变强。你昨天答应过我的。”
莉莉确实答应了。只是当时被可可按住身子，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所以也没有仔细想。
“……今天？”
“今天开始。”
“稍微……晚一点？”
“为什么？”
“有点困……”
“那就等你睡醒。”
莉莉闭上眼睛。
沉默。
……睡不着。
莉莉睁眼，看着面前一直没动静的可可问：
“那个，嗷呜……为什么要一直坐在我身上？”
“等你醒。”
“但嗷呜坐着睡不着。”
“那就起来。”
莉莉刚睡醒的小脑袋僵住了。
直觉告诉莉莉应该反驳，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可可在莉莉身上揉蹭了一下。尾巴从她身后伸了出来，毛茸茸的一摇一摇。
莉莉看着那只尾巴移不开眼了。
仿佛注意到莉莉的目光似的。灰绒绒的尾巴伸到莉莉面前。
毛绒绒的气息弄得莉莉有些痒痒的。
莉莉下意识的抬起手想去抓，然而尾巴很快就收回去了。
莉莉有些失落的收回手，尾巴又再次伸到莉莉面前。
莉莉伸手。尾巴又缩回去了。
反复几次，莉莉还是怎么也摸不到。
不由自主的，委屈溢上淡紫色的眸子。
“……你起来，就给你揉。”
“真的？”
“说话算话。”
莉莉如愿以偿的坐在床上，将可可的尾巴抱在怀里揉起来了。
可可任由莉莉把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抚摸着上面的毛发，有些许杂乱的灰毛都被好好的理顺来。
这时的莉莉想起的，是那个告诉自己很多东西的银发少女。
她说兽人的尾巴都有各自的特点。还对莉莉炫耀过揉起来的手感——据说有不少兽人在睡眠时会把尾巴抱在怀里取暖。
当时的莉莉很羡慕——至少现在自己也能揉到了。
果然外面的世界很有趣。
出来，是正确的选择吧。
可可就这样沉默的看着身边，专注在自己尾巴上的莉莉。
莉莉的手法很轻柔，像是将宝贵的瓷器擦拭干净。
或许这样也挺舒服的。
直到后面的莉莉不知道为何的发起呆来。手中的动作也慢下来。
像是回忆着什么般，散发着沉抑的香气。
可可抽了抽莉莉手中的尾巴，将莉莉的意识拉回来。
莉莉愣了愣，下意识想拉回来。
“莉莉。”可可说：“……背上的伤痕，能拜托吗？”
背上？
莉莉想起来。
是那道可可厌恶着、却又有些挣扎的伤痕吧。
“嗷呜想明白了？”
可可点头：
“拜托了。”
不将苦痛的刻痕留在身上。
和过去的时光做个告别。
希望今天是新的开始。
……
“明天，直接去洋利城。”
艾儿指了指地图：“到了后直接从西兰尔德东边境线穿出去，贴着森林相继经过拉姆尼、亚希、哈姆拉几个王国，最后一路向东向北——去帝国。”
莉莉正抱着可可的尾巴，看着艾儿指着看不懂的地图。
可可问：
“不留在索列尔城了吗？”
“不留了。”艾儿说：
“……我们，已经有些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