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绮罗来到楼下，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那里打瞌睡摸鱼，店员小妹薄荷倒是看见他们下楼连忙走近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需求。
虽说江寒只是想找绮罗谈话而已，不过现在吃点东西解解馋也不赖，毕竟中午吃的是旅行携带的间便干粮，那玩意虽然顶饱但味道可拿不上台面。
于是他便排出九文大钱，对着小妹客气地吩咐道。
“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那个...客官您真的要喝酒么？”
毕竟江寒才十四岁，看上去也是一副嫩嫩的少年模样，大凰并没有规定多大才能喝酒的说法，但一般来说像他这种年龄段大多人还是会默认禁止饮酒的。
谁叫有些小孩喜欢模仿大人的习惯，自己不胜酒力也就算了，万一后面还发酒疯那才是真的难办。
薄荷可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客人了，因此这时候也是特意多问了一句。
“姑娘不必担心，我自认酒力还是不错的，尽管放上来便是。还是说我这里给的钱不够？”
好歹是按照墙壁上的菜单价格给的钱，就算错了江寒也不至于尴尬。
“够的够的，正好九文。啊对了，敢问客官您还有没其他碎银？这是您先前给的二两银子，住店只需一百文一间房的，只是我们店小找不开......非常抱歉！”
一百文那就正常了，甚至于看在那么舒服的大床的份上，江寒都有些觉得这价格有些低了。现在来看，估计那段开场白是老板娘的梦话吧。
看在小妹的态度不错，江寒也是不打算回收了这二两银子。
“收下吧，听老板娘说，这些银两应该是你们过冬所必要的吧？这点银两还不至于令我太过上心，若是真的过意不去的话，那就麻烦在晚饭里多备上一些佳肴吧。”
薄荷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面对江寒那无懈可击的微笑，她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将银两收回，然后对着他展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谢谢客官！晚餐，还请多多期待！”
说完，她便高兴地转身去帮他拿酒和茴香豆了。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一个这么有善心的人。”
许久不曾出声的绮罗这时候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谁叫她对江寒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对着江雪动手动脚的登徒子形象呢。
“随手之举便能解人之危，为什么不做呢？”
尽管最开始被骗了之后也没打算主动去要回，但既然人家都主动还回来了，他要是真的收下来反而还有些于心不忍。
他又不是一毛不拔的无良资本家，见到眼前有人犯难，只要不麻烦，帮个小忙换个好心情在他看来可是稳赚不赔。
“嗯...你叫我来是想？”
她们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能够特意进行闲聊的地步。
谈到正事，江寒这会儿可来劲了，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极其认真地问道：
“抱歉，有几个可能有些冒犯的问题想要问一下你。”顿了一下，江寒随后继续说道：“是关于天族的。”
“天族......”
一听到这个词，绮罗的表情就瞬间变得暗淡了不少。
没有漏过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的细节，江寒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变化并在心中飞快地做出各种猜测。
“你...为何想要知道关于她们的事情？”
她们？
是想表示自己已经脱离种群与天族分道扬镳了么？
面对绮罗复杂的脸色，江寒听出来了她言语中的那一丝抗拒，显然并不希望进行这方面的交谈。
这种时候可就不能再随意发言了，必须斟酌用词避免引起她的反感。
“我的侍女——也就是雪儿，上次在孤云寒林里，绮罗小姐你应该多少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异状。”
绮罗对此默默点头，同样在场与孤云寒蛟对战的她自然没有道理忽视掉江雪的异常。
“她怎么了？”
任谁见到一只温顺的小兔子突然暴起咬死一只蛟龙都会感到好奇与惊讶的，更别说还是江雪还是绮罗为数不多的观感不错的同族。
她确实对其有着一定程度的关心与在意，
毕竟要不是之前在承天的街道上她放过了自己一马，现在恐怕自己也无法坐在这里了吧......
“她...其实有着第二人格。”
瞳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必须要掩人耳目的秘密，江寒在说出来的时候全程盯着绮罗的脸，想要看看她对于这一消息会作何反应。
幸运的是，他得到了一个期望中的答案。
“第二人格？莫非江雪就是那个......”绮罗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的动荡一表无疑。
“你知道她的身份么？”
她对着江寒如此反问。
虽然不知道绮罗为什么在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江雪，但现在看来，至少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说过江雪的存在啊.....这一趟没有白来。
“嗯，一个月之前，瞳——也就是雪儿的另一个人格，已经将她们的过去与我全盘托出了。”
“据我所知，她叛族之前所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应该是...她这个也同你说过了？”
当年的任务原来也不是什么机密么？天族人还真是有够嚣张的。
江寒默默点头。
既然在得知一切的情况下还选择继续带着江雪，绮罗也是明白他做出了何种选择。
“这样啊......你想问什么？首先说好，请你不要抱太大的期待为好。我并不认为自己知道的会比她多多少，毕竟当年在那里的时候我和她也没有什么交集。”
知道是与江雪相关之后，绮罗最终还是决定同意将这场谈话继续进行下去。
“嗯，我不会过多强求的。”江寒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期望拉得太高。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道理他在上辈子就深有体会。
江寒的目的是为了解开江雪的心结，在即便知晓了自己愿意接受她阴暗过去的当下，江雪依旧难以跨越对过去的自卑。他并不认为自己现在继续对她进行话疗会有多么好的效果。
解铃还需系铃人，所以江寒才选择从她的过去入手，只有更加深入地了解当初发生的种种，他才能够真正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那么，第一个问题。”
“雪儿她...在族内有朋友么？或者说关系比较好的、有些在意的人。”
——————————————————————————
（还有两天答辩，我是不是要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