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的诉说应该只讲了一个大概，“朋友”这种东西估计在她的心目中连细枝末节都算不上，就算真的有人愿意与她交好，凭瞳那种扭曲的性格恐怕也会断然拒绝吧？
“关系好的人么......”绮罗对于这个问题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毕竟最少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她与江雪同岁的话，当时绮罗也就不过是十岁左右的孩童，想要回忆起一个与自己关系并不密切的人周围发生的事件难度不可谓不小。
不过天族人的记忆力相当不错，虽然是幼时的记忆，她也同样将其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硬要说的话应该有两个。”
听到这个回答江寒终于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线索没有断在这里当然值得他为之庆幸。
“请不要高兴得太早，且不说其中一个人已经确认死亡了，另外一个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也同样是一个未知数。”
“我虽然离族时间比瞳稍晚，但在那个地方，昨天刚刚谈笑着的对象第二天就天人两隔完全是见惯不怪的现象，如果是打着通过她们去了解情况的话，我对此并不抱乐观态度。”
这一盆冷水下来直接把江寒的刚燃起不久的热情之火给浇灭了不少。
时过境迁之下，确实没有人能确保一切都能和以往一样。
“......没关系。”略微沉默了一瞬之后，江寒还是选择振作起来，“请告诉我吧，即便不去相信希望，但我也不认为就应该将其直接抛弃。”
“现在就说不可能的话那可就言之过早了。”
非常成熟的价值观。绮罗在心中默默称赞。
“嗯，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已经确认死亡的那位应该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另外一位的话，她也与我一样，在我前一年叛离了族群。至于原因......有人说是任务失败畏罪潜逃，也有人说是找到了新的归处——大部分叛逃的族人都倾向于后者。”
所以你也是一样么......
江寒没有问出口，但从她那伤感的神色之中完全足以窥见答案的正确与否。
瞳曾经说过，她们都是为了抱团取暖才聚在一起，但是掌权者却为了空洞的仇恨而抛弃了一切的温情，那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让人真心认同呢？
“叛逃...在你们族内难道是很常见的一件事么？”
没忍住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因为在江寒的理解里面，这种冷漠的集团怎么可能容忍成员的背叛呢？
如果换做他坐到对方的立场，哪怕是停下一切活动，他也要让那些叛逃者受到该有的惩罚！
这可不是私情，而是维系族群稳定所必要的手段。
“我觉得并不算常见吧......大概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
“我觉得这已经足够常见了......”
江寒有些无力地吐槽道。
“难道你们这些叛逃者就没有受到追杀之类的报复么？还是说因为是逃到了大凰所以才因此得到了庇护？”
他只想得到这么一个理由。
“追杀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当时的话...追杀我的人似乎都有些弱，最后都被我给反杀掉了。在这之后确实没有再受到过她们的骚扰，或许真像你猜的那样也说不定？”
不要用疑问来回答疑问啊......
“算了，这件事暂时先放一放吧。”虽然有些在意，不过看样子绮罗也不怎么了解个中的缘由，现在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比较重要。
“你知道她叛逃去哪里了么？啊...抱歉，这个问题确实是有些为难你了。不知道就算了，很正常。”
“嗯...我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说到一半绮罗突然停住了，眼神中也浮现出阵阵纠结。
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么？难道是在某种特别危险的地方？
“请告诉我吧。放心，自己的小命我比谁都要在乎，不会随意行事的。”
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绮罗也能从中看出江寒的坚决。
长叹一口气，她再次开口说道：“其实我的任务应该是阻止你的行程才对，不过想来有着她的存在，我就算想阻止也没有那种能力吧。”
“阻止我的行程？”
“嗯，你的最终目的地——朝雨城，对你来说是一座非常危险的城市，至于原因你应该清楚。”
中立都市，朝雨城。
那里硬要说的话，也能算是大凰的国境之内，但是它的管理却不由帝国来进行。
因为那里是大凰和出云之间的交点，落座在分界线上的这座城市地理位置太过特殊，自古以来两国就为其进行过多次争夺。
但在近代以来，两国君王都默认放弃了这里，因为再打下去的话朝雨城只会在战乱中变成一座死城。
这样易攻难守的城市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必要争夺的资源。
所以发展到现在，朝雨城也就成为了两国之间最为鱼龙混杂的一座城市，治安管理、人员排查，这些几乎都没有，谁叫那里的城主府也只剩一个名头了呢。
管不了，所以就只能放纵自然。
“你是说，叛逃的天族人大多都在朝雨城么？”
如果是在那种地方的话，确实没人会在意她们的身份，同时也能够借助各种方式来躲避天族人的追杀，在那样一座毫无秩序的城市内想要找一个人，这样产生的花费恐怕不是什么小数目。
“嗯，那里虽然说不上安全，不过比起别的地方已经算是不错了，我听说她们说以后都想在那里定居，只要有着足够的实力就能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所以才不想告诉我，而且还想要阻止我过去啊......李姐李姐。”
江寒直接把李姐打在了公屏上，不过去还是得去的，倒不如说现在去朝雨城的目的又多了一个。
“凛。”绮罗说完便一口饮尽了面前的酒碗。
“那是她的名字，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凛么......认真地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头，江寒随即便睁开眼向其道谢。
“谢——这就倒了？？？”
原来真的有一杯就倒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