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见大船上人数不少,心念顿起,脱口道:“不好,难道是狼族的人?我杀了他们的东条族长,这些东瀛浪人知道陆上斗不过我们,见我们进了大海,所以趁机追上来报仇来了。”
李秋青也是这么想,皱眉道:“我们的小船狭窄,漂浮在水面上很不稳当;他们那大船平稳塌实,站在上面,就似平地一般,居高临下,要是打起架来,那可不妙。”
月儿见那大船速度急快,自己的小船根本跑不过它,想要逃也逃不掉,心中微慌,想得却不一样,叫道:“打起架来,当然不妙。你看那船坚厚得象一条水牛,只怕他们不与我们打架,横冲上来,就直接用大船把小船给撞翻了,那可就更加不妙了!”
李秋青听他一说,想到了这一点,道:“大海里又不比陆上,掉进海中,可就要喂大鲨鱼了!”
眼看大船就逼进了轻船,真要撞上,小船必沉无疑,月儿“嗖”一声拔出紫薇剑,心道:“等大船靠近,我就冒险飞跃上船去,杀他几个东瀛人,想法逼迫他们减慢船速。”
月儿正凝神戒备,准备出手,哪知那大船就要靠近小船的时候,突然减下速度,和小船保持了一丈的距离,稳稳前进,并无冲撞之意。月儿大是一怔,心道:“他们竟然不撞我们?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候,只见那船头的带刀武士又大喊道:“前面的小船快停停!”语气虽然大声,但竟带着一股和气。
“你们要做什么?”月儿见他问的和气,大为不解,仰头迎风说道。带刀武士站在逆风面说话,十分吃力,扯着嗓子大叫道:“姑娘且慢走,我家主人有请。”幸好他嗓子发出的声音有一股尖锐之气,破空之力很强。
“这么有礼貌,狼族的人怎么对我如此客气了!”月儿一阵茫然,心中猜想。她想到东瀛海岛上,除了狼之一族的人,没人认识自己,加上李秋青也此地也没什么朋友,肯定这些都是狼之一族的人,所以不敢放松警惕,紫薇剑紧紧握在手里,一有动静,就随时待发。脑中突然一念,又想道:“狼之一族的头领东条不是已经被我给干掉了么,怎么又跑出了一个主人?到底耍什么阴谋?”不禁冷笑道:“你不知道有一句名言么,叫做‘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哈哈,你家主人是谁?”
带刀武士神情一愣,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名言,咳,咳了两声,尴尬道:“想必这是你们中土的名言,还……没流传到……我们东瀛……来。”顿了顿,微笑道:“我家主人是谁,姑娘你上船就知道了。”
“连我是中土人你都知道,靠,你不是狼之一族的人又会是谁?哼,难道是怕了我,才和我假意装友善?”月儿心中怒骂不已,想到:“他们定是想把我骗上大船,群起歼之?哈哈,这我倒巴不得,今天我就来个单刀赴会。”他心想只要对方大船不撞自己的小船,李秋青就没有危险,自己上了大船,也不惧这些蛮族异邦,爽然道:“你们又换新主人啦?好,我受邀上来就是。你们以前的主人难看极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新主人是何摸样,长得丑也不丑。”
带刀武士脸上一喜,高兴道:“姑娘开玩笑了!我家主人长得绝对不丑。”然后扭头吆喝,命令水手放下缆绳,准备去接他上船。月儿哈哈一笑,啐道:“区区木船,哪里需要用这些家当。”双脚轻轻一踮,故意在众浪人面前显示,拔地而起,忽的就飞上了大船船头,恰似一只大鹰。海上众人见了这一式轻功,均是大声喝彩叫好。
“咯咯,我也跟你一起去玩玩!”月儿刚在大船船头站实,只听一声娇呼,李秋青身子站起,也欲要飞上船来。带刀武士忽然横刀一拦,示意不许她上来,喝道:“我家主人只叫我邀请这位带宝剑的姑娘,几位姑娘请都不要上来。”李
秋青没想到会被冷落,微微一愣,眼神一怒,嗔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东西,我偏偏要上来。”
带刀武士不许李秋青上来,却正合月儿心意,她心想:“身边有人,反而分了我的心思。我一个人前去,正好没有什么顾虑。”
她冲李秋青眨眼嬉笑道:“姐姐,你就在小船上等我也好。”李秋青本想对那武士动强,见了她眼神中的含意,立即领悟了月儿的意思,冲这他还之一笑,嫣然道:“那好,我听你的,就在此等你。”又对那带刀武士一瞪,怒道:“这次姑且饶你一命。”
那带刀武士不去理会李秋青,竟似没看见一般,只对月儿道:“姑娘请。”
月儿暗道:“东瀛个个见了我和秋青姐姐都是色**的,几乎要把眼珠子都盯的掉了出来,惟独这武士一脸正气,毫不动心,真是奇之怪哉。”
大船上甚为宽敞,花灯绿檐,红门翠帘,竟似布置的跟宫殿一样。月儿心中惊讶,隐隐觉得有些叵异,凝神戒备,跟着带刀武士穿过一个船舱,只见一个极大的舱内,里面装饰了各色花卉,望见花木掩映中露出一角,似有一扇小门,门边挑出两盏红灯,两个身穿轻纱的少女各站门旁,见月儿到来,其中一个桃脸少女对他一笑,朗声说道:“姑娘来啦,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另一个瓜子脸的少女却对那带刀武士道:“戚公公,你出去吧。”
带刀武士恭身道:“奴才这就告退。”
“戚公公!我靠!难怪不得,这带刀大汉竟然是一太监!哎,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月儿听那少女对带刀武士的称呼,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他是个太监,大是不可思议。心想:“怪不得这人见了我瞧也不瞧一眼,原来是个阉人。这太监在外面还耀武扬威,怎么见了两个小姑娘,就变了摸样?狼之一族真是什么人都有,搞得象一官僚主义,竟然连太监也不缺少。”又仔细向那两个少女瞧去,见这两个少女身上乳白色轻纱甚薄,此外并无他物,身形曼妙,双肩如峰,肌肤雪白,竟似没穿衣服一般,酥胸玉腿、平腹翘臀,美妙的胴体隐隐可见;两女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举措娇媚,言语之间,大有一股妖媚之气。
月儿暗暗吃惊,道:“你家主人在哪里?”
桃脸少女道:“你跟我来,岂不就知道了。”说罢转身带路,向内舱走去。
进了内舱,见又有一个阁门,阁门开处,飘出一阵幽香,有四名少女,均是十四五岁,身穿不遮体的纱衣,每人手提一盏灯笼,各自站在阁门两侧。过得片刻,只听得环佩叮当,里面又走出八个肉色纱衣少女,分往两旁一站,其后出现一名眉目明艳,脚步轻盈,身披透明紫衫的少女,她一出来,那四个挑灯少女和八名纱衣少女都躬首而立,神色十分尊敬。紫衫少女说道:“姑娘请进雅阁奉茶。”
月儿眼睛为之一亮,见这紫衫少女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杨柳细腰,说话燕语莺声,粉香处弱态伶仃,透明衣衫下身形苗条动人,举止却是娴雅,面貌更是十分秀美。
她虽也和另外几名少女年纪相仿,姿色却是美了很多,气质也颇为尊贵,让人觉得不象普通的东瀛女子。
月儿闻得这里一阵阵花粉幽香,见了这场景,仿佛进了妓院一般,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怎么感觉是进了扬州的花船。呵呵,你家主人好大的排场,一宫一庭的,还不肯露面,又要请我喝茶。”
紫衫少女道:“姑娘不喜欢喝茶么?”月儿见他问话语气颇是天真,倒是一片纯洁,她反觉得不好意思违背了这少女的好意,心想既来之则安之,要看看她们到底想对自己怎么样,于是微笑道:“只要是好茶,我当然愿意品尝。”紫衫少女眉花眼笑道:“我们的茶是东瀛最上等的,自然是好茶。”
紫衫少女在前带路,其它轻衫女子均躬身相送,并不跟来。月儿跟在紫衫少女身后,进了阁内,好象是到了大船的中心,但丝毫感觉不到是在大海之上,只觉是在平地上的幽殿之中。但见阁内是一座精致的厅堂,地下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地毯上织了五彩花朵,鲜艳夺目。一张小茶几列于厅堂正中,几上放着青花瓷碗,瓷碗旁一只白玉碟子和一只青瓷茶壶,碟中装了奶酪、糕饼等四色点心,壶中自然就是紫衫少女所说的‘好茶’。
紫衫少女轻声细气的说道:“姑娘随便尝试。”然后一双美目看着月儿,似乎是在等她品尝。
月儿疑虑重重,还不知道她们玩的什么花样,自然不会随便喝那茶水,假意端起青瓷碗,笑道:“这些碗儿、碟子倒是好看。”心中却道:“这青花瓷碗、瓷壶、白玉碟子虽然不错,不过空有其表,就象是仿照我国的唐瓷,表面做的像了,内涵却很空虚,比起我们中土的瓷器,那可差的远了!”
紫衫少女见月儿没喝,竟似也不在意,仿佛是习惯了这样的套路,忽然眉目一闪,悄声道:“尹贺是我们东瀛第一高手,没有人能打的过他,你能杀死他,武功想必厉害的很吧?”
月儿茶碗一放,手中宝剑一紧,暗道:“嘿,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道:“那是你们太孤陋寡闻啦,尹贺那点本事,到了我们中土,充其量只算个三流角色。”
紫衫少女好象不知道月儿是有意夸口,双目大睁,惊道:“真的呀?”
月儿见她神色很为天真,便又温和的语气,有些耐不住性子,反问道:“难道你们狼族现在的头领还不如尹贺?咳,咳,那请我来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