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雷霆,光芒与神话的织造者,吾是永不息的火!吾为震醒愚昧之人的雷!吾所持烈焰生出强光,吾所执光明驱散黑夜!吾的光辉照耀寰宇,吾的帝名响震六界,吾乃万古第一帝,沐……”
吱呀一声,四目相对极其尴尬,某个缺少老公管教的笨龙就差一头扎地上摔死了。
“福儿!”风雪跺了跺脚,将她刚刚踩着的被她弄成王座的被子踩出了一个大坑,羞怒的指着还处于懵圈状态的福儿一顿猛呲:“干嘛不敲门!赶紧忘掉!?”
“忘掉了,忘掉了……”
福儿嘿嘿的笑着,手里捧着件轻薄的红衣裳,头顶还有个为风雪准备的遮阳帽。
“来换衣服啦小姐,刚才出什么事了?万古第一帝什么的是啥?”
“什么都不是,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诶?我真的不知道啦,刚才耳朵一下子就不好使了呢。”
“哼!”风雪脸上露出算你识相的表情,不经意间扫到了珠帘发现赛汀正站在哪里。
屋子里亮堂的很,条条互相碰撞的珠帘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赛汀就站在珠帘下方却完全没有形象它们的交响曲,待到珠子静止下来,她缓缓开口了。
“快点,要是一会儿还没出来老子来给你穿!”
“知道了姑母……”
风雪蔫了,此时她最怕的人已经和乔达一样成了赛汀,可以的话她绝对会在今后的生活里都躲着自己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姑母,哪怕那头长着呆毛的灰发莫名的戳到了她的嗜好……
赛汀已经知道风雪不喜欢自己,这是昨晚夜里她想着那个仓惶逃走的背影思索半夜得出的结论。
她似乎在等着什么,那张丧气满满的小脸上竟是疑惑地看着风雪,过了十来秒她像是没等到什么似的遗憾的叹了口气:“一会儿我来叫你。”
风雪点了点头,直到木门发出一声吱呀,视线里再寻不到那头灰发后她才莫名的松了口气,闷闷不乐的说道:“快帮我穿衣服呀,一会儿姑母又来了。”
“唔……”
福儿如梦初醒般的拿起衣物娴熟的帮风雪换上衣服,而后接水,端盆,伺候她洗脸,洗脚,估摸着忙活了十分钟,打扮完成的风雪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床沿。
“真好看呀。”
“好看什么呐,难受死了……”风雪撩开衣领费力的挠了挠有些刺挠的锁骨,咧开了嘴:“扎死本帝了,里面是不是塞了针啊?话说姑母怎么还不来叫我们?”
一旁偷笑的福儿听到后半句突然有了认真的表情,轻声说道:“小姐,刚才怎么没请赛汀大人来坐坐呀?”
“坐坐?”
“房间里来长辈都是都要客气一下嘛,你看……”福儿压低了嗓音:“刚才赛汀大人明显不开心了,您又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真是的。”
“你还说我,你都傻了刚才。”
“那不是自然反应嘛……仆人私下总是赛汀大人多么多么坏脾气。”
“那你觉得呢?”
“福儿不知道,反正小姐就是不对。”福儿装起了傻。
“那你还说。”
风雪皱了皱眉,想起了在那座被冰雪覆盖着的小城里遇到的赛汀,那时候她正骑着别人腰上揍赛普拉的信徒,如今想想可能在那天开始这对母女就有了隔阂吧?
“出来了没有?”
窗外传来自家姐姐不耐烦地声音,福儿立马高着声调喊道:“来啦。”
门外的队伍有些挤,碧姬和伊利亚德,赛汀和福儿姐姐,在他们身后还站着六七个男女比例平衡的仆人,风雪在站成两方队伍前愣了片刻,没多想便钻进了打扮的仿若母仪天下的女皇的碧姬怀里。
“很不错嘛。”
捏了捏那只发红的小琼鼻,碧姬露出胜利的表情得意的瞥了眼一旁的伊利亚德。
“可是很难受……”
“忍忍就好了,我这一身也是臃肿的很呢。”
“我们去哪里呐?”
风雪从自家母亲怀里出来后又凑到了伊利亚德身边,抓住一只大手用脸蹭了蹭。
“祖嗣,福儿没告诉你?”
福儿立马慌了神,支支吾吾的挽着一旁的姐姐:“老爷,昨晚小姐睡的早啦,我就给忘了……”
“没事,能赶上就行。”伊利亚德只顾得揉自家女儿的脸,哪里还想着生气,直到风雪有些不耐烦后才满脸不舍的收回了手,清了清嗓子后对着身后站成两列的仆人说道:“到了祖嗣你们便不可开口了,如果谁敢违规别怪家法无情!”
“是,老爷!”
仆人做出了回应后便散开了,女佣其中两人来帮碧姬托起了裙摆,另外一名则和三个男佣提了用来祭拜的瓜果和各种礼品,不一会儿这只队伍便出发了。
……
“这里就是祖嗣?”
抬头看着那张不知经历多少年已经快要掉下来的牌匾风雪脸上有些好奇,说是祖嗣,牌匾下的建筑倒让她想起了地球的公共厕所,同样是不大,同样是简陋的叫人嫌弃。
福儿轻轻拽了拽风雪的袖子,用手指了指嘴后摇了摇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又做出祈祷的手势想让她尊敬一点。
“这里可是咱们这一脉的起源,小崽子,你要是惹出什么事今天你爹都得揍了你。”
听到赛汀的话风雪立马出了一背冷汗,低着头凑到了碧姬身旁,后者先是有些惊讶,歪头看见赛汀后对她淡然一笑,把凑过来的小家伙搂进了怀里。
“先祖,德利坎维多第七位家主为您祭拜了。”
伊利亚德像是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步一叩首的到了祖嗣门前,点上一炷香后直起了身,脸上恭敬的表情叫风雪想起了刘长许。
“您距上次降下预告已有六千三百七十余年,族内纷起的传言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龙王希尔维斯特也被反对您的派众围攻身死,虽有传言龙王浴火重生,但后辈却再未见过他的伟岸,如果您有灵,请庇佑这个要走上末路的族群吧……”
后面的话让风雪有些犯困,拽了拽身旁装饰着宝玉的裙摆,轻声问道:“父亲说的先祖是谁呐?”
“欸?”碧姬有些惊讶,还以为伊利亚德已经提前给自家女儿做过功课了,没想到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情况,无奈的解释道:“就是这一族第一位在族谱上留下名字的那位,传说他已经活了两千万年呢。”
“那现在还活……在世上吗?”
看着似乎变得机灵些的风雪碧姬又接着说道:“在先祖纪实里写他跟随一位无法想象的存在离开了龙族,现在的话……”碧姬摇了摇头,不想说出后面大不敬的话来。
咚咚咚!
伊利亚德重重的叩了首,起身后也不去拍沾染上尘土的衣摆,转身朝风雪走来,每近一步他脸上的冰冷便融化一些,到了她身旁时便恢复成了有些吊儿郎当的形象。
“爸,先祖真的会回答你吗?”
“会的。”伊利亚德肯定的答道,视线从前去上祭品的佣人身上重新挪到了风雪脸上.
“可是……”
风雪鼓了鼓腮帮什么都没说,她总觉得把一族的未来托付在一个很可能已经死去的人的身上有些不妥。
“好啦,觉得烦下次就不要来了。”
“不烦,就是……诶呀!你别揪我耳朵!”风雪凶巴巴去咬伊利亚德的手却扑了个空。
伊利亚德笑了笑不再惹她,双手背在身后恢复了族长的威严:“祭品摆好一人叩首三次后回府。”
那几名仆人一同点头,羡慕的眼神从一开始就没从福儿和她姐姐身上离开过。
“走吧。”伊利亚德抿了抿嘴唇:“妹妹,我听说你把那孩子……”
风雪瞬间愣住了,在几人不在时赛汀居然已经离开了,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念头,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绕过层层交叠的走廊,风雪不知兜了多少个圈子才找到了囚禁着赛普拉的那栋房子,刚跳下台阶走上青石板一道蓝色的身影被撞破木门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
“兰喏?”
大口咳血的兰喏看见风雪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间里便慢慢的走出了满脸冷峻的赛汀。
“人类,我已经说过了,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母亲,求你……求您不要伤害伤害兰喏,吾发誓再也不会和她见面,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追出来的赛普拉跑到赛汀身前跪下却被她一掌甩倒在了一旁。
“小紫龙,不用担心我,我还是……”兰喏晃晃悠悠的撑起身,能驱使的水秩序以及很衰弱,一条水龙凭空出现砸在赛汀身上却只打湿了她一缕灰发。
“姑母!”
风雪瞬间屏蔽了祝福,满脸认真的挡在了兰喏身前,浑身流转的光彩几乎比太阳还要刺目。
“你不能杀她。”
“你是觉得老子不敢打你?”
赛汀阴沉着脸,她想不懂为什么一直把自己的话当做圣旨的女儿会和自己的仇人相爱,虽然对方只是那匹人的后代,但既然发生那种因为贪婪几乎毁掉一国的灾祸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的。
“对不起了姑母……”
风雪不肯让开激起了赛汀的火气,她便不顾风雪会不会受伤一拳打去,几乎凝实的罡风代表这一拳没有放水。
“赤燎!”
烈焰挡在身前风雪以为赛汀会收拳,但她却忘了第一次见到赛汀时她便用的不要命打法,待到火焰被拳风穿透,一只被烧伤的拳头赫然出现在了风雪眼里。
“咳咳!”
又是一大口鲜血,兰喏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风雪身前,那一拳几乎将她腹部整个打穿,强劲的罡风用时将风雪掀飞了出来,待她从摔蒙的状态回过神来时那个满头蓝发总是挂着笑意的女孩已经被赛普拉抱在怀里了。
“母亲……这是本尊最后叫你母亲了!赛汀,本尊今日与你断隔关系!你只把吾视作一件工具罢了,养吾也不过是为了赫尔拉提之杯,你这般冷血无情的人一定会有一天体会到吾今天的心情!”
赛普拉眼角淌着血泪,本就因为禁咒后遗症身体衰弱的赛普拉再次强行发动了禁咒,漫天的黑雾让整个院子见不到一丝光明,待到黑雾散去,昏迷过去的赛汀躺在地上,整个院子也被禁咒毁去了大半,赛普拉和兰喏的身影则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