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态的花园里挣扎。
我想她一定没有看过阿尔•D•罗伯特的《山川》,那本曾经属于我,但未来属于她的书。
我想;
也许她曾经阅读过《山川》。
也许她现在正阅读着《山川》。
也许她未来会去阅读《山川》。
她从未阅读过《山川》。
她一定阅读过《山川》。
我感到苦恼,因为在概率上一切都是可能的,我们的宇宙之外还有无数宇宙,没有人真正的知道究竟有多少个宇宙,就像没人知道自然数的幂集究竟在超穷基数ℵ0序数后的哪个位置一样。
每一个无限好似一颗沙粒,被更大的无限包涵其中,每一个分子,每一个碎片,概率论的数学体系从上和从下延伸出去的脐带都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尽头,而这些本质是无限的沙粒在集合论的数学宇宙里都有自己的位置,它们显得是那般微不足道。
可悲的是;
在我们所能见证过的无数时间线里,却没有一种可能性能翻越那座没有因果与尺度概念的高塔。
我在时间死去的刹那又回到它的诞生处,我的手里没有那本《山川》,我想我一定是把它弄丢了,每一页都分散到了不同的时间点与现实上,我想象着自己操纵如同doctor who中的时间机器那样,回到过去再重来一遍,但实际上我再也找不到回过去的路了。
她的房子破旧不堪,像过去了好几百年。
她的房子焕然一新,像昨天刚刚才翻新。
我想,她之所以对我愤怒不已,是由于我对她和世界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她自己。
时间的起点和终点就像莫比乌斯环,无限并不是尽头,而是另外一个更大无限的开始,时间只是一种在数学线性映射中的迭代逼近,像丝线一样把破碎的宇宙彼此相连。
她说,也许是我们错误的理解了自己和时间的关系,因为时间并不是线性的,而是一整个被混沌支配的分形图,一个蓬松的、没有意义的高维度欧氏几何,杂乱且无序。
她说,我们总是习惯于整数的维度,但在时间的分形中存在无数的分维,这些维度并不是以欧式空间的整数维度存在,更别提之中的物理常量了。
她说我做事总是缺乏勇气,过度沉迷对过去世界的臆想。
我对她说,让一切交给时间吧。
时间就是无限的概率本身,我们彼此纠缠,从生到死,陪伴渡过荒诞的一生。
让猴子坐上打字机,为自己写上一本自传。
可无论是《哈姆雷特》还是《浮士德》,白纸上打出的字母彼此都是非连续性的离散和发散,就如同我们混乱的人生,在前后没有逻辑,更没有关联。
猴子胡乱的敲打键盘,把毫无关联的时空维度和现实宇宙们糅合成一团。
现在,请相信这是一本拥有一切文字组合的书。它杂乱的组合包涵了现在以有和未来将有的所有书,一个拥有一切和从未拥有过的世界。
我们的宇宙和其他维度的宇宙正发生毁灭性碰撞,现实分崩离析,在没有人察觉到丝毫变化时,更高维度的崩塌已让一切灰飞烟灭。我们的宇宙支离破碎,时间早已在出生前死去。
正如我所言,一切都发生在数学上。
她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她的房间在视线离开的刹那从这个宇宙中消失了,却又待她重新打开时出现。
我觉得这是一场悲剧。
我们所生活的时空结构是一个个间断的量子泡沫,像放映机一样存在图片与图片的间隙,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不过是一段永恒的瞬间,就像星星只拥有它过去的光景。
我想,这本书到头来什么也不会发生;书早已归纳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故事在开始前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