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令人畏惧的名词。
她们是背负拉露塔的诅咒,生活在‘那个世界’的女人。
诅咒赋予魔力,深渊吞噬心灵,指尖跃动邪恶,体内孕育恶魔。
相传,当肉体侵蚀入骨,精神腐朽至心,一切都被吞噬殆尽之时,‘人类’这一本质便会不复存在,化身成为拉露塔的恶魔。
她们一面与诡灵低语相斗争,一面掌握着诅咒赋予的魔力,乃令人畏惧的现世恶魔。
“又一个女人?”
强盗们也注意到了那个独自行走在风沙之中的女人。
虽然还距离他们有大约二十米,但依然可以感觉出来,那是一个女人。
她实在太显眼了。
纤细的身子在风沙之中不断飘摇,秀丽的红发随风跃动,如常燃的火炬般炽热。
“常燃的……魔女?!”
查尔斯不禁咽了口唾沫。
传说魔女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被称为‘拉露塔的女儿’‘深渊的象征’,身上背负着不详与灾厄的诅咒……
“喂!女人!现在,立刻停下来!”
有两个盗贼转向红发的魔女,挥舞着弯刀威吓道。
那个单马尾的皮大衣强的简直不像一个女人,简直超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但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有那么强!
这个新来的女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被沙风吹散,不可能有任何与他们对抗的实力!
“女人!乖乖的,给我停下来!”
但对方却像是看不见、听不见,依旧缓缓的走近前来。
“你这女人,停下来!”
两个强盗又威吓着上前两步,同时也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她确实是一个女人,娇柔纤细,美艳可爱的花季少女。
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多少女人,但却在一瞬间便肯定,这个风沙中独行的女人,无论身材还是长相,在女人中皆为上上品,或者说说是‘极品’更为恰当。
“她……没事吧?”
查尔斯从莱伊身后微微探出头来,试探的问了问。
那个名叫珂莉娅的魔女,就好像蒸汽之神所操纵的人偶一般,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向前走,漠视着身边的一切。
“你以为你在担心谁呢?”
莱伊抱起了双臂,远眺那个缓缓走近的红发少女,不屑道。
“几点无知的蝼蚁,胆敢叫嚣沉睡的古龙?”
“女人!我叫你停下!”
一个盗贼怒喝着朝红发魔女挥舞弯刀。
珂莉娅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瞥了他一眼。
“闭嘴,然后,让开——”
她如是道,是一道略显不耐烦的清脆女声。
“啊!不要!啊!!!!”
强盗突然发出了惨叫。
手中的弯刀被丢到地上,冒出炽热蒸汽,缓缓化作一滩通红的钢水。
不止是刀。
强盗的手也开始无故自燃,自指尖燃及全身,整个人在炽热的烈焰中缓缓燃尽,化作一缕尘埃,随风飘散,消失的一干二净。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不留痕迹的消失在世界上。
甚至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
“魔……魔女!!!”
“快跑!她是魔女!魔女来了!”
强盗们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恐惧感一瞬间爆发开来,先前不可一世的暴徒土匪瞬间一哄而散。
古龙的吐息,便是凡人无法难以承受的业火。
“这就是……常燃的魔女……传说中的魔女……”
查尔斯躲在莱伊背后,难以言说的震撼混杂着敬畏,充塞在胸中,砰砰作响作响。
这便是拉露塔的诅咒……甚至没看清她作了什么……
传说中的魔女,背负着拉露塔的诅咒,身处人类与诡灵之间,乃半人半魔的灾厄征兆,为人世间带来不幸的存在。
“无风亦起烟,无火亦自燃”
这便是常燃魔女的灾厄。
“那个女人,以后少跟她说话,为你自己好。”
这一切都仍在莱伊的意料之中,神色依旧如之前那般淡然。
“呃、嗯……你们俩认识?”
查尔斯不禁擦了擦额头的汗。
“魔女也是女人,天使之城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莱伊回答道,转身拍了拍查尔斯的肩膀,率先走在了前面。
“表演也看了,苍蝇也已经被赶走了,该走了。”
“要去哪?”
查尔斯连忙小跑着跟到后面。
“找家旅店,歇脚,喝点东西,准备一些其他的工作。”
莱伊的背影犀利而帅气,给人一种干脆的效率感。
“诶?那常燃的魔……小姐呢?”
查尔斯试探的问出了口。
“她?谁知道?”
莱伊一脚跺开为躲避强盗而紧闭的酒馆木门,跨入其中,仿佛没看见店员和酒客那颤抖的眼神一般,毫无波澜的把一卡尔扔到柜台上。
“一杯汽酒。”
说完便自顾自的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坐下,等待。
查尔斯轻手轻脚的跟了进去,小心的坐到了莱伊对面。
莱伊先生这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那位红发小魔女一样。
他们不是熟人么?
“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副让人恶心的表情,看你这样子不会是在想……‘常燃的魔女’吧?”
莱伊娴熟的抛起一枚硬币,卡尔在空中旋转着发出‘嗡’的脆鸣,然后落入他的掌心。
“呃……”
查尔斯有些语塞。
莱伊先生仿佛会读心,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女人,天使之都最不缺的东西,等你到了那里,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你有这玩意的话。”
莱伊把手里明晃晃的卡尔在查尔斯面前晃了晃,然后扔到年轻酒保的托盘上,吓得酒保一哆嗦,托盘上的汽酒顿时撒了半杯。
毕竟前不久外面还有强盗在叫嚣,然后这位打扮和气场都非常不好惹的先生就突然破门而入。
这样的神秘人,任谁都得怵三分。
而且好像还在叫喊什么‘魔女’的事情……
“给这个西蓝花小子也来一杯。”
莱伊端起撒了一半的汽酒,放在鼻尖轻嗅了嗅,然后小饮了一口。
汽和酒味都很淡,口感并不好。
他皱了皱眉毛,又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开始讲述。
“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在这个荒漠环绕,水就是命的偏远尘镇,这杯汽酒需要一卡尔,但在那神秘高贵、物价远超这破地方的天使之都,却只要三到四枚,是劳众才会喝的廉价饮料。”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我是想说……没错,女人,只是跟这杯汽酒差不多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