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化妆的尚不同,脸上的淤青并没有被高超的化妆技术完全遮掩。铜镜里的自己,实在是有些狼狈不堪。安乐见了,一定会问及原因。正在琢磨着用什么样的说辞来敷衍安乐的尚不同,听到了导演的提示。
府中下人赶来通报。走了个流程,下人又回到门口,领着安乐来见尚不同。
“尚大人,多有叨扰。”安乐说着,进屋见礼,一句话没说完,看到尚不同脸上淤青,不由的愣住了。“哎呀!大人,这是……”
尚不同还没想好怎么敷衍了事,乍一听安乐问及,脑子一懵,想起了之前跟剧务的对话,嘴角一抽,道,“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安乐对于尚不同的回答,显然是感到十分意外的。她呆滞了一下,之后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出一副同情模样,“真是太不小心了。”
“咳咳,不知安公子来到舍下,有什么事情吗?”
“啊,也没啥事情,就是来看看。”安乐道,“初来京城,以后自然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仰仗尚大人。”说着,安乐回头,给马空群一个眼色。马空群赶紧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安乐又道,“区区薄礼,尚大人笑纳。”
尚不同对于礼物自然也不在意,他看着安乐,想起了跟皇后的争执。原本,尚不同已经意识到了夜长梦多,想要尽快下手。可尝试之后,发现并不能轻易的解决掉这个麻烦,所以正在琢磨一个妥善可行的办法。然而,皇后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尚不同的计划。皇后的实力,显然还是不容小觑的,至少,足够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眼下的状况是,想要尽快拿下锁云枪,解决掉安乐,是不可能的。所以……
尚不同吩咐下人上茶,请安乐坐下,之后把放在桌上的礼物往一旁推了一下,道,“安公子真是客气了。你我兄弟,一见如故,真是没必要做这番俗事。”
“尚大人……”
“哎,你这一口一个尚大人,我还要一口一个安公子,实在是见外了。”尚不同笑道,“若是安兄弟不弃,咱们便以兄弟相称,可好?”
“哈哈,那兄弟我可就高攀了。”安乐笑起来,“尚大哥。”
“这才对嘛。”尚不同脸上洋溢着笑容,又问了问诸如初来京城是否习惯,京城风物可还喜欢之类的客套话。聊了一阵,又正色道,“你喊我一声大哥,有些肺腑之言,我便要跟兄弟你说一说了。只是这番话,不足为外人道。若是传将出去,怕是会惹祸上身。”
安乐也摆正了脸色,道,“大哥但讲无妨。”
尚不同道,“这京城之地,勋贵极多,许多不起眼的人,很可能都是你我得罪不起的。毫不夸张的说,街边摆摊的,墙角乞讨的,都可能跟一些贵人有些瓜葛。安兄弟万万不可不小心。”
“多谢大哥提点。”安乐到也会凑热乎,一口一个大哥,叫的跟亲兄弟似的。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人,那是不仅不能得罪,还要尽量避开的。”尚不同十分认真的说道,“其一,便是那曾经跟圣上有过太子之争的晋王!嗯……有些话,怕是不中听,兄弟不要见怪。”
“大哥请讲。”
“那晋王,颇好男风,京城之中,算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兄弟你生的漂亮,若是被晋王见了,怕是会招惹一些是非了。”
这事儿安乐却是早就知道了,不过她没有提,只道,“这倒是要小心谨慎了。”
“还有一人。”尚不同道,“便是当朝皇后了。”
“哦?”安乐面露狐疑,“皇后……”安乐倒是没见过皇后,琢磨着这一朝国母,该是个怎么样的人。尚不同又为何要特别提及皇后,还要自己小心呢?
尚不同道,“皇后其人……很多事情,不好跟兄弟你明说。总之,万万小心。”
……
剧场之外,正在关注直播的皇后,一边拿着碘酒擦拭着脸上的淤青,一边怒目瞪着直播画面上的尚不同。比之尚不同,皇后更加狼狈。洁白如玉的勃颈上,那条清晰可辨的红色勒痕显得触目惊心。想起之前跟尚不同的打斗,皇后便有些脊背发凉。自己到底是还是托大了,尚不同即便被锁云枪伤了,实力还是比自己强了一些。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的原计划,显然已经行不通了。而且,此时尚不同先下手为强,警告了安乐。以后想对安乐下手,怕是也会有些麻烦。另外,眼下尚不同想接触安乐,比自己的机会多,能下手的机会,自然也多。一旦尚不同解决了安乐,便一定会对自己出手。
坐以待毙不是理智之举。
略一沉吟,皇后收拾了一下,有画了个淡妆,尽量遮掩了脸上淤青,之后驱车去了剧场。
停车场停好了车子,皇后下了车,正要去化妆间,却忽然看到不远处,徐小白搂着一个女孩儿正从导播大楼里出来。看到那女孩儿,皇后猛然一怔。
变身女?
身上的力量薄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
聊胜于无。
要知道,尚不同之所以这么强大,就是因为经常从这些“聊胜于无”的变身女身上榨取力量。而且,一个跟徐小白关系亲密的变身女,其变身原因,很可能跟锁云枪有关。拿走她的力量,应该会对毁掉锁云枪有用吧?
皇后心念一动,却又重新上车。等到徐小白搂着金雅上车离开,皇后也开着她的跑车紧随其后。
晚上十点钟左右,刚刚跟金雅云雨一番,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徐小白,忽然接到了优云TV的胡总打来的电话,说是要请徐小白K歌。徐小白不想去,却又耐不住胡总执意想邀。没办法,徐小白只得收拾了一下,出门赴约。
徐小白刚走几分钟,门铃响了。
还躺在床上的金雅以为徐小白忘了拿东西,套上睡裙便去开门。门一打开,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漂亮女人。金雅心里一个激灵,她认出来了,眼前这女人,便是《大魏驸马》的皇后。注意到皇后眼神不善,金雅当机立断,猛然要关上房门。
皇后反应也不慢,直接挡住了门。同样是女孩子,皇后的力气,显然比金雅大了许多。她直接闯进来,一只手抓住了金雅的脖子。金雅刚要试图挣脱,却感觉到勃颈处有些异样,整个人也顿时酸软无力,之后软软的倒在地上。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失,意识也逐渐模糊,最终昏死了过去。
皇后松开金雅,看了看自己的手,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再看瘫软在地上的金雅,金雅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昏睡过去的恬静,亦是勾人。皇后呆滞了片刻,不由的有些口干舌燥。眼神里冒着火,手心里出着汗。视线慢慢在金雅身上扫过,最终落在金雅白皙的双腿上。
皇后微微闭眼,突然转身,离开了徐小白的家,又重重的带上了门。
进了电梯,皇后靠着墙壁,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回到车上,皇后又呆滞了一阵儿,取出手机,打开相册。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对情侣的照片。
女孩儿很漂亮,男孩儿也很清秀帅气。
看着女孩儿姣好的脸蛋儿,皇后的呼吸急促,感觉很压抑。她驱车离开,一路疾驰。终于,在一个破旧小区的楼下停车。一旁,一楼西户卧室里的灯还亮着。皇后打开车窗,听到了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的对话。
“每天都喝这么多!每次喝多了就耍酒疯!日子还怎么过啊!”一个女人,一边说,一边哭。她虽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
“滚蛋!再说废话,老子打死你!”
紧接着,便是一通争吵,再然后,便是女人的哭泣和男人摔门离开的声音。
皇后推开车门下车,来到单元口,看到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正要推出电车。她一言不发,径直上前,抬手就是一拳头,直接砸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脑袋上。那中年男子吃痛,想要大叫,皇后却又一把掀起那男子身上的衣服,蒙住了男子的头。
一边拳打脚踢,皇后一边咬着牙压抑的怒吼,“十年了!你从来就没有对她好过!十年了!老子对你很失望!”
十年了。
十年前,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偶然在一个地摊上淘到了一枚发簪。他想把这枚发簪送给自己的未婚妻,却不小心被发簪划破了手指。然后,他的一生,随之改变。他——她本以为一切也没有那么复杂,即便梦里总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口诀。直到她遇到了尚不同,她终于明白,原来那奇怪的口诀,是修真之法。原来想要在这个灵力枯竭的世界里修真,仅仅会口诀,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