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了什么？”莉莉丝转过脸，担忧的视线仍停在爆炸剧烈发生的那片区域。
黑色龙骑士继续将气质凝聚成球体，接连不断地抛向脚下，在高空中保持着一个高强度的进攻频率。
“刚才他们在我上面很近的地方，所以我听见到了那个的名字！”贝雅接着说，眼底闪过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深忧虑。
“古塔尔，这个名字，姐姐你应该也有相关的记忆才对。”
“你说什么！古塔尔，但是，这怎么可能！”听到那名字的刹那，莉莉丝惊呆了，她扶着贝雅的肩膀，难以置信地问：“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会听错的，姐姐，那个男人确实自称古塔尔……”说着，贝雅用力吞了一口唾沫。
“但，古塔尔这个名字……”莉莉丝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彩，瞪视注视着天空中傲然而立的那名黑色龙骑士。
“有没有可能只是巧合？”莉莉丝轻轻呢喃，说着自己的看法：“因为，因为古塔尔，传说中的那名英雄，应该早在七十年前就寿终正寝了才对……”
贝雅认真地摇了摇头。
“我不那么觉得，姐姐。”
“圣王，那个家伙拥有非凡的邪恶力量。”
“姐姐你也见识过，那些摧毁了村子的人，所使用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力量！”继承了一半祭司记忆的贝雅虽然年纪尚幼，却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智慧和深思熟虑。
最重要的是，贝雅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说不定，那个所谓圣王，就是有什么手段，能让死人重新爬起来呢！”
莉莉丝沉默了，事实上，通过继承而来的记忆，莉莉丝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某种非比寻常的黑暗力量。
“那余暇岂不是……”这样一猜测，莉莉丝不由得对于莫余暇的情况感到更加忧虑。
身为青牙联盟的莉莉丝不可能不知道古塔尔这个名字。
即便那是一个年代久远的人物，但关于那个人的传说却在二人幼时便耳熟能详。
更不要说，现如今继承了祭司记忆的她们，几乎可以说是和“古塔尔”有过不止一次近距离的接触。
对于战士而言，“大师”基本上便是最巅峰，在这之上的“传说”“史诗”等级别，可不是依靠个人实力就能获得的评价。
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又如何有资格被称作传说。
青牙联盟建立至今已有千年，但在这千年里，被评价为“传说”的战士，不过只有七人。
古塔尔这个名字，便是其中之一。
三百年前，这个名字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时，他便缔造了以一己之力清剿整个莽原之蛇巢穴的壮举。
要知道，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九阶魔兽。
况且还是一整群。
而这还仅仅只是古塔尔“传说”的开始。
像是凭一己之力扭转战争，为救出王族子嗣只身杀入敌营最后仅负轻伤而归之类的美谈，更是不胜枚举。
也正是有此壮举，古塔尔之名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在一百五十多年前，他得到了冒险者公会和青牙联盟联合授予的传说级称号——狂战的凯歌。
古塔尔站在高空，狂风涌动着卷入他铠甲的缝隙，冰冷着他逐渐滚烫的身体和热血。
他凝眸望着脚下，看见在连续的一番狂轰滥炸之后，那包裹着少年的金色气质一如既往地闪耀着，不曾动摇半分。
“真是厉害。”他咧嘴轻笑着说，涌动着的黑红色气质在他手中化作一团漩涡，而他自身的形体则碾过空气，仿佛瞬移般降至少年面前。
黑红色的气质漩涡此刻依然化作一杆长枪，在古塔尔的手中翻转，狠狠地向上一挑。
“乒——”
在沉重的一声闷响声中，巨大的力量抽打在莫余暇的身上，炸开一圈激烈的气浪。
莫余暇的身体亦是向上飞去，沿途带出一道金色的轨迹，而在金色的轨迹之下，几道由暗噬气质化形而成的锁链极速追赶上来，缠绕住了莫余暇的四肢，猛然一扯又将他摔往地面。
“轰——”又是一声巨响，古塔尔一脚踏碎地面，腾空而起，在莫余暇下落至半途时一圈又沉重地砸向他的胸膛。
金色的轨迹折了个九十度，炮弹般射向了数百米外的一处峭壁。
古塔尔紧追上去，一左一右随势抛出两枚黑红色的球形气质。
两枚球形气质在即将命中岩壁时迅相互靠近，互相扭曲着相互融合。
刹那的寂静之后，一枚直径几十米的巨大黑红色球体便碾入了岩壁，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岩壁坍塌，成千上万吨的土石倾泻而下，而在那坍塌的土石当中，被金色气质包裹着的人形撞开碎石，向上飞行。
古塔尔追紧上来，势若奔雷，一拳朝着莫余暇的头部便狠狠地砸去。
只不过，这一回，拳头被停在了少年的面前。
莫余暇张开手掌，接下了古塔尔的拳头，眼底仍带着些许的期待。
古塔尔看见，在那少年张开手掌招架自己攻击的时候，金色的气质几乎完全聚拢在了他的掌心，而他身上包裹着的气质，几乎所剩无几。
就和自己猜的一样。
向着，古塔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哼笑。
“你笑什么？”莫余暇挑了挑眉，不解地问。
“我笑你还是太年轻！”古塔尔毫不客气地朗声说。
而场外关注着战斗的莉莉丝也是于此刻看见，四个由暗噬气质所化形而成的人形，此刻正从莫余暇的背后，挥舞着各样的兵刃，朝他杀去！
“小心！”
声音传达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刀剑没入了莫余暇的身躯，也打散了他眼中仅有的那几分期待。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分明你的气质是如此强大，本该有更好的发挥。”
古塔尔见到自己的气质分身得手，头盔下的表情变得更加灿烂与得意。
他继续说着，黑红色的气质在他的手心化形成一支尖刺，就朝着莫余暇那几乎完全失去气质保护的胸膛毫不留情地刺去。
嗤——
尖刺消失在少年的胸口，却不是刺入他的身体，而是被消散殆尽。
“什，什么！”眼前这一超出预料的情况，让古塔尔不由得失声。
“你说的全力以赴……”
莫余暇抖了抖肩膀，身后手持武器的四个气质人形随着他的动作破碎消散。
少年，有些失望地看着古塔尔，忍不住说：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