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无头之羊。
说实话，这还是何谜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来酒吧。以往来这里找陈老师的时候，都是下午，整个酒吧几乎空无一人。
像这样晚上正好到酒吧狂欢的时间来，还是第一次。
轻车熟路地走进无头之羊的大门，夜晚的无头之羊和下午的宁静完全不同。摇滚劲爆的音乐，闪耀暧昧的灯光，舞池里狂欢着的男男女女，都是何谜完全陌生的样子。
何谜说不上喜欢这种氛围。却也说不上讨厌。
只是觉得音乐有点吵而已。
何邱雪熟练地拉着两个人来到了空着的卡座，随手叫来侍者点酒：“黑桃A，再来两瓶野格。”
姜诗雨有些担心地说道：“雪雪，会不会喝的太多了呀？”
“嘻嘻，没事啦。”
何邱雪吐了吐舌头，可爱地笑了起来：“难得出来玩一次嘛。如果不好好玩开心的话，好可惜的。”
“再说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喝，不还有老哥呢嘛。”
何谜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我可不怎么喝酒，酒量很差的。”
“嘻嘻，那我可就要好好欣赏一下老哥喝醉的样子啦。”
看见何邱雪连狡黠的笑容，何谜心里虚了一下：“喂，你打什么算盘呢？”
“没什么啦，也就是等老哥喝醉发酒疯的时候，全程录下来，每天给诗雨放一遍而已啦。”
何谜打了个哆嗦，愈发觉得眼前笑颜如花的何邱雪像小恶魔一样可怕。
很快，侍者就将酒端了上来。何邱雪娴熟地将酒调好，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黑桃A，又另倒了一杯野格兑红牛。
“度数都不算高，放心喝啦。”何邱雪笑着说完，然后举起了酒杯。
何谜和姜诗雨对视了一眼，也一起端起来。
“干杯！”
轻碰。小口抿了一下。
很奇妙的味道。说不上来。但还蛮好喝的。
何谜和姜诗雨都是小口抿了一下，但是何邱雪却是仰起头，一口将一小杯的野格全喝了下去，喝完还满意地擦了擦嘴，打了个酒嗝。
“嗝~”她的俏脸愈发酡红了，眼神也始终是笑眯眯的。
“来啊老哥，我们继续之前没玩完的游戏嘛。”
之前在海底捞，没有工具。现在在酒吧里，何邱雪要来了几副筛盅，开始摇骰子。
何谜依然不会玩，但是他学习能力很强，何邱雪简单的讲解了一下，他就大概明白了。
“来，第一轮！我先喊——”
随着何邱雪很卖力地喊着，游戏也渐渐玩出气氛来了。一开始何谜还有些生疏，渐渐明白诀窍之后，他明白了这其实就是一个比拼心理素质和概率的问题。
“到我了，六个三——”
“开。”何邱雪还没说完，何谜就果断地说道。
打开筛盅，果然何谜赢了。
“啊……又输了。”何邱雪有些懊恼地嘟起了嘴，“老哥怎么第一次玩就这么厉害啊？怎么样都骗不到啊。”
因为在开骰子之前，自己有在悄然算着每个数字的概率。这话何谜没说。
算概率虽然对于这种大部分比拼运气和心理素质的游戏来说意义不大，但是如果真的完全精确的计算出来，也还是会增加不小的胜率。
而恰巧，何谜在头脑清醒的时候，做到这样的事情并不难。
每次输赢游戏，都还伴随着真心话大冒险。但是这几轮，三个人仿佛心照不宣的没有再问一些彼此很敏感的问题。
不是不想问。而是都在等着酒精开始发挥它的作用。
……他们都明白。有些话，在清醒的时候，是说不出口的。
也问不出来。
但是如果喝醉了，那就无法保证了。
一瓶的野格很快下了一大半。虽然大部分都是何邱雪喝的，但是何谜和姜诗雨依然喝了不少的部分。
何谜平时不怎么喝酒，所以眼下也稍微感觉到了一丝飘飘然。
……这就是喝醉吗。
好像思维和意识都产生了延迟，大脑的运转无法被理性支配，而是更多按照下意识去运转。
何谜发现这种感觉还不坏。
不用思考。不用计算。身子都轻了不少。
一下子感觉世界变得简单起来了。
简单到好像自己说我喜欢你，对方就会说我也喜欢你一样。
……何谜几乎都要这么以为了。
恍惚间，他突然听到何邱雪开心地声音：“哦！老哥你终于输咯！”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清醒的计算概率了。
“好吧……”何谜喝了口酒，无奈地说道，“我选……真心话吧。”
“呜呼！”
何邱雪一下子来了兴致，她轻轻偏头想了想，说道：“如果说诗雨答应你当你的女朋友，你会怎么对她好呢？”
姜诗雨身子轻轻颤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何邱雪。
这其实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很多模棱两可地答案可以用来敷衍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何谜现在根本不想思考那些事，下意识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对女孩子好呀。”
“我要怎样做，老姜才会开心呢？”
姜诗雨身子晃了晃。
“是要牵着她的手去逛精品店，给她买可爱的小发卡和小帽子嘛？”
“是要在图书馆里，看着她学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拿笔尖轻轻点她的额头嘛？”
“是要冬天一起吃火锅，拿纸轻轻擦她的嘴角，出来后再把围巾围在她身上嘛？”
何谜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这些，我能不能做到呀？这样老姜会不会开心呀？”
“老姜喜欢的男孩子，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呀？会怎么对她呢？”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变成那种男孩子呢？”
卡座里的空气渐渐安静了下来，何邱雪和姜诗雨都安静地听他说着。
何谜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我一直以为我可聪明了。学什么都学得会，考什么都能考第一。”
“可唯独在恋爱这件事上，我从来没及格过。”
……甚至次次零分。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呀。如果老姜真的愿意当我女朋友的话，该有多好。”
他靠在了沙发上，眼神已经有些迷糊地看着天花板。
“可是后来，我都不敢想了。”
“我好怕自己想的越开心，现实如果被拒绝的话就越难过。”
“可能就是我太笨了，不会哄老姜开心吧。”
在姜诗雨有些沉默地表情下，何谜深吸了一口气，苦涩地笑着：
“到底……要我怎样做才对呀。”
“还是说，就因为是我，所以不行呢？”
告诉我。
好不好。
（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