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着，一点感应都没有，明明就是在这儿不见的。"
陈少鹏沮丧地踢开脚边的易拉罐，他似乎对那把短刀很是中意，但附近的路面一览无余，别说刀了，唯一的杂物就是这个易拉罐。
几人已经走出医院的范围，站在临边的一条街道上。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可见范围只有不到四五十米。
陈言回头看了医院一眼，奇怪的是，医院的建筑依旧轮廓清晰，连大楼有几扇窗户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缓缓走到还跟着他们的女孩面前，质问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女孩犹豫了一会，摇摇头。
“别装蒜了，你是我们遇到的唯一一个活人，除了你我实在想到不到其他人。”
她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几人进入医院后，陆陆续续解决了几个感染者和三只黑狗，但自从在那间病房里偶遇这个女孩，就好像所有的敌人都无故蒸发了一样。
就比如现在身处的这条街道，安静得可怕，别说感染者了，连具尸体都看不到。
“希望你老实交代，不然我不介意给你松松筋骨。”
李佳燕连忙插了一嘴：“哎别，思源，有话好好说嘛，人家还是个孩子，也看不出什么敌意......”
“她要是真在搞鬼，对我来说就是敌人！”陈言语气逐渐加重，看得出来她已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那这样。”她看向李佳燕道，“你这么照顾她，就先开车带她回去学校，反正去哪里都可以，不要留在这。”
这样一来，哪怕这女孩真是个普通的幸存者，带回去也算是相对正确的决定。
刘钢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跟着我们难免会遇到危险，陈思源说得不错，要不你先回去吧，开我的车就行。”
见钢哥也这么说，李佳燕的神情似有些内疚，又有些欣喜，她踌躇片刻，便弯腰想要去牵女孩的手。
“砰——砰——”
两声刺耳的枪声划破久违的寂静。
陈言敏锐地看向医院：“在住院楼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们也顾不上继续纠结女孩的问题了，匆匆按原路返回。
“好家伙，总算是有点状况了，我要看看是哪来的鬼东西，看我不拧下它的脑袋！”刘钢一边跑路还不忘一边放狠话。
几人行动的速度很快，李佳燕更是直接将女孩抱在怀里，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能大概分辨出是几楼吗？”
“不知道，一层一层往上搜。”陈言给出的办法总是如此简单粗暴。
之前还没搜查过三楼往上的楼层，这下正好顺带都逛一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住院楼每一层的东西两头，各有一处楼梯间，他们直接沿着S型的路线向上，可以说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行至三楼时，李佳燕的体力有些扛不住了，刘钢便让陈少鹏陪着她在原地待命，自己则跟着陈言继续向上。
四楼，五楼，六楼......
每往上一层，陈言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
满怀的期待再次落空，就别说刚刚的枪声来源了，这几楼查看下来，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会不会是去对面主楼了？”
少女面色阴沉，紧皱眉头：“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你没觉得奇怪吗？我们上来这么多层，感染者看不到就算了，连具尸体都没有？”
刘钢也是点点头：“确实有古怪。”
“我怀疑就是那个小丫头搞的鬼，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施了什么障眼法。”
这些天见过的古怪能力多了，陈言自然会往能力者那方面去考虑。
“先下去吧，继续呆在这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而且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担心他们俩。”
话说得不错，两人迅速动身，重新下楼。
“哦对了。”刘钢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多体谅下佳燕，感染爆发当天，她才四岁的女儿就死在了感染者手里。”
闻言，少女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点头。
回到三楼，陈少鹏百无聊赖地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发呆，而李佳燕则是贴心地在为女孩整理衣领。
见到这么快回来的两人，陈少鹏赶忙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刘钢叹了口气，摇摇头。
陈言则是径直走到女孩跟前，对方似乎有些害怕，缩到了李佳燕的身后。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其实也没比女孩高多少，却装模做样地学着先前陈少鹏的姿势，想要蹲下再和对方交流，然而实际操作后才发现，蹲下的自己反而需要仰视才能看向女孩的脸。
她尴尬地重新站起身：“你知道其他人都去哪了吗？”
......
“感染者呢？为什么都看不到感染者？”
......
“你是不是能力者？”
......
“你是哑巴吗？”
这回女孩有反应了，她果断地用摇头表明自己的回答。
“不和你扯淡了。”陈言算是彻底放弃，“再去主楼看一看吧，那里的高层我们还没去过。”
几人也表示赞同。
说罢，他们便重新回到连接两栋建筑的天桥通道。从这里可以俯瞰下方的院内设施以及马路，可这些空无一人的场景，只会让陈言的心情愈发烦躁。
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了明显的不对劲。
如果说一路过来的种种异象以及反常，充其量只是她的猜测或者说个人感觉，但现在，少女终于发现了一个实打实的问题。
她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队尾的小女孩。
“够了，别装神弄鬼了，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被突然针对性地一问，女孩的表情有些慌张。
李佳燕正欲开口维护，陈言的第二句质问接踵而来。
“我先前过来的时候，一拳打穿了这里的墙壁。你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找不着那个缺口了？”
经这么一提醒，其余三人也是迅速反应过来。
对啊，当初他们暗自称呼陈言是女超人的原因，不就是那离谱的穿墙一拳吗？可仔细看现在的天桥通道，两侧的墙壁皆是完好无损，那么大一个拳洞就没了？
小女孩显然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意识到气氛不对的她眼神躲闪，稍稍小退两步，便立马回头逃跑。
陈言自然是不会任由其离开，两三个跨步来到女孩的身后，一把抓住其手臂。
“说，你做了什么。”她的语气冰冷。
被制住的女孩抿着嘴巴，默不作声。
“......不说也行，反正不管是你的能力，还是什么别的手法，只要杀了你，总能解决的。”
她伸出手，轻轻掐住对方的脖子。
“等一下，思源，别冲动！”其余几人匆匆赶来，见到眼前这一幕，赶忙制止。
李佳燕更是惊恐不已，一个箭步就想上前，却被一旁的刘钢拦下。
然而沉默了许久的女孩终于出声，一直冷漠绷紧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委屈，害怕。她呜咽着，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不，不要去，危险。”
？？？
话音刚落，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化，就仿佛被褪下了一层层幕布。
干净整洁的走廊，逐渐变得残破，染上血迹。尸体，残肢，人类的遗骸，感染者的尸首，还有模样狰狞的黑狗的半截身躯，突兀地出现在几人四周的地面上。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浓浓的血腥味。
最可怕的是，一旁原本应该是病房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空洞，整栋住院楼的中央，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打穿，往上能直接看到天空，向下则是连带着最底层的停车场都毁坏无余，只剩下一大片废墟。
废墟的正中央，匍匐着数以百计的黑狗，它们簇拥着一只体型异常巨大的头领。在其背部，还有一株模样古怪，难以言状的奇异植物。四处发散的枝桠上，悬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球，几个胚胎模样的东西，游曳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