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会有经历了工厂大战和班级对抗赛的记忆，只是记忆里面少了戴音怜这个人而已。而这也是记忆消除弹最可怕的地方，如果博士愿意多给她几颗，她倒还挺想多用在几个人身上。
可惜这子弹，或者说记忆消除的效果只能对人使用一次，并不能使用第二次，要不然博士早就用这个能力做成许多事了。
艾莉亚的记忆被消除，这件事还是得瞒着上面的，不能让他们知道本来该用在蓝羽凌身上的子弹被她私自用在了艾莉亚身上。戴音怜做完这一切后把艾莉亚抬回了沙发，把她的枪给放回原来的地方，随后检查了下有没有摄像头或者录音手机相关的东西，检查完后发现没有这才放心。
最后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老师的家，然后默默离去，她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好人，她不过是一个间谍，做的事情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在别人看来永远不可能是好事。
而且她也不愿意再让艾莉亚深入进去，哪一天她要是知道了真相，估计以她的性格会直接怼到研究所去，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失控。
她走到天台上，感受着微风的吹拂，看着湛蓝的天空，还有脚下一如既往活在和平里的人们。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只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没有人知道她是人类，除了研究所的几个人。也没有老师曾经收留过她在家里供吃喝，从来没有。
忽然，脸上有一种湿湿的感觉，她摸了下脸，然后拿出一面小镜子，镜中的她一张冰山脸，两行泪痕清晰的印在上面，泪水无法控制掉落下来。
“奇怪....”
她，哭了？
真奇怪。
她记得上一次哭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到底是多久之前她都记不得了，只知道那次哭完之后她就变成了真正的杀戮机器，眼里只有战斗，行为举止也变得跟机器人相差无几，成为一个绝对理性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沉睡在记忆深处里的属于人类的七情六欲，现在倾涌而出。
人类的感情对她来说更多的是个负担吧。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擦去了眼泪，站在那儿，微风吹过她的头发，带走了她的眷念。路再难走她也会走完的，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不要有任何的眷念，间谍不能拥有感情，机器人也不需要。她要贯彻自己的想法到最后，等到她的价值被榨干用尽了，再也不用被束缚了，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解脱了。
是的，她是这么想的，至少现在是。
........
艾莉亚最近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有时候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记忆中好像也没有丢过钱，但就是挺奇怪的。
打个比方，有次她在家肚子饿了，看着到饭点了又懒得出门，她就拿出手机想打电话。
“不如叫谁谁谁了做个饭给我吃好了。”
她最开始的这么想的。
但是拿出手机通讯录的时候，却又不知道打给谁，话又说回来，她上一次叫别人来她家里做饭吃是什么时候？最近她有叫人来她家做饭吗？
太奇怪了，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叹了口气，她还是决定点外卖了。
还有一次，她想搞卫生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她背后喊了句：
“来帮我拖一下地.....咦？”
但是她刚说完发现，自己背后什么人都没有。怪了，她真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
明明生活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但老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搞得她都有点烦躁了。
在训练学生的时候都有点烦，一不小心还把蓝羽凌给训过头，胖揍了好几顿，最后还得亲自送去医务室。
“老师，您对我多大意见非得这么整我。”
蓝羽凌真是叫苦不迭，一边上着药酒，一边抱怨着。
“哎呀，就算是老师也会犯失误嘛，这也是没办法的。”
“我不管，老师得负责。”
“那成，你想要什么，在允许范围内老师都能给你。”
“训练能不能减少三成？”
“想得倒美。”
“那没辙了。”
“老师下个月要出差去国外一趟，要不然给你带点东西回来吧，你想要什么？”
“这可是您说的，我晚点列举个清单给你。”
蓝羽凌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不过他也就只敢在她面前这样，换了别人他不一定是这副模样。毕竟蓝羽凌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会装了。
他都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种。
这个时候戴音怜也有进来医务室，顺便给蓝羽凌做了个简单的小治疗术，以她的水平做这种事到不怎么难。
但是奇怪的是，艾莉亚老觉得这个学生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真的是邪门了。好像收她做弟子开始，也没过去多长时间吧，两人交流的时间也不算长。
是时候想一想该怎么跟她好好相处了。想想看自己跟蓝羽凌都能处的不错，但是跟戴音怜好像一直都是处于比较普通的关系，两人私下交流的时间基本上等于没有。
“对了，小怜，我给你特别定制了一个训练计划，你有没有兴趣？”
“只要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什么样的训练都没关系。”
“你可真是淡定，老师可是会把你训的死去活来的。不过训完后我可以奖励你，要不要跟老师一起逛街，喝点奶茶？”
“我没有兴趣。”
“不打算跟老师搞好关系吗？”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
虽然她说的好像也没问题，但老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戴音怜，明明就是熟悉的戴音怜，但有觉得哪里不对。
“小怜，虽然说机器人不需要复杂的生活，但是你毕竟是进来这个社会了，你要学会人类的生活习惯，学习一下怎么好好的做一个人类。”
明明是句很普通的话，戴音怜却觉得很刺耳。她是有多久没从她嘴里听过这种话了。原来她们之前的相处就是这样的，或许是艾莉亚对她太好，以至于她都忘了她们之前的相处模式。
她稍微缓了下，像个没事人一样接话道：
“比起这个我更想学到更多的东西，老师，之前我一直没用心学习团队上的打法和配合，我希望您多教一下我这方面的东西。”
“是吗，班级对抗赛对你的影响是吧，懂了，那就来吧。”
说起来戴音怜是参加过班级对抗赛的，不说她差点忘了。可是艾莉亚对于戴音怜参加班级对抗赛的记忆不怎么深刻，这就奇怪了，明明决赛的时候就是她的两个弟子在打，她却没什么印象，反倒是蓝羽凌给她的印象很深。如果不是别人说起，她都几乎忘了戴音怜这人。
艾莉亚后来有事先走了，今天的训练基本上结束。蓝羽凌看着那样的老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老师她，跟你吵架了吗？”
“没有，干嘛这么问。”
“没，就是有种感觉而已。”
“想多了。”
“哦。”
算了，应该是自己想的有点多，蓝羽凌最近也有点神经敏感了。
虽然说之前有过戴音怜对她的威胁，但是他也是觉得对方是有理由的，至于理由是什么他现在也不知道，他也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等到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了或许他就会知道了吧。
“对了，小怜，这个给你。”
这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戴音怜。戴音怜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看着他。
“你看你不是经常来我家吗，这是我家钥匙，以后就不用爬窗进来了，直接进来吧，想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戴音怜愣住了，看着他，好像想寻找答案。而蓝羽凌被这么看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想着怎么接话。
“你有时候也会来找冬芸的不是吗，我不在意那些东西，主要是你不要再爬窗了，被人看见也不好。”
“.....谢谢。”
戴音怜把钥匙收了起来，她会好好保存的。
艾莉亚老师不在了之后，她还有地方可以去，这样一想还是比较开心的。原来她并不是回到了原点，而是在转角处去了另一个地方。
不管路的终点是哪里，她都愿意在这路途中好好享受短暂的时光。
“既然东西都收了，明天要来我家吃个饭吗，冬芸说一直想找你吃饭，你有空吗？”
“我有。”
“那行，明天过来吧。”
“我会帮忙做饭的,你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和不想吃的东西？”
“额，这个.....嗯，我们慢慢聊？”
蓝羽凌居然在这个时候害臊起来，真是不像话。
但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跟戴音怜走近了不少，这一天也聊得很多，虽然大多数时候戴音怜都是冷着一张脸的，但是从她的眼神来看，她好像很开心。她一直努力想挤出笑容，虽然没成功，但她的表情相较于之前确实有些许放松。
这或许是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