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这个工作已经结束了，她可以好好休息了。这不趁着休息日好好在家放松。
“哎呀！！艹，哪来的钉子！！”
不过艾莉亚显然不怎么走运，不过是走了趟客厅就踩到了图钉，还爆了粗口，可以说是非常真实了。
“怎么了，老师？”
戴音怜从厨房走了出来，这会儿身上还穿着围裙。
只见艾莉亚坐到沙发上，脚底出血了，那枚图钉被她捡在桌上。她走过去看了两眼，再看看她的老师。
“您没事吧？”
“没事倒是没事，不过也太倒霉了吧，我记得我那些钉子前几天收起来了的。”
“您平时还是要多检查一下卫生比较好，我来的时候已经您的内衣也是积攒了好几天的，偶尔也要自己洗。”
“我会洗的，晚点。”
“说是这么说，到头来还不是让我来帮你洗。”
戴音怜蹲下来，用治疗术帮她把伤口治好，这只是个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下子就能搞好。做完这些后她又去厨房做饭了，艾莉亚什么也不用做，等着饭做好然后美美吃一顿。
她发现自从收了一个女弟子后，她的生活好像有了改善，洗衣做饭都有人帮她了，这也太幸福了，感觉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如果自己是男的就好了，是男的就可以娶这个女弟子回家当老婆，以后就不用愁洗衣做饭的问题了。
“老师，你已经25岁了，再这么邋遢下去以后不会有男人娶你的。”
“你懂个啥，别看姐这样，姐以前也是有男人的。”
“什么时候？”
“别提了，他嫌我不够温柔，那该死的王八蛋！”
“....”
算了，虽然某种意义上也没说错。戴音怜觉得还是不要再说这事比较好。
她坐了下来，给艾莉亚老师泡了茶，然后脑子里在思考下一步计划。
“话又说回来，小怜，你跟姓蓝的小子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事，好得很。”
“是吗，我看你倒是挺在乎他的，怎么，你对他有没有想法？”
说罢，艾莉亚老师还特意吹了口哨，想要起哄。然而戴音怜没有丝毫的想法。
“老师，喝茶。”
“你可真无趣。”
艾莉亚老师端起茶杯，作势要喝，戴音怜也在这一刻提起十二分精神。
艾莉亚轻轻用嘴碰了下茶杯，眼睛眨了眨，没有喝到茶，而是放下了茶杯。内心里好像有点复杂的情绪，但她还是笑了。
“小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是的。”
戴音怜也不避讳了。
艾莉亚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而戴音怜则是酝酿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道：
“老师，您调查我的事，到底查出了什么？”
“你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嘛。”
艾莉亚无奈的摊了摊手。
“老师，我希望你不要再调查了，请你答应我。”
“虽然是这么说....只是稍微有点在意而已。”
“您到底知道什么。”
“.....”
看着自己的学生那样子，想来对方也是很在意，甚至是想做出咄咄逼人的态度。艾莉亚也知道擅自调查她不大好，各种方面也是她理亏，这也没办法。
“说实话并没有查出什么，我虽然很认真的去找了，但是没什么收获。啊你先冷静一点，我不调查了，你看这样行不？”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都摆出这种东西了还问我？”
艾莉亚无奈的笑了，指了指茶杯里的茶，下一秒她给人的感觉也变得很奇怪，可以说是露出了只有在战场才会露出的表情，那种把一切掌握在手里慢慢享受的姿态，戴音怜看过很多次。
“这茶里面的东西有魔力的反应，虽然很细微，但是骗不过我的，这东西能让我的魔力短时间全部被封，而且身体也会变得麻木无法动弹。这种药叫同伴的背叛，是很出名的毒药，以前我在战场的时候经常会有特工用这玩意来搞我。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弄来这个药的吗。”
艾莉亚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她的眼神并不是在笑，她已经提前开启了魔力，她是为了以防万一直接动手。虽然说不会真的把戴音怜打死，但她要动手也的确做得到。
戴音怜的这点小把戏在她面前是绝对不够看的。
而戴音怜却不慌不乱，一直很镇定。
“老师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愧是前英雄。”
“喂喂，那个称呼就别提了，都是过去的事好吧。你还没回我呢，你到底想干嘛，你又是谁，对学院甚至是对我，到底算不算敌人？”
艾莉亚盯着她，如果戴音怜表现出任何一个危险的举动，她会毫不犹豫的动手，然后将其关起来。
她走过很多战场，经历了很多战斗，从专门对付魔人的舞台到国际恐怖分子反恐战场，什么样的她都经历过，戴音怜一个小毛孩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跟你的差距实在有些大，先阶段我还不具备跟您交手的本事。但是毒药能限制你的能力，也能让我掌握最基本的主动权。”
“如果要战斗就堂堂正正的战斗，而不是用这种小手段，老师不是教过你吗。”
“可是老师，我个人认为，只要是能够取得胜利的办法，不管是什么办法，那都是办法。因为我们战斗到最后，为的也不过是一场胜利。”
“你的歪理到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
“老师，如果你不去调查我的事我绝对不会动这个心思。我是很希望你不要再查下去，那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也会让你陷入到危险中。”
“我承认我是鲁莽了点，欠缺考虑。但是，你特意用这种办法想来害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身份是什么？”
艾莉亚站了起来，手里的枪对准了戴音怜，这一次，她并不是开玩笑。
如果戴音怜不老实交代，她可能真的会动手。戴音怜要跟她打，绝对打不过，之前打过那么多的训练，她基本就没赢过。
要怪也只能怪戴音怜想下毒，艾莉亚是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老师你知道吗，知道我是人类的人，除了研究所的人之外，老师唯一一个。”
“所以呢？”
“如果老师知道我秘密的事让他们知道了，你猜会怎么样？”
艾莉亚愣了下，同时脑子飞速转动，从她说的话来看，好像有不少的信息量。也就是说戴音怜是人类这件事，除了艾莉亚以外无人知道，但若是这件事给研究所知道，戴音怜的处境会很糟糕。
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叶草研究所有污点吗？不应该，不论是李泰奎所长还是坎贝尔博士，他们都是长期跟英雄公会和超人机关有来往的人，他们也不可能跟恐怖分子有关系，怎么到了戴音怜嘴里，他们倒是变成了坏人？
这难道说.....
“老师，我死了没关系，但是我不想连累别人，更不想害死我最重要的人。对不起，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艾莉亚手微微颤抖，她刚打算说什么，突然，她发现自己喉咙发不出声音了，而且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紧接着身体里的魔力瞬间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身体也变得麻木了，她重心不稳没站稳，噗通摔在地上。手里的枪滚落到角落。
她努力想要撑起身体，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全身好像都被毒药麻住了身体，魔力用不出来，身体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很难受，她想动却只能挪动一厘米。
“你....你做了什么.....毒药不是在那茶里吗！”
不应该啊，那茶里明明就有毒药，她都看出来了，而且她也没喝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症状，分明是中毒的症状。
戴音怜站起来，慢慢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的她看起了怪可怕的。
“我猜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我提前做了另一手准备，答案就在老师你吃饭之前。”
“吃饭？.....难道说是....”
“答案是图钉，那枚图钉不是老师你没整理好的图钉，我在前几日就已经在暗中观察你，然后准备好了这个计划，图钉里面被我塞入一部分毒药，虽然跟同伴的背叛不能相提并论，而且药剂量也相当低，不能直接让老师处于混乱状况。但是要麻木老师你的行动，夺走你的魔力，这已经足够了。因为药剂量真的很少，而且药效开始的时间也相当漫长，最主要的是，我并不确认你是不是能看的出来。我赌了一把，我赌赢了。”
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艾莉亚没想到，最后的答案就是那图钉。难怪她会踩到图钉，原来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而且她当时也的确没有想太多，毕竟她在前几天确实有打扫过。
到头来，是她的疏忽害死了她。
“小怜，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师，我不打算害你，也不打算让你置身于危险中。我只是想消除你的记忆。” 说罢，戴音怜掏出了枪，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她对准了艾莉亚。
“这子弹是特殊弹，叫记忆消除弹，我会把老师从海岛那时候开始知道的关于我的一切开始，把关于我是人类的所有相关记忆给消除，剩下的记忆保持在原本不变的轨道上。从今天开始，忘记了我是人类这件事吧，我不会再让第二个人知道了。”
是的，这就是她的打算。
她没有把子弹用在蓝羽凌身上，而是用在自己的老师身上。
虽然后者的危险程度更高，也有可能被抓住，但是，她更加不能让老师再三深入调查。再持续调查下去，博士和所长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老师根本就没有办法脱离危险。她也没有保护老师的能力。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没打算做一个老师喜欢的学生，但是老师，你不能再调查我了，哪天你知道了真相，肯定会有人想来杀你的。”
艾莉亚看到的戴音怜，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里有很重的悲伤感，她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克制自己。
或许，她也不想这么做吧。
“小怜，把我的记忆消除后，我会怎样？”
“不会怎样，只是忘记了海岛之后关于我的记忆，因为老师是在那时候知道我的身份是人类，所以我会从那时候开始把关于你对我的记忆统统消掉。我跟您的关系只不过是回到海岛训练之前而已。”
“消除记忆.....你也真过分，明明是那么宝贵的经历.....”
“我也不想这么做。”
戴音怜的声音微微颤抖。
“老师，如果你不调查我就好了，你不那么做的话我还可以欺骗自己，继续跟你保持原本的关系。我跟老师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八年来终于有人把我当成人类了，我本来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老师让我明白，原来我曾经也是个人类。可以的话真想继续这样下去，但是，有些梦该醒了。老师，有句话我要送给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因为无知的人是最幸福的。”
她的手放了下来，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把枪对着老师，但她必须要这么做。在恢复了下情绪后，她再次把枪对准艾莉亚。
早在自己成为间谍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能独善其身，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是大家给了她一个错觉，以为她能够像大家一样，普普通通的做一个学生，做一个人类。
但她发现自己错了，不管变成什么样，她也不过是个间谍，一条狗而已。
“老师，对不起。”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那么好，因为研究所没有给我钱，我都吃不上饭的时候是老师收留了我，真的谢谢你。”
她准备开枪了。
“等一下。”
“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怜，既然你要消除我的记忆，那至少在最后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戴音怜愣了下，然后低下头，等缓了缓情绪后慢慢抬起头。
她慢慢张开了嘴：
“我的任务就是潜入到学院当一名间谍。”
“！！....理由是什么？”
“这种事你没必要知道。”
“那你告诉我，如果我的事被研究所知道了，你会怎样？”
“如果老师的事被所长知道，我可能不会再呆在学院了，而且.....我还是人类的时候的.....应该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杀掉。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我不想他们有事。”
艾莉亚认识她那么久，或许这是她最像人的一句话吧。
真是可笑，她查了那么久，最想知道的事，却是以这种形式知道。
“你会后悔吗？”
“会。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老师，你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死去，然后我死了会去地狱赎罪的。”
“你什么意思？”
“老师，如果你也经历过被非人对待，强行变成最讨厌的机器人，甚至是连自己的存在也被删的一干二净，就像一条狗一样活着，你也会认同我的。我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我想死，我想死了解脱。但是我现在还是会活下去，因为我还还有利用价值，等到他们放过我了，放过他们了，放过我曾经的朋友，我会自己了断，在地狱里慢慢赎罪。”
“等一下，小怜....可恶.....你不能消除我的记忆.....你既然告诉了我那么多，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我可以帮你的！”
艾莉亚拼命挣扎着，她从戴音怜身上听到了那么多的故事，她怎么可能当做没事发生呢。
她在感到难过的同时也有股愤怒，那个戴音怜，永远都是冰山脸的戴音怜，在刚刚，露出了很悲伤的表情。
而且，她的眼角好像有液体。
她是不是，哭了？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忘记这些。
“我是你的老师.....我会帮你的，不管你是什么....”
“老师，别做无谓的东西，能摆脱的话我早就这么干了。但是，谢谢你，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忘了我吧，无知的人最幸运，这些东西，我自己会背负的。”
砰！
枪响了。
弹壳落下。
艾莉亚陷入了昏迷，从这一天开始，再也没有跟戴音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再也不会有给她做饭洗衣服了，因为她的学生，已经回到最开始的原点。
她跪坐在地上，久久不能恢复，地板上落下几滴晶莹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