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个女孩离开了他,没说再见,说了抱歉。
记忆究竟是怎样的呢?花桦不知道。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愤怒和不被她理解的委屈,还有......
支离破碎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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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桦子,快点跟上!虎子哥和梅子姐都等我们好久了!”
夏露梳着高高的侧马尾,小虎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花桦在她下面几节台阶上,撑着膝盖大喘气:“我,我说夏露露......露,能,能不能慢点.....”
夏露高高地一昂头,表情满是嘲笑
“男孩子可不能说不行!快点快点!我先上去啦!”
短短的裙摆一摆一摆,夏露蹦蹦跳跳地登上了台阶,朝着最前面的两个身影跑了过去。
“可,可恶.....”
带着低度数眼镜的花桦梳着标准的学生头,艰难的挪动着步子。
夏初的微风带来了活力的气息,正如夏露露不设防的小短裙;花桦被风迷住了眼,摘下眼镜**时,却被更加可爱的东西,牢牢地锁住了眼球:
“小,小熊......”
不自觉的低声喃喃,他的脸一下子红成了苹果;夏露注意到这个呆子的异常,再加上他略显躲闪的眼神,羞红的脸颊,不断重复着的词语......
“变态!”
一记漂亮的后旋踢,花桦完美地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是黄昏。
一股奇妙的幽香从头上倾斜而下:“醒了么?”
花桦怔怔的揉了揉眼睛,又擦了擦眼镜。
这,这里是......
“我的大腿,舒服么?”
梅子御气十足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独特的烟草味钻入花桦的鼻子;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身黑色旗袍的御姐吸了口手里的烟杆,桃花眼下的泪痣勾人心魄。
“对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花桦急急忙忙地鞠躬成九十度,对着面前的少女不停地道着歉。
“哦?姐姐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哦......(吸)”
吐出一口烟圈,她懒懒的伸了伸自己柔软的腰段,整个人如同波斯猫一般,高贵而慵懒:
“不过呢,占女孩子便宜是不好的哦......”
梅子伸出两根手指,花桦愣了一下,然后忍痛递出了自己的钱包。
他曾经见识过,面前这个看似没有战斗力的女人是如何巧妙地骗了某个黑帮老大一大笔钱,然后单枪匹马把人打了一顿,又讹诈了一笔。
当然,虎子哥帮了她一些小忙。
“阿拉......这么有诚意,姐姐我就不坑你啦......快去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吧~不然,你的危机可就大了哦~”
抽出两张红票子,梅子把钱包抛回给了他。
花桦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向梅子手指着的地方,眼神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夏,夏露......”
某个穿着阿玛尼的小男生搂着她的肩膀,她也甜蜜的把头靠在他的锁骨旁。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山顶上看着日落,花桦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多余的衰仔。
之后的记忆......
“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去爬那座无聊的山?拜托,有钱人的手段多了去了!”
王贵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陀飞轮,面露不屑。
“那,那你为什么要骗她说你是自己爬上去的!”
花桦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脸上写满了震惊。
“当然是为了泡她,不然呢?”
仿佛叙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的声音讥讽而刻薄。
“你,你也喜欢......”
话没说完,王贵就冷声打断了他:“别瞎想了,她家里刚好有一些我爸爸需要利用的实力......当然,用完了我还会还给你的,哈哈哈......”
笑声还没结束,花桦的拳头已经迎了上去。
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打人。
鼻血,恼怒,黑衣服的壮汉,被按在地上,夏露的哭声,王贵的诡辩,失望的目光......
在之后,他们再相见时,青梅竹马的感情变为了仇敌式的冷漠。
“以后就不要再见了,他会误会的。”
少女精致的脖颈上带着黑色的颈环,小巧的铃铛在风中轻轻的摇着,清脆的铃声若隐若现。
“可,可是他......”
少年的眼中充满了焦急,不知何时染上的口吃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冒了出来。
穿着黑色洋装的少女转过头去,声音略略有些不自然:
“我们......不适合。”
“为什么!”
少年在她身后不解地吼着,她却捂着耳朵跑开了。
跑的,越来越快.....少年追不上了。
“夏露......”
指尖摩挲着镶嵌在吊坠里的小相片,花桦低声喃喃。
自从夏露跑开后,他家旁边的屋子很快就人去楼空,只剩下了一块小小的牌子:“空屋出租”。
花桦的脸上自此没有了微笑。
可,即便是这样,王贵对他的折磨也没停止:
“嘎啊......”
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揪着脖颈,他宛如小鸡仔一般被丢到了监控看不到的地方。
“谢谢你们这么老远地带这个废物来了......一人五百,发给他们。”
他身后站着两个魁梧的保镖,每人手里捏着几张红票子;那些高年级生欢天喜地的领了票子,阿谀谄媚道:
“王哥,用不用我们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为首的一个高年级生不等他吩咐,撸起袖子就把花桦抵在墙上,宽大的巴掌不停地往他的脸上招呼。
花桦默默的承受着重击,鼻梁上的眼镜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他的眼眶里盈着水光。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抢走了他的夏露,还要这样欺侮自己。
好在这高年级虽然打得凶狠,但也不过还是个混混都不算的小孩子;既不知道什么更加凶狠的打法,也不敢打太多。看到花桦的鼻血都扇出来了后,他也不敢再打,胳膊微微颤抖地把他丢在了地上。
王贵在旁边观赏着,脸上是满足而残忍的微笑:
“夏露迟早是我的,你小子就别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哼哼哼......”
他解开了自己的裤带,身后的保镖们背过了头去;高年级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比他们小那么多,穿着豪华出手大方的土豪,掏出了的自己的小鸟,在那个被打的满脸是血的小个子头上撒了一泡尿。
此后的一段时间,花桦更加沉默;他背着父母去剃了个光头,然后逃课前往自己从前去都不敢去的,小混混们活跃的街机厅。
恶之花,在少年的心中,缓慢而有力地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