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花,裴孙那老头叫你出去到底是什么事啊?”承博揉了揉发痛的后脖颈,“面色狰狞”道。

花桦吸了吸这两个孙子供奉上来的酸酸乳,表情放荡不羁,语气隐隐透出一股子恶劣:“没什么,只不过又把小爷我骗去参加某个奇怪的比赛了而已。”

承博和张宁都属于“那件事情”的知情人,也不多说,只得拍了拍花桦的肩膀:“得,看开点吧花子,那老头想你挣点成绩想疯了......不过他那么不理解你也是......唉。”

张宁推了推眼镜,首先走回了位子;承博则是在花桦旁边坐下,及其小声道:“花爷,不会是......那个比赛吧?”

花桦一口气吸空了包装,吸管发出“吱吱”的声音;将瘪了的空包装盒丢出窗外,优美的抛物线意外的借着空心入篮的声音。

花桦下意识地吹了声口哨,却被身为班长的刘雯雯狠狠瞪了一眼。

“花同学!请你自重!”

言罢,又扭头继续写起了卷子。

花桦悻悻地耸了耸肩膀,转头对着承博道:“不清楚,我看的模模糊糊不真切......不过以那老头的尿性,十有八九是。”

叹了口气,他揉了揉自己高高肿起的眼袋,打着哈欠道:“没事别烦爷了,爷准备去补觉了......哈啊......”

看着花桦从原地入定一秒进入原地去世的状态变化,承博只是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而后回到座位,悄悄摸出了自己的手机,WX不断跳动的鲜红消息提示令他浑身一震,双手飞快敲动:

“您好,还在么?”

那边传来消息的速度也是挺快,几乎是秒回:

“在,请问钻块还出么?”

承博看到对面的这个态度,不禁心中一喜,连忙打字回复:

“出,26一组,买么?”

“买。”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承博的整个人从肢体到面部微表情都雀跃了起来:他急忙上号,传送到买家的身旁,开始了交易。

正在他交易的时候,蔡纶捂着肚子蹒跚地回到了座位,一屁股坐了下来,愤愤地将纸丢进桌肚,沉闷的一声“嘭”,似乎和他的心情一样糟糕。

啊,顺带一提,这位“蔡纶”的名字和造纸的那位“蔡伦”还是有所区别的。

虽然他的祖上似乎的确是那位大造纸家,不过历史实在是太过久远,甚至没有什么相关的资料来证明,这便就成了一桩悬案。

看着熟睡的花桦,趴在桌子上面朝下操作的承博,以及已经丧心病狂到把模型带进学校拼装的张宁,他扶了扶自己发痛的额头。

真是离谱啊喂!

为什么这几个人的成绩都比我好啊喂!

摸出必备七十首,他揉着太阳穴开始了新一轮的知识汲取。

虽然这过程有些令人头疼。

知识进来了又出去,拼命想要抓住却又抓不住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早读的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数学老师抱着教案进入教室。

蔡纶抬头,一阵波涛汹涌晃得他眼睛都快花了。

“上课!”

清冷的女声透露着一丝丝的不好惹,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眼神亮晶晶的。

“起立!”

祝磊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来,大部分同学连忙起立,鞠躬:

“老师好!”

“坐。”

董苑冷冷的声音似乎没有丝毫温度,她麻利的将几沓卷子分给了各组的第一个人,然后回身在黑板上涂抹着公式;蔡纶一丝不苟地记录着,直到看见自己惨不忍睹的作业卷子。

红叉和对勾半斤八两,比起那几位各做各事的老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叹了口气,他重新抬头,努力地将黑板上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装进脑海。

数学课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他刚刚写满一页A3,下课的铃声就匆匆响了起来。

与平时不同,董苑这次并没有匆匆离开,而是敲了敲黑板旁悬挂的一块小板子,面容上露出的是极少见的焦急与叹息:“同学们,请好好看看这块小黑板!你们高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260天,这是多么可怕的数字!”

语毕,她淡淡地环视了一圈教室,目光及其凌厉的剜了几个正在睡觉,走神,聊天的人,言语之中满是伤感:“同学们,同学们!不要以为我现在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如果你不去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如果你不去找一份好的工作,在这个社会上是很难立足的啊!同学们!醒醒!”

她的情绪激昂,硕大的棉花糖不断抖动,蔡纶只得猛咬舌尖,才能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某些不可描述上,艰难地转移到董苑的言语中来。

“没错,现在不提倡什么‘提高一分,干掉千人,也不提倡高三拼命论,更不提倡唯分数论,但是,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董苑突然哽住,抱着教案快步走出教室,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莘莘学子。

“董老师突然怎么了......”

“管她呢,这女人更年期了吧?”

“你别那样说她,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不听,成绩不照旧能看?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这女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可是......”

蔡纶低下头,看着自己触目惊心的试卷,双目中满是悔恨。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成绩如此不堪......

他伸出两根手指,擦去眼角挤出的小水珠,吸了吸酸酸的鼻子,重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卷子上:

“努力!努力!加油!!!”

低声喃喃,他似乎在给自己鼓劲。

窗外,夏末的蝉鸣阵阵,屋内的风扇无力地转呀转,湛蓝的天空令人神清气爽地悬在高空,与前两栋楼相比,死寂沉沉的高三楼里刷刷地响动着笔尖触及纸面的声音,单调却又连续,织成了一张昏昏沉沉的网,抱住了这栋楼里的每一个人,沉闷的似乎要喘不过气来。

但是,即便如此,那些咬牙坚持的人们还是没有放弃,即便遍体鳞伤仍旧奋斗着。

“喂,大造纸家,一起去上撤硕伐?”

朱宝欠揍的肾虚声音有气无力,蔡纶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去你的!老子差点就会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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