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余凡是想要抬起腿还是挥挥手，可没入水面的身体却依旧不听使唤。
无法呼吸！
胸腔压榨着肺部，努力让仅有的一点氧气在体内流动。
他有点慌了，想要睁开眼，将脑袋探出水面进行呼吸。
大部分人都能在日常中憋气分钟，但水下屏息却还要考虑心理因素。当他开始慌乱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抑制的呼吸了。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能感知到身体的脉动，甚至能察觉水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蔓延。
那道冰冷的视线似乎凑的更近了，令他好似察觉到了对方轻微的吐息。
终于，宛如藤蔓般的东西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这顿时让余凡提起了精神。
有鬼来了。
怎么每次通灵游戏都这么不走运？
藤蔓越来越多，缠住了他的四肢，他的腰腹，逐渐攀爬至他的脖子，面部。
似乎有一张冰凉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耳朵。
“&*%！”
三个尖锐的字节在他耳边炸响，吓得余凡骤然间身体抽搐，而他的剧烈反应导致缠绕浑身的藤蔓在瞬间收缩，勒住他的四肢脖子。
不对！我必须从水里起来。
脖子上的枷锁令那本就稀缺的氧气无法供应脑部，这让他的大脑更加昏沉。双手在求生欲中下意识的抬起，拉扯着脖子间的绳索，努力挣扎着要将头部露出水面。
“&*%！”
耳畔的声音尖锐刺耳，但明显能听出和上一句是同样的意思。
余凡无法回答，只能尽可能的在水中挣扎。
他想要睁开眼，想要看看这个鬼究竟是什么玩意。
从未觉得眼皮如此的沉重，就好似上火时清晨睡醒，眼皮被眵泪粘连住。
终于，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然而在睁眼的瞬间，腹部突然遭受重击，他好似煮熟的虾，躬着腰，紧闭的嘴也因为疼痛而张开。
但大量的水从口部灌入，屏住的呼吸也没了作用，口鼻被入侵，肺部涌入大量的液体。
在溺水的前一刻，他抬起头，站在浴缸中的，是个身体缠绕着黑色雾气的中年男性。
这个鬼要杀我！
这张面容被他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中。
鬼怪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他，伸出手，将在浴缸中挣扎的余凡重新摁回水中。
“砰砰砰。”
“余凡，时间到了。”
“你还在玩水？”
“不说话我就开门了。”
“你可别死在我家里，要贬值的。”
李沐敲了几下厕所门，只听到里头阵阵的扑腾声，顿时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打开门，探头朝内看去。
不知为何，余凡居然在浴缸中做挣扎状，分明因为挣扎的缘故浴缸中的水不足一半，他早已经将头探出水面，但还是后仰躺着，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面色青紫。
“余凡！”他被吓得有些慌乱，忽视脚下的水渍，迅速跑上前，一把抓住余凡的手臂，“余凡！”
余凡猛然间翻过身，趴在浴缸上冲着外头一顿吐，半晌后，才缓过神来，无力的再次躺倒在浴缸中。
他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余凡？”略带不满的语气从一旁传来，他却无暇顾及
余凡扭过身，抬手打开浴缸水龙头，温热的液体滋润着他那因为寒冷而有些青紫的四肢，脸上的苍白也逐渐在大口呼吸中恢复正常。
身体的异样在逐渐恢复，他也总算抬起头，看向浴缸边上的李沐。
李沐身上沾染了污物，面容清冷难堪，低着头，毫不避讳的看着他赤果果的身体：“真小。”
“.…..”沉默片刻后，余凡努力把话题扭回轨道上，“我遇到鬼了，他想杀我。”
“否则我也不会在这看你果体。”李沐伸手拿过马桶上的卷纸，擦拭着身上的呕吐物。
余凡再次被梗住了，脸上带着轻微的红润。
理智告诉他被看见小余凡并不是太过于难堪的事情……反正在学校一起跟好友上厕所时对比长短粗细也很正常。
但不知为何，还是害臊的慌。
或许是长大后就从未果体被人看见的缘故，也可能是跟李沐的好友关系还没达到一起上厕所对比长短的程度。
李沐淡然的扫了一遍余凡的身体，而后将门关上，在门后的挂钩上取下一块浴巾，“出来的时候要是冷，就用浴巾裹着。”
看不出来啊，脱了衣服身材还挺好，比我以前都强不少。
而现在就更比不过了。
“你的浴巾？”
“不然呢？用完丢洗衣机。”李沐看向了浴缸尾部贴着的镜子。
镜子中的余凡双手遮脸，满脸绯红色，一只眼睛偷偷在手指的缝隙中露出，正在好奇的观望镜子外余凡的身体，嘴巴还张了个超大的弧度，满脸震惊。
“屋里开到三十六度。”
“嗯。”小镜羞嗒嗒的点头。
余凡一只手好似不经意的挡住了自己的敏感部位，抬头看向镜中鬼，顿时脸上的燥热又上升了一次阶层。
据说这是女鬼……
李沐总算擦掉了身上的呕吐物，一边打算着等会儿洗个澡，一边将马桶盖盖上，一屁股坐在马桶上，对余凡问：“你遇到了什么？”
“别问了……先让我缓缓，然后穿上衣服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幅窘迫模样的余凡实在让人止不住逗弄的心态。
李沐站起身，又瞅了余凡一眼，再次吐槽道：“真小。”
“冻的！平时我都缠腰上！”
“嗯，我也是。”李沐平静的点头。
“记得把厕所卫生做一遍，我等下也要洗澡。”他打着哈欠离开卫生间，脚步顿了下，又回头道，“晚上不回去的话就睡客厅，有小镜在热不到你。”
说着，他便慢悠悠的离开，准备去换一身衣服。
被吐了一身的感觉并不好，即便鼻子没闻到什么异味，可心头却膈应的很。
等他用毛巾擦拭了一遍身体，换了身衣服后，余凡也从卫生间中出来了。
他的脸色依旧很差劲，看到李沐后，迫不及待的述说了一遍刚刚的情况。
“那个鬼真的想杀了我……”
虽然追求刺激，但真遇到危险时，余凡还是表现出了正常人该有的畏惧。
“让你作死。”李沐掰着手指，“算下来，那是我们遇到的第四个鬼。”
说好的鬼很稀有，正常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呢？
他脸色怪异的看向余凡，余凡则尴尬的挠头：“或许，我爷爷说错了？”
锅被推到了死者的头上……虽然李沐很想吐槽余凡的爷爷，可担心他爷爷变成了鬼找上门。
——————
又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