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哥,好晚。”

“处理了些事情……现在回家吗,还是去医院?”

残阳如血,黄昏下,校门外。

司鸢扶着许苦衣,两人站在校门外等待许歌,事情谈完,确实花了不少时间。

想要以受罚的身份参加比赛,也不是不可以,关键在于如何获得参赛资格,不过好歹,成立给了许歌一个机会。

“噢,我们打算先去医院看姐姐……哥也一起吗?”

“……”

司鸢罕见地握紧手,小脸上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司泠?”

“嗯,哥……也去么?”

沉默良久,许歌才吐出一个人名,往昔的记忆,又再度浮现于脑海中,连声音也回想起来……司鸢满脸紧张,望着许歌。

她口中的姐姐,自然不是安羽歌,而是真真正正的亲生姐姐,司泠。

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一直在医院里疗养,几人隔三差五就会去探望。

只是不知为何,那人十分不待见许歌,两人见面,要么吵架,要么冷战,久而久之,许歌也就不去了。

见许歌不说话,司鸢满脸失望,只能勉强笑笑:“那、那没关系,哥陪苦衣回家吧……”

心情低落,司鸢失落地低下头,连话也没说完。

许歌爱怜地抚了抚少女头。

“今天实在有些忙,不能去,哥明天去好吗?”

“诶,明、明天?”

司鸢转忧为喜,忙不迭点头,脸上绽放出笑颜……迟点没关系,只要两人愿意见面,她再从中斡旋,哥和姐姐,迟早有和好的一天。

“嗯嗯,好,明天也可以,哥有事,今天就先去忙吧。”

“你要去忙什么?”

许苦衣关注点却不同,许歌能有什么要忙的事情,而且,还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心里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许歌开口:“安叔叔今天回来,我去那边吃个饭……苦衣也来么?”

“……”

“……”

无人回答。

司鸢很快明白过来,却不敢说话,只是满脸担忧地,偷偷望着许苦衣。

许苦衣说不出话,身子僵在原地。

如果许歌不去医院,腿脚不便的许苦衣,自然和许歌一起回家更加合适,况且,她从来,也只呆在许歌身边。

但现在……要她去安羽歌家?

她去,她是能去,可是要以什么身份?

以一个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歌和别人亲热,她却只能无动于衷的身份,还是做一个任打任骂,被讽刺挖苦,也无法将内心的声音诉说半分的小姑子?

苦楚,从胸中化开,溢上喉间,满是苦涩的感觉,但到了嘴边,却变成最甜蜜的笑容。

许苦衣微微一笑,说道:“哥说什么呢,我和小鸢要去医院,再检查检查去,既然你不回来,那就不给你做晚饭了。”

“那就不做吧……你们路上小心。”

嗔怪不已,没有丝毫异样,只是带着一点不满,却又像撒娇般的,标准的妹妹语气。

许歌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又说了两句后,许歌终于转身离开。

许苦衣的眼神,像是钉在许歌后背上,望着许歌的背影,直到消失。

失去焦点的一刹那,许苦衣的眼神瞬间失神,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枯萎。

蓦地,胸口像是撕裂般,疼得喘不过气,许苦衣捂着胸口蹲下,缺氧般喘息,无声的泪,顺着脸庞滑下。

“苦衣……”

司鸢手忙脚乱,想要安慰许苦衣,却根本不起作用。

哭泣不已……疼,只有疼。

心里像是有一张嘴,嘴上布满锋利的牙齿,正在猛烈撕咬心脏,锐利的疼,从许苦衣喉间,从心口,逐渐扩散到全身。

哭,开始哭泣。

哭到难受,哭到喘不过气,浑身颤抖。

泪流满面,许苦衣推开司鸢,想走,却没走两步,就跌倒在地。

膝盖被石子磕破,身上不知沾染到什么,恶臭至极,浑身狼狈,许苦衣低着头,长发凌乱地散开,宛如一朵凋零的花。

司鸢将许苦衣扶起来,心疼不已。

“苦衣,要不,今天就不去了吧,明天再去看姐姐也可以……”

“……”

许苦衣低着头,一语不发。

抬起头来看司鸢时,竟眼神空洞,连笑,也再笑不出来……心口的疼,像是被迟钝,却锋利的刀子切割,猩红的血液流淌。

没了想听到的声音,又怎么能对其他人,再做出回应?

司鸢拉着许苦衣的手,决定不去医院,而是回家。

只是就算回到家,家里只剩两人,孤独空旷的房间……少了许歌的地方,还能称之为家吗?

一幢三层的透天厝。

典雅低调的别墅,户型错落有致,窗户之间并不对称,显得风格独到,别有兴味。

所谓透天厝,也就是说这栋三层的别墅,都归一户人所有。

穿过绿色的草坪,在木质的别墅大门前停下,许歌按响门铃,一名身姿曼妙的美妇人,出现在许歌眼前。

“啊,小歌来了?”

“宋姨。”

温柔贤惠的妇人,容貌和安羽歌有七八分像,正是安羽歌的母亲,宋曼妙,已经年近四十,身材却并未走样,皮肤也保养得极好。

宋曼妙打开门,将许歌迎进来,脸上挂着笑意。

“晚饭还在做,你安叔还有一会才到家,去羽歌房间里坐坐吧。”

“嗯,麻烦宋姨了。”

穿过大厅,上二楼左拐,右手边最里面的房间就是。

许歌推开门,如兰似幽,满是香气的房间。

白色的实木双人大床,花纹素雅,装修布置的风格十分低调,落地的大窗,阳台伸向远方,同样白色的扶手栏杆,眺望时视野开阔,风景极佳。

许歌站在阳台,静静等待。

不一会,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名刚出浴的少女,只裹了白色的浴巾,修长纤细的双腿,精致的锁骨全都一览无遗,黑色的长发湿漉漉,还在滴水。

这不是安羽歌,又是谁?

看见房间里有人,安羽歌也不慌乱,只是走过来,从衣帽间里拿出一根新的毛巾,极为自然地递给许歌。

“帮我擦一下头发。”

“嗯。”

香气浓郁,许歌在安羽歌身边坐下,少女将长发撩到一边,露出雪白的脖颈,穿得这样少,视线只要稍微偏斜,便能看得深入。

只是没想到,许歌刚坐下,安羽歌便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左右摇晃一阵,最后倒在许歌怀里。

常年练舞,少女身体十分柔软,皮肤光滑,好似绸缎一样,这样裹着浴巾,挂在身上,不仅令人心跳加速。

“做什么……头发还没擦干。”

“就要抱一抱你,难道不行吗?”

两人独处,安羽歌可没那么多矜持,几乎是不依不饶挂在许歌身上,脸颊贴了上来。

水色的眸子里,像是隐含几分怨气。

“……有些生气么?”

“你也知道我生气,那你就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令人心碎的语气,淡淡的哀伤,还有委屈……安羽歌抬起头来,眼神迷离,最后朝许歌缓缓闭上双眼,红润的双唇娇艳欲滴。

内心不禁一阵火热,许歌揽过安羽歌腰肢,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嗯……”

“……”

浑身瘫软的安羽歌,倒在许歌怀中,发出轻轻的喘息,却毫不抵抗,任君采撷,许歌品尝着少女的甜美,双手游曳……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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