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三十分，放学的铃声准时响起。
老师离开后，沉寂的教室再度热闹起来，不少人的视线，都在许歌和安羽歌身上，不住往返。
默默无闻的人，竟摘到了学园里首屈一指的娇花，而且，还是百依百顺的模样……安羽歌站在许歌身前，为他抚平衣领。
“晚上来家里吃个饭吧，爸爸和妈妈都回来了。”
“安叔叔也回来了么……那估计会很晚。”
中午的事情，因为安羽歌的缘故，已经推到下午，还要和许苦衣和司鸢见面，两人不知是回家，还是去医院。
等到都处理完再赶去，确实不早了。
“晚饭，不就是晚上吃才好么？不许不来。”
“好……我知道了。”
抚平了最后一个褶皱，安羽歌的语气嗔怪，娇憨的模样，将周围注视的人全都看呆。
小女儿姿态如此吸引人，不亏是女神，女神真好，只是可惜，对象不是他们。
安羽歌终于离开，许歌才收回目光，径直朝前走去，在第三张桌前停下了脚步：“陈明玉，能谈谈么？”
“许歌……？”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斯文气质的人转过头来，正是九班的班长，陈明玉。
陈明玉坐着，推了推眼镜， 面露困惑，两人平日素无交往，许歌怎会找他？
“有什么事吗？”
“约你去后操场见面，有时间吗？”
“后操场……”
陈明玉闻言，眼皮一跳。
后操场是什么地方？
三中的后操场有一片体育仓库，仓库后的空地至今没有监控，发生过不少打架斗殴的事情。
许歌约他去那种地方，能做什么？
“没空，我还要忙……”
“是吗，那没办法了。”
陈明玉低下头，眼里的阴霾一闪而过……刚把安羽歌追到手，就来给他下马威？
九班两位班长，一正一副，正班长是陈明玉，安羽歌是副班长，在没确定关系前，多多少少会有些两人的传言。
他成绩排名靠前，家境优渥，除长相外，各方面条件都比许歌好得多，却没想到，仍被这种无名小卒比了下去……真是个小白脸。
陈明玉心头一阵不爽，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只见许歌一拳挥出。
陈明玉吃痛捂住鼻子，顿时感觉不对，拿开一看，竟然满手是血！
陈明玉脑海一片空白……许歌，竟然在教室动手打他！？
“许歌，你……！”
“既然不去，那就在教室吧，你忍忍，很快就结束了。”
“我忍你媽！”
陈明玉气得头昏脑涨，破口大骂。
忍？这打了人还不准还手，天王老子也没这么猖狂的！
“许歌，我去你……你等着……啊，痛，痛……你他吗的……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别打了……”
“喂喂，那是许歌吗？打人了……”
“快去叫老师……！”
“放学了，成老师在办公室吗……”
许歌动手的瞬间，周围的学生也开始窃窃私语，教室里，顿时骚乱不已。
…
“小灵，来了？”
“孙老师。”
五楼的教师办公室。
孙惠心皱着按了按眉，颇有些心累，对着眼前的少女道：“你爸又打电话来了，让你回去……药买了么？”
“嗯，中午买过了。”
胡灵点点头，孙惠心轻叹口气。
这是什么家长？
每次喝了酒就闹事，就要打电话来，让女儿回家，中午已经推掉，直到下午实在没法子，孙惠心才又将胡灵叫过来。
“请假条已经写好了，你签了字，就直接回去吧……你爸刚喝了酒，你回去小心点。”
“谢谢孙老师，我知道了。”
胡灵握着请假条，回到教室，却见到隔壁班的教室外，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都在窗户外围观。
“这是……”
胡灵放眼望进去，教室前方的桌椅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一名男学生，将另一人按在地上痛殴，都已经打得哭声求饶，却还是不停手。
“……”
“……”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打人的学生心有所感，回过头来，正好和胡灵的视线对上，正是中午将她撞倒的人。
那人一愣，对胡灵微微低头，致以歉意，手上却没停下，又拎起椅子，朝着躺在地上的人抡去。
……真是个怪人，胡灵心里有些惊讶。
胡灵来到座位，将请假条写好，又想了一会，再度折返办公室，孙惠心也有些惊讶。
“小灵，还不走么？”
“嗯，就走，孙老师，九班好像出事了，有人……被打了。”
…
“说说吧，怎么回事？”
“……”
办公室里。
面前的人喝着茶，问了一句。
许歌却并未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少女，中午见面时并未看清相貌，直到现在才发现，是名清秀的女孩。
留着单尾辫，怀中抱书，显得清秀文雅，容止可观，见许歌望过来，女孩将手中的书打开，自然地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胡灵。”
“许歌。”
封面上的字隽洁优雅，许歌也点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自我介绍就到这儿吧。”
两人的谈话，被孙惠心出声打断，看起来颇有些头疼的样子，眼神在许歌和胡灵间来来回回，最后才对胡灵道。
“小灵先回家吧，一会你父亲该担心了。”
“我知道了，孙老师。”
又朝两位老师行礼后，胡灵才退了出去，显得知书达礼，胡灵一走，孙惠心立即变得面无表情，起身出了办公室，看也不看许歌。
“隔壁班的班长，你认识？”
“不认识。”
只剩两人，面前的人再度出声道。
许歌这才转回视线，看向面前的班主任，成立。
老神在在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年轻，但真实年龄，早已超过三十，成立喝了口茶，慢慢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能这么快知道，也的确多亏了人家来办公室，但在教室里打人，这么高调，我最迟今晚也就知道了，明天你还是得被找来……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明白。”
许歌点点头。
打小报告这种事，在学生间尤其不齿，许歌才将陈明玉暴打一顿，如果不进行警告，很有可能对胡灵实施报复。
“你明白了，我还有点不明白……有什么事，非得要打一架？”
“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需要把人打得头破血流？”
成立喝着茶，瞟了一眼许歌……刚才的情况，着实令他心头一惊。
躺在地上的陈明玉，被打得头破血流，连忙先到医务室简单处理一下，随后才送去医院。
还好医院诊断结果出来，都是皮肉伤。
轻伤，生命危险虽然远远谈不上，说明许歌下手还有点分寸，但见了血，也不是一件小事情。
“你没什么要说的？”
“没有。”
“那行吧。”
成立看了眼许歌，说道：“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你打了人，该怎么处理，自然有规定……你真没什么要说的？”
“没有。”
“……嗯，那你现在就回家吧，今晚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连续问了两次，许歌也不打算解释，成立并未勉强。
打了人，情绪也很稳定，不像是一时冲动，但就是这样才难办。
老师的工作又不是善后，是平日里的教书育人，但那更多是潜移默化的效果，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什么。
“谢谢成老师。”
成立会有这样的反应，在许歌意料之中，许歌顿了顿，又开口道。
“还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
该处理的事情也完了，成立起身去泡茶，却没想到，许歌说出的下一句话，让他的脚步顿时停下。
“有个比赛，我想参加，立江市高中的……剑道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