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睡迷糊了吗？”

两人分别说了一句，许歌望过去。

司鸢小脸通红，仍有些羞涩，不敢对视……大清早不穿衣服的拥抱，对纯洁的妹妹来说，还太早了。

许苦衣则是面带微笑，调侃了一句。

许歌若有所思，点点头……连年份也问，就显得太奇怪了。

况且，从两人身上的制服来看，应该是高一年级没错，两人正读高一，也就意味着，现在正是两年前。

这是两年前的四月十号。

这是无人遇害的时间点，任何人，都安然无恙……也就是说，他是重生了？

“好了，快吃饭吧。”

“快点喔哥，羽姐姐还在等。”

许苦衣催促道，司鸢也提醒了一句，然后端起空碗，进了厨房……有人在等？

许歌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

空缺的记忆渐渐复苏，脑海里的碎片，开始拼凑，一个身影的轮廓，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在这种时候等候的人，每天早上等他的人，是……

“怎么了？”

“没、没什么……”

脑海里的画面只差一瞬就要浮现出来，被许苦衣出声打断。

许苦衣面露担忧，说道：“好像没什么精神，是不是不舒服？我听小鸢说了，生病的话，今天就不要去学校了。”

“……没事，只是发了会呆，已经吃饱了，走吧。”

“真的？”

用尽力气，许歌才将心思收了回来，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朝许苦衣露出笑容，示意不用担心。

许苦衣则是满脸狐疑。

以两人对彼此的了解程度，想要骗过对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奇怪。

刚才露出那种表情，许歌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但许歌又能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哥，苦衣，要走咯？”

“……嗯。”

许苦衣正要追问，司鸢适时从厨房里走出来，想要问出的话，也只能暂时咽下……那就不急。

许苦衣点点头，起身去拿书包。

三人收拾准备好，来到玄关，许苦衣自然而然挽住许歌右臂，司鸢小脸微红，却也十分自然，牵住许歌的手。

打开门，三人鱼贯而出。

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变化多样。

三人住的地方，是一栋扁平的二层楼建筑，一楼常年无人，整栋算起来，只有他们。

向后看，是密集的灰色贫民住宅区，高楼窄距，一大片阴影掩映其中，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缺失了光线，显得神秘而阴暗。

往前走是富人区，越往前，则越明亮，路上行人也越多，便利店，超市，药店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哥，要是一会见了面，羽姐姐生气，你不要和她吵哦？”

“生气，她为什么要生气……？”

三人并排而行，走在马路上，又过了一个红灯，见马上就要到了，司鸢开口道。

只是得到的回应，却令她呆立当场。

身旁的许苦衣扑哧一声笑出来，简直是笑弯了腰：“对……对，她为什么要生气，她没有生气的理由，总是生气的人，管她那么多干嘛？”

“苦衣，哥~！”

被两人捉弄，司鸢脸红如血，抱着许歌的手臂，不停摇晃。

“哥忘了么？你前几天不是惹羽姐姐生气了吗？这几天比赛近了，晨练那么宝贵，哥老是迟到，羽姐姐也会受影响。”

许苦衣望着司鸢，眼神促狭不已。

司鸢只好假装没看见，红着小脸，轻轻捶了一下许歌，哥今天怎么这样，老使坏，就会捉弄人……

许歌揉了揉司鸢小脑袋，以示歉意，他倒不是故意让妹妹难堪。

突然回到两年前，他还有些不适应。

两年间，发生过太多事情，重要的，他自然全都记得，只是突然回来，又为什么惹了安羽歌生气，他的确没有印象了。

许歌和两位妹妹一起，笔直向前走，穿过红绿灯，在前方街角右转后，来到一片安静的区域。

干净的街道，两旁的别墅排列整齐，绿树掩映间，处处白墙红瓦，一名少女就站在花圃前，静静等待。

灿烂盛开的花圃，少女背对而立，远远望去，只能看到柔弱的背影，长发秀而乌黑，用白色的发带简单束起。

几人走近，少女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来。

古典清雅的少女，黛如远山，眸若深湖，香肩削弱，站在一大丛灿烂的花圃前，朝几人挥手。

十指嫩如葱尖，皓腕白皙，如凝霜雪。

柔弱的身形亭亭玉立，浑身气质澄净，一双点漆双瞳，不言不语，却仿佛眉目含情，眼神似水。

穿着白色的学生制服，胸前鹅黄色系带，搭配过膝的黑色长裙，显得腰肢盈盈一握，袅袅婷婷，模样极为动人。

这样的美貌程度，即使是画中走出的人，也不过如此。

“羽姐姐。”

“小鸢到了？”

少女开口道。

声若清泉叮咚作响，十分悦耳。

不过，明明来了三个人，却只向一人打招呼……不和许苦衣说话倒没什么，两人虽然从小就认识，但关系向来不冷不热。

但这一次，连许歌也给无视掉了。

“抱歉羽姐姐，做早饭有些花时间，来晚了。”

“没关系，现在还不迟。”

司鸢偷偷看了眼许歌，松开手后，主动将少女挽住，两人亲昵在一起。

“羽歌……”

“要迟到了，快走吧。”

眼前的少女，许歌当然不陌生。

这不是他的青梅竹马安羽歌，又是谁？

只不过刚想打招呼，安羽歌却连开口的机会也不给，转身就走，刚刚才说不急……区别对待两人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司鸢悄悄回过头，大眼睛里满是哀求。

许歌深吸口气。

换做以前，许歌或许会不闻不问，生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许歌一把攥住安羽歌手腕。

在妹妹惊讶的眼光中，安羽歌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拉入怀中。

“你……”

温香软玉在怀，许歌深深吸了一口少女的发香，安羽歌一阵心慌，被这样拥抱，惊讶的不仅是妹妹，连她也没料到。

两人的关系就像窗户纸，一旦捅破，可不是一句玩笑就能敷衍过去的。

身旁还有人，安羽歌努力平静了一点，低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其他人还在……"

“抱歉，我太想你了。”

司鸢吃惊地捂住小嘴，大眼睛看着两人，一眨不眨。

许歌清楚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一下就软了，气息紊乱，说不出话。

许歌也不说话，只是感受着少女的体温。

“你……”

“我只想以后，你都能陪在我身边。”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许歌一句话，就让安羽歌彻底陷入混乱。

心乱如麻，接二连三的告白，让安羽歌脑海里轻飘飘的，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连手脚也不听使唤，只能没出息地瘫倒在许歌怀里。

一旁的司鸢，已经惊讶到一个字也说不出。

哥今天好大胆，怎么好像换了个人，这么主动，竟然直接向羽姐姐告白了？只不过，是当着苦衣的面……

司鸢担忧地望去。

杵在原地的，是从许歌告白开始，就目睹了全过程，被松开了手，眼神灰暗，目光呆滞的少女，许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