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经历事业巅峰，经历一无所有，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
不过，哪怕不如此，她也心知自己没命活着。
与其把命交给别人，不如自我了结，也是一种解脱。
至于郑芸，她吓傻了，是真傻，变得疯疯癫癫的那种。
百里家主本想一掌将其了结，后看其已经脑子不太正常，索性只废其修为，毁其经脉，令其从此不得修行，自生自灭。
水晶宫的侍女小厮们，根据入宫时间早晚以及所做之事，领了不同的刑罚。
几个曾经跟随何守望骗过姑娘、抓过姑娘的，被当场处死，无论他们再如何哀求。
知情但没有亲自下手的，被废掉修为，姓名从百里家的渠道通报整个北郡，再也无法在修行界混下去。
剩余情节轻的，大多废其修为。刚入宫还懵懵懂懂的，有些只遭受了警告，便得以离开。
这一些，都是百里家内部商量的结果。百里家主本想索性全杀了，反正百里家不怕什么报复。但百里家的几个年轻人表示还是赏罚分明好些，这样彰显百里家的大族气度。
程木和苏巧，剩余的扫尾工作无需二人参与。两人在一旁安静坐着，等待百里家众人结束，准备与百里家一同返回。
“话说，钱影姐呢？”
苏巧四下环顾，好像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钱影。
“约会去喽。”程木说。
“约会？什么时候？”
程木道：“就在刚刚。我让钟鸿羽扮成小厮混进去找钱影，钱影一见到人，感动了，立马被拐跑了。”
“啊？为什……”苏巧愣了一下，一拍脑袋，“哦，对，我差点忘了，咱们当初最开始接触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个。”
一个月前为了给钱影和钟鸿羽牵线，苏巧潜入圣女宫。其后为了帮助钱影，寻得百里家帮助后潜入水晶宫，一下便是一月。
一晃一个月过去，苏巧也扮了水晶宫“头牌”一月，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当初的目的。
“这样也好，这件事了结之后，钱影姐也能放松身心去想想自己的未来。希望，他们顺利吧。”
程木道：“问题应该不大。两人有感情基础，钟鸿羽又在此时恰如其分地出现。刚刚辛苦潜伏近一月的钱影，正好需要钟鸿羽的关心。”
苏巧瞥了一眼，“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趁虚而入？”
程木狡黠一笑：“那可不。女孩子最脆弱最劳累的时候，最需要人安慰。这个时候出现，最好是主动出现，非常容易成功。”
苏巧扭头盯着程木，“你真的没有情史吗？”
程木答：“千真万确。”
苏巧继续盯着程木的脸，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这么懂，没找过机会对喜欢的姑娘下手？我怎么感觉你是骗我的。”
“真的没有。”程木答道，“跟你说实话吧。理论什么的我是略懂一些，但没机会实践。我从前社交圈子很窄，身边不是大老爷们就是女装大佬，一个姑娘没有。再加上，平常比较忙，没时间，就一直单着。”
“何谓，女装大佬？”苏巧瞪着求知的眼睛。
程木：“呃，女装大佬就是……总之也是男人”
“这么说来，还挺幸运的。”
程木翻了个白眼，“幸运？哪里幸运？我都这么惨了，还幸运呢！”
苏巧一脸认真：“谁说你了！我说的那些是可能被你祸害但没被祸害的姑娘。能逃脱你的魔爪，那可不就是幸运么？”
程木：“……”
苏巧掩嘴一笑：“好啦，不逗你了。你是可怜，不过我也一样，没人疼没人爱，还得跑到这种地方找罪受。一个字，累。想赶紧拿了钱走人。”
苏巧一脸疲惫，轻轻叹息。
改名换姓卧底一个月，每天装成另一个人，私底下谋划逃跑计划，还得时刻盯防何守望和郑芸，甚至思考计划失败的退路。
她真的很累了。比起东奔西走的程木，整天提心吊胆的她显然更辛苦一些。
程木注视苏巧，静静地听着苏巧抱怨，突然间展露一抹暖心的笑容，拥住苏巧的肩膀，慢慢的，将苏巧揽进怀里。
苏巧没有防备，全身放松的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半具身体已经躺在程木身上，头靠着程木的胸膛。
“你，你干嘛？”
苏巧仰头看着程木眼睛，脸颊突然有些微红。
“你不是说，我趁虚而入吗？你现在也很累，我便，趁虚而入。”
程木柔声说着，手指轻轻划过苏巧的鬓角，顺着乌黑的秀发直落而下。
“巧巧，这一个月，辛苦了。你做得很好，多亏了你，救了这么多人。你真的很棒！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放松一下，不用去想工作上的事。所有工作，交给我。”
程木罕见地温柔。
苏巧听得满身鸡皮疙瘩，全身汗毛竖起。
“呃，程木，你正常点。我害怕。”
“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程木继续温柔说道。
“没，就是……”苏巧欲言又止，“程木，你让我起来！”
苏巧想要起身，却发现程木很用力地压着她的身体：“你到底想干嘛？”
程木道：“巧巧，以后每次你累的时候，都让我陪你好不好？你不想工作了，就放松一天，工作交给我。以后你累，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希望你太累。”
苏巧不想再挣扎，躺在程木怀里有些好奇，继续听着。“嗯，然后呢？”
“然后……你做我的道侣好不好？就让我以后好好保护你，你累的时候我陪你，你生气的时候就骂我，你不想工作的时候我替你做。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以后不能再见其他男子。”
苏巧道：“这就是，你的告白？”
程木一脸严肃：“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苏巧蓦然庄重起来，“我答应你。”
“啊？”
程木吓了一跳，身体一抖，跳到离苏巧两米远的地方。
“你说啥？”
苏巧慢慢坐直：“我说，我答应你。你那么惊讶作甚？”
“我，我，我刚才……”程木有些语无伦次，“我刚才是故意演得，你不会当真了吧？”
苏巧耸肩，笑了笑：“你演得那么假，鬼才会当真。不对，鬼都不会当真，鬼都觉得生硬！”
“那你，那你还答应？”
苏巧摆摆手，“我这不是帮你一下，免得你太惨。你说你好不容易告白一次，还是假的，如果还失败，岂不是太丢人了？”
程木：“……”
程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微微一笑，掩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