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绘声绘色将青春描摹的无可挑剔,可在我眼里我只看到了单调,还有乏味。
也许是人们总爱把容易失去的东西看得很重要,就算失去也会花费很多的感情去缅怀。
就像莎士比亚说过,青春时代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谁会在意自己做过什么梦,美梦或者噩梦也许过个三两天也就想不起来了,要是隔了个三五年可能脑子里就都会有这么一段事情。既然是短暂的东西,我却总想着让他再快一点。
迷茫大概是我对于青春这个子虚乌有的词最主观的印象了,好多烦心的麻烦像是约定好了从这里出现,可是我讨厌麻烦。也许等青春匆忙离场以后,我能长大成人这些麻烦就会消失不见了。
所以,我同样厌恶青春,像是人本能厌恶脏的,丑的东西,讲不出道理。我也不是真的觉得这段时光有多脏,多丑,我只是不觉得它美好,值得回忆,不值得那么多人去为它歌颂传唱。
对于青春,我只觉得它荒芜。
我以为走过荒芜可以看见绿洲。
也就是这样的我,浑浑噩噩,不知道活得是谁的日子,倘若非要我用青春这个面目可憎的词汇记录这段时光,我会在它的前面加上一个让我足以洗清嫌疑的词。
我会说,那是一段,不知名的青春。
“翟頔,发什么呆呢?走了去吃饭了!”
当江瀚霖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正看着窗外落日时分的景色,由于我在教室中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教室靠窗的位置倒数第二排),看景色已经成为了我生活里的一部分。我看了一眼江瀚霖称得上阳光帅气的脸,我也能感受到对比之下我脸上的阴郁。
“怎么在等我,没和穆梓涵一起。”
穆梓涵是江瀚霖在班上的女朋友,平日里都会黏在一起,我很少看见江瀚霖单独的时候。
“她去陪她闺蜜了,走了啊。”
江瀚霖没等我拒绝便拉起我,朝着教室外走去。
我是不太想去吃饭的,因为胃口这东西对于一些人来说,和心情成反比,越是不开心的时候就越是暴饮暴食。而对于另一些人,胃口就和心情成正比,心情不好就什么也咽不下去。
我承认我就是后者,虽然说我不太知道心情好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但是我只知道麻烦一多起来,我便不想做任何事,连路都不想走。
尽管是教学B楼,到达食堂的距离。
路上,江瀚霖问我。
“我真是好奇,每天你是怎么保持一个表情的,不用说笑,好歹你也嘴角动一动啊。”
对于他无聊的问题我没有作以任何回答。
“感觉你这么低沉的,是不是因为测验的事?”江瀚霖又问道。
说到测验,的确算得上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因为今天下午刚刚发了上一次年级测验的成绩,我是第五名,不过是从下往上看的。不过我在意的并不是成绩本身,我只是讨厌面对班主任的质问罢了。
“还好吧,没那么低沉。”我避重就轻,或者说是逃避着回了江瀚霖一句。
他啧啧舌,表示我的无趣。
这里是临滨市的重点高中,由于于一些国外院校保持合作,所以贯彻着中西结合的教育理念。连名字也起作“织梦院”,寓意着每一个学生都能在这里编织出属于自己的梦。可是要说所谓的中西结合教育,也不过是多一些课外活动,在老师家长眼里最重要的依旧是一个分数,这些不搭配的东西加在一起,就意味着学生不但要专攻学业,还要参加课外活动以赚取学分。
所以说,这所织梦院对于我就是更多的麻烦而已。
晚饭后,我没有看到江瀚霖的身影,不过我倒是在食堂出口处看到了穆梓涵的几个闺蜜。虽然是一个班的,可我却分不清她们的名字,因为她们总是在一起,而我也从来没有留意过。所以便装作看不到直接走了过去,班规上应该没有见到同学一定要打招呼的规定。
既然穆梓涵不在,那么江瀚霖应该是和她去度过饭后的甜蜜时光了。
叫我出来自己却跑路了,我心里这么想着,但却没有一点埋怨生气。虽然说我去了食堂,但却并没有吃什么,只是单纯的点了一杯冷饮度过属于别人聚餐的时光。
操场上,有情侣和看上去要好的闺蜜挽着手散步,他们说笑或者打闹,举止间似乎将青春这个词描绘的相当美妙。
我无心去欣赏,也不愿意去关注那些人,所以坐在了操场旁的负责播放音乐的扩音器下,安静地听着歌发呆。
音乐放的是一首英文歌,所有学科里只有英语算得上好一些的我,也能将歌词听歌大概。音响中,欧美男性独有性感嗓音唱着“Can you change me?You’re the love that I hate.(你要改变我吗?你是我憎恨的爱。)”我不知道以别人的见解会翻译成什么,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人孤独之下的咆哮,而孤独我觉得是最难注解的词语。
歌声结束,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时间已经接近上课。
我起身,不慌不忙地朝着教学B楼的方向走去,之所以我会选择在上课铃声没响之前先回去,是因为铃声响的时候所有人一起会在教学楼门口堵上很久。
害怕浪费时间罢了,虽然我也没有觉得自己的时间有多宝贵,但是我也厌倦那种所有人挤在一起一步一步往前挪的感觉。不是洁癖,也不是自闭症,只是不自然。
接下来就是每天例行的晚自习了,织梦院打着中西结合的教育理念,却保持了中国学校惯有的晚自习套路。从六点钟开始,上到晚上九点,三个小时,中间会有两次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不过这个时候大多数老师都已经下班离校了,剩下的大概就是班级的班主任。就算是班主任,其实真正坐在班级管理秩序的其实也不算太多,他们大多都会带在办公室里,毕竟在同事面前不需要拿为人师表作为理由严格要求自己。这一点当然也不可厚非,不过是谁都想活得轻松一点罢了。
织梦院的高中部每个年级各有八个班,从A到H,每个班有45人,一个年级共360人。我的班级是高一(G)班,说起来算是排在比较末尾的班级,这个末尾并不是指的成绩,只是单纯的一个名字顺序而已。
我回到教室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靠窗的一排由于位置较偏,所以一般都是留给一些成绩较差的同学的,更何况是靠近最后一排的位子。
教室里的面积很大,所以45个位子分开坐也算绰绰有余,五列九排,没有同桌之说。也许这一点可以说是这所重点院校的特色,不过这样的特色也是要有足够的前提条件撑起来的。
我后面的最后一排,一个男生正在睡觉,他是我们班的倒数第一名,要不然也不会和我坐了个前后位。
只是我从来很少见过他醒着的样子,他叫什么我也没有留意过,我和他的交流也仅仅是他忽然醒来向我询问时间,以及还有多久放学。
我始终觉得睡觉会是一个很好的放松方式,什么也不用去想,可每当我想象他那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倒下睡一觉,我闭上眼睛迟迟都感觉不到困意。可能是我从小睡眠比较轻的原因,每当我睡觉时,周围的环境有一点声音我就会被吵醒,那声音可能是鸟叫,虫鸣,或者只是一个轻轻的开门声。
所以这样放松的方式看来注定与我无缘,于是我才喜欢上拿看风景打发时间。至于学习,除了课上或多或少听一些,勉强完成一下必要的作业能应付过第二天的检查就好了。
上课后,回到教室的学生们逐渐忙碌了起来。
织梦院作为市里的重点中学,想要考到这里成绩可以说是一等一的条件。
所以在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不管平时怎么样,真正学习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认真。当然,这是除我以外的事,也许还得除了我身后睡觉的某位。
我一如既往把明天可能检查的作业完成到不会被注意的程度,勉勉强强让老师看了说得过去就行。
正在我觉得一切不愿意做的麻烦都解决了的时候,忽然班主任老师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翟頔,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她的声音穿过整个教室抵达了我这里,我最不情愿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班里的学生有的循声看向我,不过我敢保证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知道班里还有个叫做翟頔的人。可能是因为名字拗口,也可能是我很少与他们打交道,这种毫无存在感的状态可以让给我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交际。
处理人际关系可以说是学生时代最大的麻烦之一。
我闻声站起身,朝着教室外面走去,我没有在意我经过座位之间的过路时,教室内学生向我投来的目光。因为毫无感情寄托的东西不需要刻意抱有什么感情去回应,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很矫情。我对于他们什么也算不上,他们对于我同样毫无牵连,至于他们的想法是嘲笑还是关心,或者只是单纯地看个热闹,我都用不着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