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望着红色的天空,迷茫朝四周望去——都是荒废到连走路都不好走的街区。
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吗?好像有,又好像是没有。在陪着大姐头走的时候,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觉醒梦魇,或是被某只红色梦魇占据之后会怎么样?我会变成怎样的废人?我的心情,会不会如我所见的那个男人一般糟糕?
没有。
我抬起头,望向那片红色的漩涡——刚才那个差点让我‘走火入魔’的奇观,现如今就像是某种特效图片一样,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
或许并不一定是我所想的那么简单——这是‘信’的梦魇。信的那份冷静,或许反应在她的梦魇上——虽然我并不清楚为什么她无法战斗。
不过,随着我越发靠近那片红色的漩涡,空气中的颤栗就愈发明显。不知为何,我辨认出来一些躁动的旋律是红色梦魇之间的联系方式,某个强烈躁动的旋律则在空气的每个角落里面狂欢。
热?不,与其说热,不如说……是愤怒。
一种我很熟悉的愤怒。
“大姐头吗……”
不过,还有几个令我在意的音符——不像是红色梦魇或是黑色梦魇,或是大姐头——很明显,有一种扭曲的恶意很深很深的潜藏在表面的躁动之下,这些恶意……很有可能就是信说的,所谓‘超越红色梦魇’的存在。
我想要快速赶过去,但我心里总有一片地方锁紧了所有躁动的念头。
鲁莽不一定就能帮得到人。以更安静的方法潜入,救出那位叫做上原 宁的女孩……才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
信一直都是这么思考的吗?这种一切躁动的念头都以这样强力的心之锁锁住的思考状态?
我冷静的利用信的梦魇去更仔细地‘听’出周围的梦魇的所在地,很快,我从某个围墙上翻了过去,进到一家非常巨大的酒店的底层。
身体比我想象中的更有力、更轻盈。在确认了红色梦魇在最底层的楼梯那边只有两只,我偷偷的从某扇窗户里摸进去,手上莫名的闪烁起银白色的光芒。
这光芒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愤怒。
内心有一处地方翻腾的厉害,但还是被锁的死死的。我的手毫不动摇,双眼看见那两只梦魇时,就想象出来下一秒怎么解决梦魇。
只要一根食指。
我一步跨出,腰部肌肉猛地发力,整个人以飞快的速度冲出、手指一戳,白光只暗了一瞬,便迅速的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光芒看得太久,甚至让人想要落泪。
但是,任何情绪都没打搅到下一步的行动。仿佛跳舞一般轻盈的旋转着,那只梦魇还在被那束白光所震撼,便被我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如此……轻松?
不对……如果我不像是刚才那样子突袭的话,我会有什么办法与红色梦魇一对一呢?
又或者,如果梦魇再多一只……会怎么样?
我的背后发冷,猛地意识到信所说的那句‘如果是两只梦魇的话还好’、或是怎么样,但她似乎想到了。
“不论如何……不论你想的再多,都是没有意义的。”
忽然,信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响了起来,“你的情绪被我的梦魇锁住了,现在应该不怎么惊讶吧?”
“……我之前接受的这么快,也有信的梦魇干扰的因素吗?”我小声的喃喃自语道。
“有的。”她给予了回答,“一般人可不会接受的这么快。保持理智的思考是相当重要的。”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你只要没有亲眼见证过,我说的一切是真是假,你都无法判断,不是吗?”
她的回应很狡猾。狡猾的让我感到不安。
但是,诚然,如她所说——一切都被轻描淡写的锁住了。
“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你需要先经历过这个梦魇的绝大部分能力,然后我们才有对话的基础。上楼梯吧。接下来就是正儿八经的梦魇世界了。”
我随便挑了个打开的电梯门进去,一边问道,“怎么样才能知道上原 宁在哪?”
“很简单,那个最弱的红色梦魇。”她回答的干脆利落,“弱到你如果不仔细的感受的话,你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她在那边。”
“为什么?”我闭着眼睛,很快就确认到3楼里有那股气息,“能告诉我吗?”
“指什么?”
“上原宁的梦魇是最弱的?”
“你感受过了吧:这帮人最近整出来的红色梦魇的实力基本相近。”她说道,“对方知道那位大姐头的力量的:你觉得大姐头会用什么办法让她离开?”
“呃……大姐头做诱饵?”
“说的很对。”信的话语一般都没有波动,“就算假设她能展现出超越普通红色梦魇的力量吧,这个时候暴露出来好吗?”
“所以……才需要考虑故意变的弱小吗?这真的可行吗?”
“不可行再思考另外一个方式。”
“唉?”
一时半会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去反驳,最后我还是按着她给定的轨迹到了三楼。巨大的刀叉直直的插在地面,挡住了各个地方的去路——但总是有路的。
一路上按照先前的办法快速解决掉沿途容易解决的梦魇,我最后在一个没有梦魇侵蚀、看起来很正常的房间里面感受到了那个‘微弱’的存在。
准备好迅速的从衣柜前抽身,我缓缓地打开了衣柜的门。
——一个有着绿色头发的少女呆呆的望着我。
“……你好。”我依然冷静的随时准备后撤,“……请问是上原宁吗?”
“唉?”她愣住了,“……陌生的梦魇。”
“这个……”我迟疑了一下,“我和大姐头原本打算把你带到我家躲风头的……总之,要不要先跟我来?”
她露出很紧张的表情、咬了大拇指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嗯。先走吧。”
因为一路上清理的梦魇的数量让我和这位叫做上原宁的……朋友、能够轻松的绕开还剩下来的各种梦魇,所以并没有来时那么费劲。很快,我便轻而易举的把她带出了大楼——轻松到让我甚至怀疑是不是一个针对我的陷阱。
“……阿镰。”她忽然出声了,“……在苦战。”
“嗯?”
“大姐头在苦战。”许久未出声的信回答道,“不然你两早就被注意到了。”
“……我要回去帮——”
“……不行。让阿镰自己出来吧。”
女孩摇了摇头,“不要连你也搭进去了。”
“我……”
“……而且,阿镰不会有事的——就算梦魇被夺走了,也不过是我的。”
“……不过是、你的?”
“你不知道吗?阿镰没有对你说吗?”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像是打磨光滑的宝石,“她现在在使用的梦魇,是我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