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可是使用魔术的话,明明挥刀的力度能够更大!”

芙拉摆弄着手中的木刀,虚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如果想要挥出父亲的剑势,有‘泰坦’的加持不是更轻松吗?”

芙拉刚才那一记剑斩势大力沉,木刀相接的一瞬间,如山般的压力瞬间便倾泻再铭言的木刀之上,但是,即便是如此,最后飞出去的,还是芙拉的木刀。

而相对的,铭言的手腕也因为这股巨力直接扭向了奇怪的方向。

但是,若铭言这一记拔刀斩瞄准的不是芙拉的木刀,那么,飞出去的不就只是木刀这么简单了。

“总之,你先照做,刻意压制住体内泰坦魔术的发动。”

芙拉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选择相信铭言,老老实实地拿起自己身旁的木刀,再次做出三眼架势,对着空气一刀一刀挥砍起来。

没有了“泰坦”的加持,木刀在芙拉手中显得沉重不少,也没了刚才随意就能挥出的破风之声,相对的,倒是芙拉自己,显得更加吃力。

细密的汗珠从光洁的额头沁出,落在少女挥刀的手臂之上。

“铭言老师,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显然,芙拉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已经将固有魔术回路用的滚瓜烂熟的自己,此刻不仅要可以控制住魔术回路的发动,还有一遍遍地挥刀。

“这才挥了几下,先给我挥够一百下再说!”

“欸,老师欺负人!”

虽有些不情愿,但毕竟是自己先向老师请教的。

而且,老师刚才那一记剑斩……

从未见过,但是,恍若云层之中闪过的一道闪电,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木刀便被直接打飞。

好帅……

芙拉咬了咬牙,再次举起了木刀置于胸前,一遍又一遍地斩下去。

“十一、十二,十三……”

虽然芙拉本身没有察觉,但是在铭言的眼中。

笨重的剑势在一点点地矫正,每一次挥刀都比之前更加果断和迅捷。

没错,“泰坦”魔术回路的加持会赋予使用者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这份力量,对于剑士倒是有些多余了。

就像是在刀上挂了一快大石头,每次挥刀都带着如山般的巨力,但这份力量终究不是肌肉本身的力量,是刀在带着肌肉走,而不是肌肉在带着刀走。

所以,芙拉的剑势笨重无比,完全失去了剑的灵动与锐利。

但是,要想磨砺出锋锐的剑势,别无他法,只有一遍又一遍地锤炼自己双手上的肌肉,让挥刀成为一种记忆,铭刻于肌肉之中。

不过,要不,差不多还是让芙拉停下来吧……

万一原本的小胳膊练成了肌肉臂,她绝对会用木刀砍死我的!

“芙拉,可以……”

正当铭言打算叫停芙拉之时,一只大手搭在了铭言的肩膀之上,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铭言。

“弗兰斯公爵?您这是……”

弗兰斯公爵没有回答铭言,倒是贴着铭言也坐在了庭院旁的草地之上。

“这是你教的?”

弗兰斯公爵目不转睛地盯着此刻正在挥刀的芙拉,淡淡地向着铭言问道。

“是。”

没什么好否认的,所以铭言也就承认了下来。

不过,铭言奇怪的是,按照芙拉和凰老的说法,弗兰斯公爵应该是位剑术高手才是,虽然铭言不知道异界的剑术和自己那边的剑术是不是相通,但是,芙拉的问题,连铭言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弗兰斯公爵不指出呢?

而且,还以此为理由不肯再指导芙拉剑术。

冷不丁的,弗兰斯公爵又转移了话题,此刻的他,和昨晚仿佛有着天差地别,坐在铭言的身边,竟是让铭言感到丝丝的寒意。

“铭言律师,你认为‘剑’是什么?”

“‘剑’吗?不就是一种武器吗?”

只是,铭言的回答,弗兰斯公爵好像并不满意,微微摇了摇头。

他深蓝色的眼眸看向芙拉,但眼中的怀念与深情,却又不像是对自己的女儿的感情,铭言有种错觉,他的眼中,倒映的是身处远方的另一个人。

“剑,是杀人器!”

“而剑术,无论多么高深与华丽,说到底,只是杀人的技术而已。”

“它从被工匠制造出来之时,嗜血的宿命就已注定。”

说到这里,弗兰斯公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铭言抱歉道:

“对不起啊,铭言律师,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其实的话,我是不希望芙拉修习剑术的,甚至魔术,若不是她是弗兰斯家族的长女,我也不想让她修习。”

“但是你可不能保护她一辈子……”

弗兰斯公爵的意思,铭言也很明白,无非就是不想让芙拉见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但是,这不现实。

弗兰斯公爵笑了笑,说到:

“是啊,我当然也知道,也许是我自己太懦弱了,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推芙拉一把的人,毕竟,我手中沾的血已经够多了。”

“对了,这个凰老都已经告诉你了吧。”

仿佛是再次确认一般,弗兰斯公爵向着铭言问道。

铭言点了点头,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太好了,我还想,要是凰老没选择告诉你的话,我要不要杀人灭口呢?”

闻言,铭言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瞬间和眼前这个男人拉开了距离,双手护在身前。

“弗兰斯公爵,这种要命的事情就不要随便说出来啊!”

“要不是凰老通知的及时,我可就不明不白地送了小命了!”

“哈哈,玩笑啦!”

弗兰斯公爵豪爽地大笑起来,眼中的阴翳终于在此刻完全消散。

“再说,从您接触我的女儿的那一刻起,我就暗地做好了安全措施了,您能活到现在,说明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喂,不要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恐怖的台词啊!”

怪不得,最近铭言回家的时候,总感觉后面有冰冷的视线,与芙拉接触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打寒颤。

女儿控,恐怖如斯。

“爸爸,你怎么来了?”

而此时,芙拉的挥刀练习也正好结束,少女用毛巾轻轻擦着自己的脸蛋,向着铭言这边走了过来。

“没事,只是和铭言老师谈谈天而已,顺便了解一下你在学院的情况。”

弗兰斯公爵一把拉过铭言,勾住了铭言的肩膀,真就像一对谈天说地的好兄弟一样。

“是啊是啊……”

被弗兰斯公爵紧紧箍住动弹不得的铭言,也只好陪着笑脸,对着芙拉解释道。

“是这样吗?”

芙拉看着面色古怪的两人,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和铭言律师瞒着自己什么东西,但是,男人之间的小秘密,自己也不大好过问吧。

“对了,不说这个了,早餐时间快到了,德叔!”

不知何时,老管家就已经站在了铭言的身后,恭恭敬敬地鞠躬道: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还有……”

说着,老管家从腰间的口袋之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了铭言的手中。

“铭言律师,女仆去请埃莉小姐用早餐时,发现埃莉小姐并不在房间内,只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这个,应该是留给您的。”

铭言拆开信封,一瞥,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清一色的全是账单!

怪不得那家伙都快破产了还有钱买新丝袜,合着都是用铭言帝律院的账户赊的帐。

这总金额加起来,就算抵上最近从教廷坑来的那一百金币,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最后还贴心地留了张便条:

铭言律师,我深知我在这里只会叨扰您的工作,为了不打扰您办案,我先回老家躲……修养一段时间,期待您的好消息。

“这家伙……”

手中的信封被攥成了废纸,眼睛仿佛都要瞪出火来。

绝对是明知道这趟可能有去无回,直接把我一个人扔这里了!

“铭言老师,埃莉姐说了什么?”

“没事,她大姨妈来了,需要回太平间看看!”

随手将这些乱七八糟账单揉成团,扔至一旁,再补了几脚,铭言心头的愤怒才稍稍缓解。

“太平间?是什么意思?”

“我老家的说法,就是‘家乡’的意思。”

“比起这个,我去把西顿皇子叫起来,芙拉你们就先去餐厅等我们吧。”

“铭言律师,其实,西顿皇子……”

“怎么?这个家伙不会也跑了?不对……这个家伙跑了倒是一件好事。”

反正当时帝律院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说,皇子也不差那么几枚金币,只要金币到手,铭言才不管小皇子去哪鬼混。

甚至,只要他愿意,铭言很乐意把他一直寄放在“阿斯莫德的秘密”。

“这倒不是,只是,西顿皇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进去的女仆都被他轰了出来,实在惭愧……”

德叔微微躬身,仿佛是对未能完成自己的职责感到很惭愧一般。

“没事,我去叫他起来就行。”

铭言正准备动身,却又被德叔拦住了。

“这……恐怕不行,西顿皇子说了,除了大小姐,他谁也不见。”

大小姐?

突然成为视线的焦点,芙拉显得有些错愕,疑惑指了指自己。

“西顿皇子,要见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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