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口中吐出了狂乱气息,眼神像是要杀死雪纱。
然而也仅是这样而已,怪物并没有对雪纱出手,很快就离开了。
速度很快,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人类范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不,是两条命。
“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异境生物吗?还真是运气好……”
这个“运气好”是在自嘲,看雪纱心有余悸的样子就全都明白了。
她颤抖着转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啊,雪纱。”她看着自己握着方向盘的颤抖的手自言自语。
夜色渐逼。得尽快离开,留给雪纱的时间不多了。
雪纱笨手笨脚地找到远光灯打开,开车向城外驶进。
正如杨和所说,这条仅允许一辆车通过的道路畅通无阻。路边光秃秃的枯黄树木像是游荡的鬼魂,无助地停留在原地,在这空旷的夜里,连原本陪着自己的树叶都已经腐烂化为泥土。
又是一个尸体横在道路中间。雪纱碾过去,虽然还在为这个无名者做着祈祷,但是内心已经快没有感情了。
雪纱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停止的杨和,用空闲的手抚去他脸上的血迹。
“这份罪孽,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同一个空间的两人处于不同的时间。时间的暂停保留了杨和的一丝善良,然而时间的流逝却让雪纱逐渐变得无情。
明明杨和在为雪纱不断地提供热量,却无法温暖雪纱的内心。
紧闭的车窗将夜晚的阴风挡在车外,算是在保护雪纱吧。不让她感到更加寒冷。
城门就在前方了,往日这里应该是灯火通明的。
雪纱停下车,背上杨和,向城门走去。
“果然……是这样……”走到城门口,雪纱已经气喘吁吁了。
城门外,是一片白色。
“父亲说过这个城市被结界分离就是这个意思吧……”
一辆黑色轿车被白色所切割,只剩下车头的那端停留在这个城市。车主已经死了。
“出了这个城市就代表要同这个异境生物的据点说永别……吗?父亲,我懂你的意思了。”
恐怕这里,再也不能回来了,这就是雪纱父亲的意思吧。
雪纱走向白色,将手伸出试探。
“奇妙的感觉,手就像脱离了身体一般。”
她咽了一口口水,随即踏出城门。
——阳光普照。
雪纱与杨和,正处在人海当中。
喧嚣的街道,来往的行人。树叶被金色照耀,如同流苏垂在树枝之下。草坪随风摇曳,绿色的中间铺着花海。红色在风中蔓延,似乎想红到天边。花型喷泉不断喷出水柱,像是烟花绽放在空中。
“这里就是现实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对眼前的景象,雪纱已经忘我了。
她抓住路过她身旁的行人衣角,发疯似地问道:“你是人吗?你是人类吗?求求你告诉我是就可以了!”
“嘁!疯子吗?!别碰我!”路人嫌弃地撇开雪纱,想要逃开时看到雪纱背后已经断手的杨和露出惊恐的神色,“真可惜个好女孩,帮你打一下精神病院的电话吧。”
“不用了,谢谢你。”雪纱背后传来一个女声。
雪纱转身看去。女子身着华丽的西洋女仆装,黑白交错的紧致衣装凸显出她窈窕的身材,白色发饰缠绕的金色卷发披在肩上,眼睛像宝石一般发出炽热的光线。
她双手重叠放在身前,向不知名的行人优雅地鞠了一躬,说道:“先生,我家小姐给您添了麻烦,请您不要在意。这是一点赔偿,如果不够的话欢迎莅临此宅邸,届时我会亲自接待。”她递过一张支票和一张印着秦家宅邸的名片。
“哪里哪里,没事没事……”行人虽说有点欲迎还拒的样子,但应该是害怕惹上麻烦,最终还是拒绝了,仓皇地离开。
“雪纱,你怎么了?!没事吧?!……背后的是……杨和先生……他怎么这样了!小姐你快说啊!真让人着急!”周边没人时,这位女仆女士就变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把杨和……把杨和治好……”雪纱迷迷糊糊地说,身体摇晃着快要倒下了。
女仆赶紧扶住他们,“雪纱,你怎么这么冷!我马上送你们回去!”
“快把杨和……治好……我撑不住了。”说完雪纱就昏倒了。
“啊啊啊——”背后的杨和突然大叫起来。
血从左臂喷张出来,即使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色,杨和脸上的惊恐却一丝不减。
“这一年来你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啊?杨和先生,请忍着点,马上就会好了。”
之后,女仆拿出线匆忙绕在两人身上。
几乎在一瞬间,三人就到达了秦家宅邸内部。
“父亲!雪纱他们受伤了!”
“我知道!快将他们送到管家那里!这么着急的事情就不用通知我了!”
“我即刻去!”
说完,三人又瞬移到了管家所在之地。
杨和左手的血止不住地流,三人已经被血色包围了。杨和一直在尽力忍着,弄懂了情况很快就适应了。
管家正在浇花,几只蝴蝶正环绕着他,嘴里还吹着口哨,他似乎很享受这样安逸的生活。
“伯父,雪纱他们受伤了!”
“什么?!伤势呢?”他迅速扔开浇壶,赶走周围的蝴蝶,看向三人“手断了?雪纱呢?昏迷了?”
“好像是这样的!”
“我马上治好他们!”他迅速从管家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术刀,“你把他们送到我的地下室!”
“知道了!”
又是一瞬间,他们到了一个漆黑的狭窄地窖。女仆将两人放到中间的桌子上。身着管家服的老人很快就来到了这里。
“外面的仆人们快沸腾了,因为他们的伤势,你出去安抚一下,我必须要集中精力。”
“嗯!”
女仆消失了。
“杨和,还有听我说话的意识吗?”
“有!”杨和忍着疼痛感回答到。
“好!接下来会非常痛,我会将手术刀刺进你的身体,将你的左臂神经与我制作的手臂相连,不会打麻药,因为那会麻痹你的神经。”
“好的,在这之前,我想问一下,雪纱怎么样了?”
“她是热量丧失过度以及疲劳,恢复一下就可以了。”
“那开始吧!我会尽我所能忍受的!”杨和像是如释重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