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再一看,突然就觉得眼前唾弃自己的少女变得更为漂亮了?嗓音也清冷婉转,别有韵味,听着就心旷神怡。比戏班正旦还要让少年觉得受用。
至于说什么金姥姥会让自己身首异处。
“噗嗤”。
少年一个没忍住,还是笑出声了。
少女看着他这幅样子,从愕然到羞恼,愤愤道:“你你你!你笑什么笑!我说的话哪里有好笑的地方吗?!啊,真是的不许笑!可恶~等你脑袋被金姥姥掰下来我就拿来当球踢,还要将你的魂魄拘押起来日夜折磨!”
少年笑得更大声了。
仿若受到了天大的羞辱,少女羞红了脸。
“你到底、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就那么想死吗?!”
“啊哈哈,不,抱歉,但是……哎呀,怎么说呢……”少年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神色静然,面带笑意:“在这流霞洲,我想死,真的很难。”
少女许是被这句话震惊到了,樱桃小口张开后就忘了合上去了。
半晌,她才蹙眉轻声询问:
“……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你觉得是这样吗?”少年微笑。
“嗯。”少女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这个样子,看着终于像是跟自己是同龄人了。少年呵呵一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煞有介是地扇了起来。结果这反而加剧了少女的怀疑,她连连后退几步,眼睛中似乎有几分慌张。没办法,谁知道神经病会做什么啊。
有些受伤的少年只能收起自己那可以证明流霞洲刘氏身份的纸扇。说道:“今日之事,过错在我。出家匆忙,所携带的钱财不多,姑娘只管开口,在下绝对不会讨价还价!”
“就你?”少女翻了翻白眼,如此没有家教的动作她已经很久没做过了,“看上去就是什么小门派的,我可不信你有多少钱。反正等金姥姥下来,赏罚都由她定。我是说不上话的,你也别指望我替你求情哦。”
“你之前一直说的金姥姥到底是谁,就是那个老太太?你是她外孙女?”
少女又赏了少年一个白眼。
“……金姥姥可是莲花峰的掌律人!”或许是少年的错觉,他总觉的在少女说话前,神情流露出一丝恨意,“莲花峰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当然知道,流霞洲第一的女子宗门。而且整体实力很强。哦对了,我们家有和她们做生意。”
顿了顿,少年恍然:“所以,你是莲花峰的新收弟子?你属于哪一脉哪一支?我可能有认识的人。”
少女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好了。
眼前这人,果然是脑子有毛病吧。
还是得了妄想症?
她不想再跟他闲聊扯淡了,现在只想金姥姥过来把他杀掉。因为只有他,自己长到这么大,只有他摸过了自己的身子!
……虽然对方的举止已经足够有礼,而且还是隔着衣服。
但她还是很不满!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她在他怀里时可是忍了又忍的!
真是越想越气!
只可惜自己虽然气运天赋皆为最上等,却还没正式开始修行,不然就亲自杀了他了!
于是少女开始用眼神余光寻找金姥姥的身影、
殊不知。
她口中的金姥姥就在他们头顶,只是用法宝隐匿了气息身形,断绝了声音,只是远远地看着而已。
“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小姑娘。”
红麝称赞道,虽然脸上挂着笑脸,但她的右手却张开又合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是个没多少见识的孩子,还请您,千万手下留情……”
少女口中无比倚重的金姥姥,此刻终于表现地像是个颤巍巍的老人了。
她维持住这个弯腰的姿态不动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并非是自己足够真诚而鞠躬不起,现在自己……委实是被迫维持着这个姿态。
天知道这个自称奴婢的女子用了什么诡异的法子,自己竟然无法动弹分毫,全身灵气处处受阻,但凡稍一发力想要破除限制,就会立刻遭到严重反噬,甚至直接跌了一境!吓得金姥姥再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她已经不指望自己能活着回去了,只愿身负宗门期许的新弟子能够安然无恙。若是还能见最后一面,金姥姥会告诉那孩子千万不可想着寻仇!因为不仅不会有结果,甚至可能牵连宗门元气大伤!
“我知道,周元姬对吧,我听少爷说过的、虽然也戴着面皮。但我还能看得清容貌。长得不错,足够给我家少爷当个洗脚的奴婢了。”
红麝语气冰冷,她这番话愈发让金姥姥如坠冰窖,今日听了那孩子的话才想着带她出来游览一番,结果看到那个年轻人冲过来,虽然知道不会波及自己,但就是心生不喜。就和山下那些驾车出游的豪门一样,行车前方突然蹦出来什么小孩子就会心生不喜,即便马上就会有家长冲出来抱住孩子磕头道歉,性情急躁的也会命左右仆从打骂不长眼的平民。
结果没想到,冲到马路上的不是什么普通孩子。
到底是哪个世家宗门的嫡传?不,不管是哪一个,都不会有所谓的“丫鬟”对莲花峰出身的金姥姥如此行事。
的确近几年因为客卿之事和被文庙羁押在功德林的峰主而导致莲花峰势微,但也没到任由欺负的地步。时至今日,莲花峰女修也依然是山上独一等的存在。
那难不成,这少年实际上是哪个魔头的嫡子?看这自称侍女之人的手笔,委实不像某些正派人士。
“瞎想什么呢?”
红麝就跟下面的周元姬一般,突然扭头看向金姥姥,吓得后者只觉背上一身冷汗。
“我家少爷……嗯,那叫怎么说来着?对对,读书人,是那被自家先生称赞,有望得到一两个本命字的读书人哦?和身份背景无关,就算不加入文庙也能得到吧。只是……我这个丫鬟不算‘好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