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慕走进来的时候,众人围绕在桌边坐着,脸上愁云惨淡。
“虽然,再过两天就是宠物狗障碍大赛了。但是,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吧,我跟白瑟是一定会赢的。”
“我们不是在为你的宠物大赛而担心。”白霜双手托着腮说。
“那是为了什么?”
在这紧要的关头,比赛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街道上有死老鼠出现。”佟专岁表情凝重说。
“这确实是个麻烦。
它们看起来很可怕。
就算是在妖王的墓地里生活了很长、很长时间的我,也不会吃那种东西。”
高子手握着桃木剑,闭眼似乎在养神。
这时,他突然睁开眼,说:“如果真的是瘟神的话,那也没有办法。”
直到张鸢波说出她身份的前一秒,高子还寄希望于这人不过是什么精怪化身,如果真的是神仙下凡的话,也希望降灾是一场误会,不过是什么逃跑的神兽坐骑……
可老鼠躺了一地,她直白地说出真相,他不能再装作看不见。
跟神仙对抗什么的,果然还是做不到吧。
虽然这样想,但总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什么瘟神?”
潘慕跟着在桌子旁边坐下来。
“就是管人间灾祸的神仙。”白霜说。
“那个老鼠,还是不愿意从下水道中出来吗?”
对于瘟神降灾这个说法,佟专岁还是半信半疑。
相较而言,他更倾向于是什么特殊的妖怪现世,而导致的这场瘟疫。
比如说,躲着不愿意从下水道出来的奇怪老鼠。
也许,真相就是,他根本不是一只火鼠,而是这场开始蔓延的瘟疫的源头。
给了高子一个面子而坐下来的佟专岁,此时变得不太耐烦。
在全城都陷入巨大危机的这种时候,在妖怪们都趁机出来作乱的这种时候,他却坐在这里等着,实在是很不应该。
“总之,尽快想办法,让那只火鼠出来,让我确信,这场瘟疫跟他无关。”
佟专岁起身,准备离开。
踏出门前,他回头又说了一句:“我真不希望动武,到时候场面就太难看了。”
高子闭上眼睛又睁开,说:“知道了,回头我去劝劝阿光。”
***
佟专岁回去以后,这天夜里,在其他人的劝说下,胆小的阿光终于从地下道钻了出来。
“我都知道了,是瘟神。”
阿光抱住木头,一脸忧伤。
“只是说有可能……算了,这种话,我自己都不信。没错,就是瘟神来了。”
“你真的想要跟瘟神对抗吗?”
阿光抬头看他。
“之前,我想的是,天上的哪个神仙坐骑偷偷跑下来,为害人间。
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哎,那趁现在来得及,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阿光转身就要往地下道的洞口跑去。
高子伸出脚,再次踩住那条长长的老鼠尾巴。
洞口就在眼前,却死活无法靠近。
阿光原地跑了一阵后,没法,只好泄气地一屁股坐下。
“做什么踩我尾巴?
对方可是瘟神,你之前说的豪言壮语,我就当没听过,咱们还是各自逃难吧。”
“我又没说,不打。”
高子松开他的尾巴,一脸无聊。
“虽然很不想这样说,但是,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在路上,这很正常。
如果因为对方是神仙,就畏手畏脚的,还修什么仙,我养鸡去得了。”
“养鸡的,怎么了?养鸡的,得罪你了吗?”白霜斜眼看他。
高子欲言又止。这只是一个假设,不针对在场的任何人。
“这么说,你们不会逃走吗?”
火鼠不太相信地看着他们。
高子慢吞吞,说:“我很想逃,但是不会。因为,在这件事情上面,逃避是没用的。”
***
隔天一早,众人聚集在大堂之中。
一张地图在桌面上铺开来。
高子看着地图,手握桃木剑,剑尖直指西边的一个地方。
“这里是万仞山,瘟神就是从这里下界。
半个月后,她来到虎城。
她说,会往南,也就是往鼠国而去,现在虎城的老鼠数量很少,鼠疫不算太严重。可如果她到达鼠国,那问题就大了。”
白霜说:“或者,可以把鼠群从鼠国中转移出来。”
蹲在桌面上的阿光表示反对。
“不是所有的老鼠都听信这个灾祸的传言,他们更愿意待在鼠国之中,你让他们走,他们是不会听的。”
高子迟疑一阵,说:“这个方法,也不现实。无论,鼠群到哪里,灾祸都可以跟到哪里。”
“那要怎么办?”佟专岁问。
见过火鼠以后,他不得不接受可能是神仙降灾,这个可怕的事实。
“所以说,最好的方法是在张鸢波到达鼠国之前,把她拦截住,然后……”
“然后?”
剑尖在地图上方,打了一个大大的×。
“把她打败,赶回天上去。”
这话一出,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要打败一个神仙,听上去,不要太异想天开。
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令人震惊的话出来,高子面上表情淡淡,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游移。
“考虑到,到时会有一场恶战,我们需要在这附近,找一个开阔的地方。”
“这里就是一个很开阔的地方。”佟专岁伸手一指。
潘慕看着那个地方,歪了歪头,说:“虎城广场?啊,那里不就是举办宠物大赛的地方吗?”
***
事情谈完后,众人心怀着沉甸甸的一块重石,各自散去。
就这么紧张着,佟专岁用尾巴拖着水桶,走在大街上,看了看周围,不由得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至少,今天,终于没有老鼠横死在街头。
因为街上再没有老鼠出现,虎城内弥漫开来的焦灼气氛有所缓解。
就在人们以为生活将重新变得平静时,生病的人,特别是发烧的人突然变多。
人群挤破头往医院涌入,鼠疫开始在人与人之间传播,鼠疫真正地在虎城蔓延开来了。
虽然张鸢波凭空消失了,可所有知情的人都意识到,她还在虎城里面到处走动,因为城里爆发的鼠疫还在继续扩散。
自这天起,佟专岁就派人在虎城广场等着,虽然把神仙赶走听上去很异想天开,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谁知道呢,万一真的行之有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