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副校长也没能阻止杨主任。
在杨主任的带领和几位保安的簇拥下，李冲两人抵达了保安室，查了查昨天中午餐厅四层的监控。
发现坐在李冲和詹雯莉两人所坐的那张餐桌隔壁的，也是两个人。
其中一位，正是名叫朴白的朴家大小姐……另一位则是名为许惟欣的女孩儿。
后者是朴大小姐和那个出手伤人的廖家“公主”的共同闺蜜，本身并没有什么家庭背景，但始终在为前两者做“衬托红花的绿叶”这样的工作，同时也替两位大小姐们做一些“脏活儿”。
李冲想起来了，他和这个朴白确实曾经有过过节。
开学第一天，班里同学还不太认识的时候，班主任让大家做自我介绍。
那时，李冲介绍自己是个up主，小时候还有个绰号叫“林冲”。
台下坐着的许多同学都给他鼓掌，只有那个朴白阴阳怪气地说：“还不如叫手冲。反正你也就是个每天在家手冲的死肥宅。”
等到朴白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冲哥就反过来阴阳怪气地对她说：“啥？你叫朴白还是白嫖？把你送给我白嫖我都不要，你这种坦克我都懒得按F。”
（姓氏的朴，读音读作piao第二声）
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但后来两人也没什么交集，李冲就渐渐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没想到这个家伙，现在还来给他李冲搞事！
……
但餐厅的监控录像，只能作为一个推理的线索，不能作为证据。
谁能说朴白坐在他旁边吃了一顿午饭，就必然和那个抱枕有关？
詹雯莉也低着头，不说话……毕竟钞能力也不是什么事儿都可以办成的。
那个录音里对方用了变声器，根本没法辨别出是不是朴白的声线。
那个电话也托人去查了，发现是从计算机拨出的，而不是使用实名制的手机或者固话……因此没法锁定对方是谁。
这件事情暂时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但冲哥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个名字。
有个人在一旁偷偷听着两人的谈话，也同时记下了“朴白”这个名字……这个人就是教导主任，杨主任。
等保安室里的人散去、李冲和詹雯莉也回到自己的社团活动室去了之后，杨主任跑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假山后边，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老婆。
“孩子他妈！”杨主任开口就这么喊道。
这并不是个骂人的话，只是对老婆的亲切称呼。
“赶紧把那些和朴家有关的股票都卖掉！立刻！马上！不然过几天可能就套牢了！”杨主任低声说，“朴家的那几家企业，包括朴纯药业……都卖了！”
“孩子他爹，你是不是得了什么内幕消息？这么紧张兮兮的？”电话另一头传来杨主任的老婆疑惑的声音。
“没有……没有。”杨主任说，“只是我的……我个人的猜测。别问为什么。”
杨主任其实是想起了之前廖家的事情，一阵脊背发凉。
对于那些幕后的神秘家族来说，建设起一样东西很不简单，但摧毁一件东西却不算太难。
甚至在摧毁的过程中还有可能大幅盈利……通过强有力的做空报告和股市空头。
廖家身上发生的事儿，恐怕还只能算是一个适可而止的警告性措施。
杨主任认识的几个炒股的朋友，曾经这样跟他笑侃：
“你跟二三十岁的普通股民谈炒股，你就必须讲K线、讲报表、讲业绩；”
“跟四十岁的普通股民聊天，你不用讲数据，但得讲人生哲理，讲佛学；”
“跟最有经验的、五十岁左右的普通股民交谈，你什么都不用讲，因为他也知道，前面这些全都是屁话。”
“真正有用的，就是天上那些神仙家族能吃肉，大家散户跟在后边也许能喝汤……当然也可能只捡到喝干了汤的碗。”
“而只要能喝得上汤，并且击鼓传花及时抽身……这就算是个合格的老韭菜了，几十年学费没白交。”
……
……
今天放学之后，詹雯莉有些落寞地骑着自行车行驶在街上。
她想通了许多事情，但这样一来就感觉更加愧疚了……
如果是朴家大小姐朴白要报复冲哥，那么肯定是因为之前在四楼餐厅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造成的。
据同学们说，朴白和那位廖芸珊是好闺蜜。
而廖芸珊突然发疯发疯一般地拿酒瓶来砸人，恐怕还是因为詹雯莉示意让那些基金经理和律师们想办法整一整廖家。
而詹雯莉突然想要整人，是因为廖芸珊查到了她那个伪造的家庭背景，动用廖家的家族力量对詹雯莉名义上的“父亲”所在的公司施压，要他们开除这位詹姓的男员工。
这一切又是因为詹雯莉所在的詹家必须低调处事，在学校里不能让大家知道她是议长的女儿，所以才要用这样一个伪造的身份。
这一串逻辑很复杂……
但归根结底，最终导致了目前结果的，除了廖家和朴家本身的作死行径以外，詹雯莉自己的因素也很重要。
如果她不隐藏身份，廖家恐怕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做，也就根本不会有那场餐厅之中的争吵；
至于那朴家大小姐，就更不可能猖獗地用死老鼠来进行整蛊李冲……不，这都可以算恐吓了。
……
回到家里，詹雯莉怀着三分歉意、七分兴奋，掏出了上个周末搞来的两张度假村特种消费券，然后给冲哥发了一条消息。
“冲哥冲哥，在吗？”
见冲哥没回复，她又发了一个兔子耳朵的表情包。
“嗯？啥事？”冲哥那边发回来这样一串回复。
“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啦。”
……
李冲看到莉莉发来这样一句自责式的话语，愣住了。
他花了好几秒钟才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他妈的什么逻辑。
“你怎么老是这样？”冲哥回复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有啥可对不起的。”
“是我怂恿冲哥一起去动漫社的啦。如果没有去的话，就不会有这件事情了……”
“你这啥想法？”冲哥突然有点较真起来了，“照你这说法，难道有个炼铜癖糟蹋了一个小姑娘，大家还要责怪小姑娘的父母为什么要把小姑娘生下来？谁干了那些破事，那就干死谁，跟旁人无关，懂不懂？这不是你的责任。”
“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啦。”莉莉回复。
“没什么可过意不去的。还有什么事？”
“为了补偿一下冲哥的心理创伤——秋月节假期里我们一起去度假村吧！我请客！那个度假村是我表哥开的，他可是资深二次元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