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叔叔给的房子。”
乖巧的伊莉雅从床上跳下来,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好然后叠上了被子,合上了门。
母女二人按照格雷给留下来的地址找到了那间将囚禁住芙蕾雅的城堡,两层面朝市街非常普通的一栋小楼,有日本一户建的感觉。
在罗大福房产公司办理了房产手续,这间二层小楼就名副其实的成为囚禁住这对母女的牢笼。
推开房门里面都已经被装修过,在玄关处就可以见到木制的地板和和式的拉开门,母女二人换下鞋子,伊莉雅一溜烟的跑进了新家,窜上窜下不一会整栋房都被她瞧了个遍。
“那个叔叔真有钱。”
从二楼跑下来的伊莉雅来到妈妈身边帮忙整理着行李,把自己的小衣服都抱了起来放进了衣柜。
“伊莉雅你住二楼吧。”
“恩?我想和妈妈住一起。”
伊莉雅的眼睛不灵不灵的眨着让内心的酸楚逐渐要返上喉咙,“听妈妈的话。”
“哦。”
女儿低着头没精神的抱着自己的衣服上了二楼,顶着灯光仰起头害怕多愁善感的自己再一次流下廉价的眼泪。
“妈妈我饿了。”
“恩给。”
看着妈妈又一次伸出来的胳膊伊莉雅没有在向以前一样咬上去,呆呆的站在原地,“我们为什么不去吃人?”
芙蕾雅像是听到大逆不道的话惊恐的转过身子连忙扶住女儿的小脸,“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伊莉雅,可我们是靠吸人类的血为生对吧。在寒夜城的时候也是,为什么到了这里就不行了?”
哭丧的仰起头,这不老不死的诅咒不仅仅是我,我的孩子也被牵连其中。
“妈妈?”伊莉雅不解的歪起脑袋。芙蕾雅像是解答她的疑惑又像是安慰瘦小的女儿紧紧的抱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伊莉雅吃人是不对的...如果你饿了就来吸妈妈的血好了。”
“可妈妈的脸色已经苍白了哦。”
“没事...妈妈是大人,没关系的。”
“真的吗?”伊莉雅灵动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她早就看穿了妈妈是一直在强撑着身体,最近的她已经开始涂抹粉底来掩饰那病弱的脸色。
从这之后母女二人在这间小屋的生活开始了。芙蕾雅想到伊莉雅还是长身子的时候并不能像自己一样长时间不吃不喝,所以她走到集市想去买一些活着的鸡,可逛了一圈全都是被屠宰好的生肉,没有办法她就又走进了宠物店,怀着愧疚的心情买回了一只小兔子。
回到家中芙蕾雅提起菜刀,将笼中的兔子按在了菜板,本应该一刀下去可内心却迟迟下不了手。
小兔子在手下拼命的挣扎,芙蕾雅知道只需要将刀落下,自己已经是沾满鲜血的女人连人都杀过为何还会心疼一直兔子?
最终闭上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刀挥下。
伊莉雅摆弄着手上的玩偶,这是那个叫格雷的叔叔买给她的,还有几件小裙子,每一次叔叔过来都会给自己带一些好的东西。
聪明的伊莉雅也发现了叔叔似乎知道妈妈和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一次也没有带过来吃的东西,如果可以伊莉雅多么希望他能带来五颜六色的糖果,可能叔叔不知道自己最爱吃了,下回要给他点提示才行。
手中的小熊玩偶被伊莉雅换上了小裙子,然后轻轻的放到榻榻米上,让它坐在对面,自己就在另一边和它谈心。
孤独的伊莉雅没有一个朋友,自从阿拉杰叔叔走掉后更是被囚禁在这间屋子,除却妈妈和不定时来的叔叔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了。不过伊莉雅有好多好多娃娃,它们每一个都会说话,无论自己说些什么它们都能够默默倾听。
其实伊莉雅知道那些娃娃都是玩具,但不去这么想自己会疯掉的。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趴在榻榻米上和娃娃正在对话的伊莉雅连忙端正了姿势,后来想了想又把绘本打开放在地上装出津津有味的正在阅读。
可怜的妈妈她就不关心一下小伊莉雅吗?在这应有尽有却空虚得发慌的屋子内你的女儿怎么会将读过无数遍的绘本再次翻开去看呢。格雷叔叔成了你的精神支柱可小小的伊莉雅只有她的玩偶朋友,可就连这伊莉雅都要藏起来,因为我知道那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病症。
妈妈?
你真的快要将伊莉雅遗弃在你追寻快乐的旅途上,就像一件毫无关心的随手可扔的衣服。
“妈妈?”
一盆嫣红的鲜血被芙蕾雅端到了女儿的面前,她似乎已经用尽全力走完这段路,待到放下铁盆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伊莉雅这是给你的...妈妈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看着那盆血伊莉雅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不满与抱怨一并倾泻了出来,“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我们不回寒夜城?在那里我们什么都不缺,还能住在温暖的城堡,还有小雪,可在这里伊莉雅什么都没有,伊莉雅只能看见妈妈痛苦的和那个叫格雷的叔叔在一起。”
“妈妈那个叔叔到底是谁?她如果真的喜欢你为什么总是偷偷摸摸的来到这里?我不要喝这个东西,伊莉雅一点也不饿妈妈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伊莉雅一连串的话说出口后就头也不回的打开门下了楼,留下了芙蕾雅一个人愣在原地。
刚才的一番话让芙蕾雅一直处于低谷的心情简直快要崩溃,她又该向谁去倾诉?伊莉雅的问题难道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么,我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地方去见那个人,他已经变得让自己快要认不出,每一个清晨他都像是在害怕两人之间的事情暴露出来,甚至连个背影都不留给自己,我只能成为他在这里锁住的女人,然后一次次和他偷情,在等着他从百忙之中抽出空背着家人来到这里。
我的日夜期盼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缩短了他和家人相处的时光,我的爱那么廉价竟成为他寻求快乐的附庸。
后来母女二人搬离了这间囚笼,当格雷在夜色下捧着玫瑰花打开房门叫道芙蕾雅的名字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已经伤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