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灰手里的玻璃小瓶,库尔顿公爵心里一沉。那是被她长久以来忽视的外部辅助——魔药。

难怪灰身为人类却有如此庞大的魔力,原来他除了对自身的改造外,还有无数活生生的祭品为他倾尽所有。也难怪他会如此热衷精神类法术,精神操纵下让这些凡人心甘情愿地榨干自己并不困难。珍贵的苍蓝魔药在他手中仿佛日常的饮料,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是五十人份的全部。”灰饮尽药剂,耗竭的魔力再度充盈,虽体力有所不支,但纯凭魔法已足矣分出胜负。

这已经不是庞大的魔力储量了,这是——无穷无尽!

战斗中的无人匹敌让库尔顿公爵根本无需魔药作辅,她从未想到会有陷入苦战的今日,魔剑还未发挥作用就因她的负伤而光芒黯淡,她即将为她的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

“Ιερή ψυχή, διαλύστε την ομίχλη!”

少女清脆如铃的声音插入即将终局的战斗,由光芒汇聚而成的骏马穿透封印的门板,似是冒失地闯入进不属于它的昏暗房间,酒馆的二楼对它来说太过狭窄,绕着两人漫步几圈后,它低头轻触蒂梵妮的前额,随后化为零星的光点消散。

被它穿透的木门封印失效,早就残破的可怜木门完成了它的使命,重重一声拍在地板上,再难修复。

少女踏过地上的门板,向两人缓步走来,容貌堪比星月璀璨的她手握水晶质地的魔杖,为局面带来了新的转机。

“太太太太太丢人了!”郝暮曦跟在少女的身后,絮叨地抱怨着,“里面打得如火如荼,我们却连战场都进不去!放咱俩毫无作用的鸡肋支援不说,到最后连一个新来的女孩子都不如!”

“不是一个体系的。”同样跟在少女身后的郝晨光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

“我们与她所用的魔法体系不同,敌人的封印轻视了她所能使用的驱散效果魔法。”

“就是说,他压根没想到会有她来支援我们?”郝暮曦定睛看着少女,他所认识的近乎所有人都不需要用魔杖施法,她究竟是什么来头?在他俩被人潮困在外面干着急的时候,自称公爵友人的她就这样突然出现,用银白的光之精灵驱散了人群所受的精神控制。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当时的她这样说道。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从容自信啊!郝暮曦觉得自己受到了重大打击,少女刻意地伪装了自己的魔力气息,深藏不露一般都是大佬。

灰看着不请自来的“访客”,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他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享受胜利的屠戮。

少女脚下的地面上亮起灰设下的法阵,青紫的毒淤自少女裸露的脚踝向上蔓延。

“这是——”

少女淡定地伸手拦住正欲冲动行事的郝暮曦:“没事,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Καθαρισμός !”她口中吟诵,一挥水晶质地的手杖,杖顶部散落的光芒轻易溶解了脚下的毒阵,淤青也随之消散殆尽。“我专心辅助,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少女侧头与兄弟俩说。

好强大的净化魔法……亲眼见证少女实力的郝暮曦不禁咋舌,这年头还有谁会专修净化魔法并抵达如此造诣?

听闻少女的发言后郝晨光身形一晃闪到灰的身后,灰生成的护盾与他附魔的长剑激烈碰撞,竟产生了一丝裂纹,若再受到冲击定将破碎成渣。

“你们母子,还真喜欢从身后攻击啊,不去看看你们母亲的伤势吗?”

郝暮曦搀扶住因大量失血而几近虚脱的库尔顿公爵,在战斗的后方向兄长喊话:“我负责照料母亲,别放走他!”

郝晨光从库尔顿公爵的手中接过嗜血的长剑,纠缠错节的荆棘显然不介意血脉相承的主人的更替,他灌注入自己的鲜血,再次将力量发挥至最盛,用所能注入的最强魔力强化古剑,符文的光芒可谓刺目无比。

下一击,定胜负。

母亲所受的伤害他定要敌人加倍偿还!

魔法的光闪如九天惊雷,势如破竹地向灰袭去,这已然不是集中一点的攻击,毁灭性的光柱将所经之处悉数湮灭,贴脸的近战攻击让他躲无可躲,灰调动起他所补充的近乎全部魔力凝集起全身的最强防御。

生生扛住蓄力魔攻的护盾终究支撑不住,裂缝的细纹在噼啪声里扩散,护盾耗尽了全部魔力护了它主人最后一次周全,半透明的防护罩破镜般噼啪碎裂。

灰后撤几步,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哪怕此次计划的目标就在眼前,一对四的战况下也绝不能恋战,更何况心中充满怒意的库尔顿少爷杀招同样不可小觑。

在长剑还差一毫就将划穿他的脖颈的时候,灰消失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启用了自创的传送魔法,逃之夭夭。

“抱歉,让他逃了。”

剑柄处伸出的荆棘枯萎退缩,收回入剑身,小臂未痊愈的血孔还在淌着鲜血。郝晨光扔下解除战斗状态的魔剑,回到母亲身边,与弟弟一同搀扶起库尔顿公爵。“您竟然受伤如此之重。”他看着母亲腹部可怖的伤口,他从未见过母亲有战斗到窘迫的时候。

库尔顿公爵惨淡一笑:“是我低估了他,第一次受到精神系的攻击,太大意了。”

“精神系?!”支援的少女无比惊讶,“精神强压需要悬殊魔力储量的施压,怎可能会有人超过你的魔力水准呢?”

库尔顿公爵无奈地摇摇头:“他的魔力水平不容小觑,而且我在正式交手前就已经消耗了不少魔力在幻象人偶上。”

“您先别说话了,这么深的伤口需要进一步救治!”郝暮曦担忧地看着母亲,经历了刚刚的一场战斗,地上的血泊已不知混合了谁的鲜血了。

“这一盘棋我们彻底输了。”少女轻声说,“你们不在的时候,领地里发生了爆炸,靳筱翼受伤了。”

“什么?!”

少女的一句话里信息量惊人,听到她提起筱翼的名字,郝暮曦如醍醐灌顶,金发紫眼,没有错,她正是前几天在住所外徘徊、与他擦肩而过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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