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铁眼神茫然地行走在街道上,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因为发现自己不记得任何事情,他感到一阵情绪低迷,连重新获得自由这件事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
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家炸鸡店前。
香辣的味道在空中飘散,他一闻肚子就饿得不行,随即流着口水走了进去,却因为没有钱被白头发的少年店长赶了出来。
“没有钱,还想吃霸王餐!”兔妖叉腰站在门口,举着铲子说,“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到处去打听打听,我曾经做过哪些了不得的事迹吧你!”
爷可是从狐妖手里逃出来的兔子,还跟一起吃过饭的交情,谁给你的胆子来吃霸王餐。
被赶出来以后,虎啸铁继续在街上游荡,喃喃自语说:“真的是,搞什么!活着怎么比做鬼还麻烦!”
说了这句话,一个人影在他面前站定,问道:“小铁,你在这里做什么?”
鬼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斑点短裙的性感女人站在他面前。
这么漂亮的大姐姐,居然认识他,这个小子真是艳福不浅。鬼流着口水想道。
虎尺玉看到他露出这幅表情,一脸厌恶说:“你在发什么呆,表情怎么这么恶心?”
“你认识我?”鬼眨眨眼睛,试探地问。
虎尺玉一阵深呼吸,又是一阵深呼吸,可是气还是没消下去。
于是,她手握拳,狠狠地对着他的肩膀往下一砸,说:“我跟你是同一个妈,你叫我一声姐,你说,我认识你吗?尽说蠢话!”
鬼语气可惜说:“哦,原来是姐姐。那你一定知道我住在哪里吧?”
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鬼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结果这次虎尺玉没有打他,而是一脸不爽地说:“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是啊,我很多年前就从家里搬出来了。我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说完,虎尺玉扬起下巴,甩了甩头发,越过他继续向前走。
“你别走啊,我只想知道我住在哪里?”鬼越说越小声。
他痛苦地抱头蹲下来。
不行,肚子饿得扁扁的,扁得他走不动路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恶,这个小子出门干嘛不带钱。
哎,干脆离开这个身体算了。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就离开。
在这个身体饿死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饿死都不走吗?”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虎尺玉站在他背后,黑着脸说。
“不是,我……”鬼回头看她,一脸可怜巴巴,却是百口莫辩。
不由得他分辨,虎尺玉伸手抓过他的后衣领,一下子把他提了起来,然后他就被虎尺玉给塞进了一辆出租车里面。
虎尺玉瞪着他,说:“如果敢不回家,去别的地方,告诉你,那你就死定了。”
然后,她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司机说:“把他送到虎街1号大宅,要是他没有从大门走进去,你就不用客气地一脚踩油门,让车轮直接从他身上碾压过去。”
虎尺玉说了这样一番话后,出租车逃也似的载着虎啸铁绝尘而去。
鬼透过后车窗的玻璃,看着站在街边一脸霸气的女人,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妖气。
鬼神情惊恐说:“多么可怕的怪力!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个妖怪,还是虎城最常见的猫妖。
话说,这个猫妖是怎么回事?
她在说的是什么鬼话,人跟猫妖怎么可能是同一个妈生的!
最后面,她居然还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
哎,我留在这个家伙的身体里,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听了他的话,坐在前面的司机握紧方向盘,把车开得更快了,那架势像是要把车开飞出去。
***
家里不再闹鬼之后,高子着实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至于,那个出现过一次就消失掉的师侄啸铁,如今是生是死,他一点也不在意。
这天,一只青鸟从远方飞来虎城,带着某个消息来找高子。
在青鸟来之前,高子躺在沙发上,正在接通一个电话。
“哦,你说,你的一箱核桃不见了。
嗯,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问我,有没有见过?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当然没有见过(才怪)。
啊,是啊,绝对要抓住这个敢偷你坚果的混蛋。
我吗?我……”
说到这里,青鸟停在窗外,啄了啄窗户的玻璃。
高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哎!我没有时间帮你抓贼,你知道的,我还要想办法对付那个猫妖!(在厨房的白霜:难道你不是忙着发呆吗?)呀,一只青鸟来了,不知道哪个找我。不说了,再见啦。”
挂掉电话,高子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奸诈笑容。
他走过去把窗户打开,还沉浸在整了松鼠妖的快乐之中。
窗户打开来,青鸟拍动翅膀飞了进来。
它悬停在一盏台灯上,趁着高子没有防备,开口了:“师弟,你的消息我收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所有的快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高子在旁边站定,木着脸,头一点问:“什么消息?”
“……就是谢谢。”
“哦,不用谢。”
青鸟沉默了,半天才开口:“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手里抬着箱子,从旁边一般路过的白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高子没有什么反应,问:“还有什么事吗?”
“关于你留在纸片上的那个地址……”
高子不解地问:“什么纸片?”
青鸟只是站在那里,把头歪到一边。
高子看着青鸟,似乎透过它穿越了无尽的空间,到达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看到那里有一个人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就是你用纸片变成青鸟,给我传了‘谢谢’两个字的那、张、纸、片!
明白了吗?
是你对我说谢谢!
那张纸片上写下了一个时间和地址,我已经告诉金壬申了。他说他要晚半个小时后到。”
高子捂住额头:“等等,那个时间和地址不是给你的。”
青鸟沉默一阵才说:“高启桥,拜托你做事靠谱一点。”
“这不怪我。
我随手拿到就用它变成了青鸟,谁知道刚好就是那张纸片。
总之,那是我跟别人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址。
还有,你告诉金小子做什么?我都糊涂了。”
“你确实很糊涂。
不是你让我找人过去收鬼的吗?
金壬申刚好要去虎城找大师兄,我就让他顺手把这件事给办了。
他已经在去的路上了,首先会赶到你送过来的……这个,我以为是你约定见面的地址。
不过,他估计赶不上你要求的那个时间,会晚半个小时到达。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明白了吗?”
“明白了。等等……你让金壬申过来驱鬼?”
“是啊,不可以吗?在同一辈中,他相当优秀,又很有礼貌……”
“不是。”高子再次捂住额头,不解地问:“住在我这里的鬼已经不见了,有人把它送走了。”
“……那你还找我做什么?”
高子张口却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他无奈地说:“没什么。”
“这我不管。金壬申已经过去了。如果见了面,你再去跟他解释什么鬼不见了。”
说完,青鸟变成了一片落叶飘落到地上。
落叶躺在地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高子还是困扰不已。
“如果是这样,那天给我们驱鬼的人又是哪个?”
白霜自然也不知道,她再次路过客厅,说:“某个路过的见义勇为的好人,替我们抓了鬼?”
“也许吧。”
高子没想超过三秒,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
他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说:“无论如何,鬼不见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无所谓的。哎,我还要准备跟大师兄的碰面,没空想这个。”
“说起来,大师兄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白霜突然从他的身后冒出来,问。
“他啊……是一个放浪不羁的英雄式人物。
除了常常玩失踪,人还是挺不错的。
对了,他胆子特别大,也特别喜欢恶作剧……如果见面的话,要小心你的尾巴。
他会以你根本不知道的方式,把它剃成一条秃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