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陵之声越来越想,织女鼻孔中缓缓滴下血来,耳朵外,早已一片血迹。她感觉脑袋快要炸了,可却又不觉得疼,只是想睡觉,想躺下,想闭上眼,想一觉不醒……
眼前的麻烦束手无策,远在西凉的麻烦更让织女心急如焚。
她能感觉到,有人已经闯入了神宗遗迹。
这太过分了!
通往神宗秘境的道路上,有地下凶兽,有师娘的心幻阵,还有巡逻的石人……一念及此,织女恨得牙根发痒。
看来,那怨魂,已经脱离了师娘的灵识的束缚。
若非它故意放人进去,绝对不会有人能轻易闯到石梯之下。若非它故意为之,就算有人闯进来,也绝对找不到石梯!
这孽畜怨魂!
到底想干什么?!
身体上明显有些异常感觉,织女头皮发麻。
她知道,有人在搬动李郎中的身体!
她虽不在那里,却能听到那里的声音,感应到那里的变化。
……
西凉,神宗遗迹。
金策将李郎中从棺材里拖出来,又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李郎中已死。
白衣的脸色十分难看,有伤心,有震惊,亦有不甘。
“李兄他竟然……活了千年的传奇,怎么就突然……看来我变身的事儿,是没指望了。”白衣愤然打出一剑。剑芒贴着地面而行,斩断荒草无数。心中压抑,却只能拿野草出气,白衣心里堵得厉害。再看李郎中的死尸,白衣越看越觉得诡异,越看越觉得不可能。之前,李郎中只是说要出趟远门,还传授了法诀,明显有大事未了,怎么突然就死了?他明显是早知自己要死,才躺在棺材里的吧?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像是寿终正寝一般……可看他之前行事,没有一点儿将死之人的“觉悟”啊!
金策没有白衣的玲珑心思,唏嘘不已,眼眶微红。“李兄性子虽然古怪,却也助我良多。唉,又是师门长辈……真是……”他缓缓摇头,叹息不已。
白衣眉头紧蹙,看着李郎中的尸体,心思急转,口中问道,“怎么办?”
金策想了想,叹道,“相识一场,咱们把李兄安葬了吧。”说到此,金策又不免感慨:“修为足够高,便能感应到生死大限,提前安排好后事。不知李兄临死之前,是否有太多不甘。毕竟,他似乎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完。唉……李兄也太懒了,棺材都打好了,怎么不挖个坑?随便布置个简单阵法,也便把自己给埋了。罢了罢了,相识一场,咱们把李兄安葬了吧。”
白衣斜眼看着唏嘘不已的金策,沉吟片刻,道,“还是不要埋了。”
“怎么?”
白衣看看四周,嘴角竟是浮现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此地是神宗遗迹,虽然隐秘,但怕是早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李兄怕是难以安息。”
“有道理。”金策想了想,道,“那该当如何?”
“人死如灯灭。便一把火将之火化了吧。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烟消云散。”白衣道,“这样简单潇洒,最该是我等江湖中人所为。”
“白兄弟言之有理。”
白衣忽然蹲下来,拿起李郎中的手,竟是脱下了他手上的储物戒指。金策看在眼里,觉得不妥,可又不知该如何劝阻。毕竟,真一把火烧了的话,储物戒指是烧不坏的。不拿走,还能留在这里给旁人捡么?
“李兄啊。”白衣悠悠然道,“我们要把你烧了。你放心,我们会把你烧成灰,然后一把扬了。到时候,就算有人想把你鞭尸,都没机会了。”
金策眉头紧锁,不悦道,“白兄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白衣不搭理金策,伸手捏着李郎中的脸,“我说,李兄?我们真要把你烧了啊!你真不打算给点儿反应?”
……
南海琼台。
织女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是因为铜铃的攻击,而是被白衣那混蛋给气的了。
如果白衣真的烧了李郎中的身体,那自己以后……
可就只能是女儿身了!
问题是,织女能感应到神宗遗迹的变化,能听到声音,别的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此时此刻此地的她,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无法阻止白衣和金策乱来的!
……
西凉,神宗遗迹。
金策是个老实人,却不是个傻子。看白衣举止,再听他说话,金策走过来,蹲在一旁,盯着李郎中,凝眉道,“你是觉得……觉得李兄并没有死?”
白衣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觉得太奇怪吗?”
金策沉吟不语,良久,点了点头,道,“似乎从我们进入这秘境开始,一切就太奇怪了。太顺利,便不正常。我可听说,来此探险之人,高手不少,死的也多。我们此行,简直跟踏青一般简单轻松。而且,之前周家主一行遇到的那个心幻大阵,我们也没有遇到。”
白衣道,“除此之外,李兄‘死’的也太过蹊跷。没有任何负伤痕迹,怎么看都像是寿终正寝。可之前你也说了,高手,是能感应到大限将至的!但之前李兄的言行,可是丝毫没有要死的意思呢。另外……”白衣抬头,看向一旁的棺材,“这口棺材,也特别奇怪。”
“材质是奇特了一些,好像还有一些阵法。”金策缓缓道,“不过也没有太过特别之处吧?”
白衣浅浅一笑,走近棺材,爬上去,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白某人虽不是情场浪子,却也艳遇不断。我敢断定,这棺材里,有女子的气息!”
金策有些哑然。也凑上去闻了闻,却什么也没闻到。想了想,他忽然又道:“你说……我们一路几乎畅行无阻,是不是李兄猜到我们会来,所以……不对不对,我想多了。时常有人来探险,万一来的不是我们……李兄应该也不会知道我们打算来此。”
白衣忽然眼珠一转,又来到李郎中身边,伸手去脱李郎中的衣服。
金策一愣,惊问,“你做什么?”
“我严重怀疑织女和判官,是同一人!”白衣说着,眼神邪恶的活动了一下手指,“我来检查一下!看看李兄这副躯体,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比如……某些地方是假的?某些地方被隐藏了?”
……
南海琼台。
织女猛地弯了一下腰身,胸口处疼得厉害。
她面颊通红,咬着牙,恶狠狠的咒骂:“白衣!你给我等着!”再看周围迷雾,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铜铃之声,织女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该再心有旁骛了!当务之急,是对付这铜铃之声!